對於審問,裴墨並沒有多大興趣。
在公衆場合,跟教師有關的那些個遊戲道具就不太方便拿出來使用。
今天的心情已經由索菲婭幫助自己發泄過,再找樂子發泄的話,那就是變態了。
裴墨並不認爲自己是個變態,所以便到此爲止。
況且,在場的還有小孩子呢。
如果留着這頭領的牙齒,說不定他想要效仿小巷派先賢,將舌頭咬斷那可就太浪費了一些。
雖然他應該沒那麼大膽量就是,但至少裴墨問他問題的時候,他暫時並沒有泄露小巷派的秘密。
有方圓整個督察局在,自家還有個不小的生物科技公司給這小頭目保證性命,他就不信他能自殺得逞。
醫院大廳裡再次傳來人的慘叫聲。
那個殺掉裴墨的老頭,祝欣怡並沒有找到。
他似乎用什麼道具將自己的身體隱藏在某個空間裡面。
即便能夠感覺到他就在附近,但站在感覺最強烈的地方,也依舊沒有任何發現。
這樣的道具裴墨十分羨慕。
回去之後準備派人在這裡蹲守,那老頭總有出來的時候吧?
裴墨要把他殺了,然後奪寶。
畢竟是捅了自己喉嚨的人,殺回去來個禮尚往來,沒人能說什麼。
他朝門外走去,但是靠近門的地方煙塵還未完全散去。
裴墨又折回來找了張椅子坐下。
索菲婭直到現在都沒有露面。
雖說索菲婭在戰鬥模式下,隱身效果會差一些。
但是這樣的過家家遊戲對她而言實在難以算得上是戰鬥,所以隱身狀態一直都保持得很好。
信號屏蔽儀器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失效,督察局在趕來的路上。
裴家的保鏢同樣也在趕來的路上。
裴墨百無聊賴地低頭看着一地屍體,一邊抽菸,一邊思索之後該做的事情。
本地幫派實在不禮貌,裴家在小巷派這方面可沒少花錢打點,甚至還有商業合作。
就因爲別人給的利益大,所以就把金主殺掉?
這樣沒有規矩的幫派,在蘭石市就沒有存在的必要了。
開玩笑的。
裴墨怎麼會有能力毀掉一個市區的小巷派呢?
他最多隻能給督察局投資一些錢財,讓他們多掃掃黃,打打非。
免得整天太閒,只會養出來一些給納稅人找麻煩的大傻蛋。
沒錯,不用懷疑,不用猜測,裴墨罵的就是祝欣怡。
裴墨在心裡覆盤了今天一系列的事情,明白過來是祝欣怡這個大傻比給自己坑了。
就如同祝欣怡在她心裡思索的一樣。
這些小巷派的宵小憑什麼能提前知道自己的位置?
連裴墨都他媽的不知道今天會在哪裡做檢查啊!
那麼有目的性的刺殺,肯定是祝欣怡這邊出了內鬼。
有一個隱藏在暗處的陰逼玩意兒同時跟自己家和祝欣怡家有仇。
正好今天這事兒碰巧了,倆沙比湊一塊兒了,於是那人花了不小的代價,讓小巷派的人今天在這裡堵着他倆。
而這次花錢說動的,可能還不是一個小區的小巷派,而是蘭石市最頂層的那幾個。
他們找小區的小巷派動手,到時候就算裴墨和祝欣怡這兩個倒黴蛋沒死。
也可以拿榮安巷的小巷派頂罪。
最多再花點錢填補一下,反正人還活着,他敲定了蘭石市其他官方的人,不會因爲裴墨和祝欣怡兩個活着的人,找他的麻煩。
他媽的。
裴墨越想越氣,但又有些不明白。
自己一直很低調的纔對,從來沒做過什麼傷天害理......雖然做過一些傷天害理的事情,但是做的都不算大。
至少他沒有惹到過能花費這麼大代價置他於死地的人。
難道是自家父母惹的人,他們找不到爹媽,就找他們孩子出氣?
也不應該啊,要出氣早出氣了,裴墨以前動手多好,非要等他成了玩家?
還是說,自己只是某個人挑起裴家和祝家兩家之間的導火線,一個用來燃燒的工具火柴人?
自己死了,祝欣怡死了,自己因爲祝欣怡而死,祝家裴家肯定會產生隔閡。
自己死了,祝欣怡沒死,那隔閡就更大了,但不知道沒有人影的父母會不會給自己報仇。
自己沒死,但祝欣怡死了,祝欣怡她老爹必然也會心生不爽,憑什麼我女兒死了,你兒子沒死?你兒子就不能救一救我的女兒嗎?
這交情,斷了!
兩人是死是活,兩家的關係必然會出現間隙。
而祝欣怡在京城辦案惹事這麼多年,或許惹上了什麼人,如果是她父親的政敵,那就更有意思了。
這麼一想,肯定是祝欣怡給自己帶來的禍害啊!
自己活了這十八年都一直只是綁架而已,憑什麼一跟祝欣怡扯上關係,自己就要被直接噶了?
裴墨原本很好的心情,隨着思考的逐漸深入,越發的委屈憤怒。
自己這完全就是糟了祝欣怡的無妄之災!
如果不是祝欣怡多管閒事,自己能有這事兒?
低頭冥思的裴墨視線裡出現一身女性督察制服。
雙腿筆直修長又不顯得太瘦,體態勻稱恰到好處,一眼看上去,沒有任何讓人產生不好情緒的地方。
是祝欣怡沒錯了。
裴墨擡起眼皮瞥了祝欣怡一眼,只見她眼睛通紅,面露悲傷和歉意。
“對,對不起。”
“你該對地上死了的人說,跟我說沒用。”
裴墨朝着地上無辜死亡還被扒光了值錢的東西的死人努努嘴。
“我,我知道,我我......”
“我我我我,我你馬勒戈壁還我我我,怎麼,心裡難受,想要找個人罵罵你幾句,再安慰你幾句,讓你心裡好受一點?我已經罵過了,心裡好受一點了嗎?”
這些人的死,說是因爲祝欣怡其實沒什麼問題。
當然,一定要說的話,跟裴墨也是很有一些關係的。
畢竟小巷派此行的目標也有他,而以他和索菲婭的力量,完全可以提前阻止慘劇的發生。
但是他沒有。
他也不找理由,沒有就是沒有,面對殺戮他選擇了袖手旁觀。
他開始雖然也沒有察覺對自己有危險的東西,只是不對勁而已。
但原本突發爆炸或許會死幾個人,反應過來的他完全可以將剩下的小巷派全部幹掉。
裴墨卻選擇了裝死,如果不是因爲有人踩到了他的手,他或許會等到祝欣怡都死了才站起來。
“我沒有,我,我只是來道歉,我只是......”
“只是來道個歉?”
裴墨仰躺在椅子上,眼神不屑地看着她:
“那你也朝着他們‘只是道個歉’吧......”
裴墨一點愧疚沒有,但是祝欣怡有,這些人確實因爲她而死。
儘管戰場不是她選擇的,而是她這邊的內鬼早就選好的,連裴家都沒有注意到的貧民區診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