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過生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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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爲那是學校禁止談戀愛,發現後叫家長來談話,而且我們班主任管這面管的也嚴,所以我和林夏還像從前那樣只是趴在窗戶上看着地方相互一笑表達愛意。時間如白駒過隙,轉眼就到高二期末了,這也意味着我們即將步入高三緊張而又忙碌的生活。按照以前正常的方式我們不再分班,還和原來的高二同學一起進入緊張的高三生活。但那年我們學校新調過來一位校長,爲了增加我們學校的升學率和知名度臨時決定抽出一支好的老師隊伍和分出兩個快班,依據就是高二期中和期末考試成績平均分,我很幸運憑藉高二期中考試的優異成績進入快班1班,快班1班一共有80名學生,但我的名次竟然在倒數幾名,這件事狠狠刺激了我那強烈的自尊心。很快暑假就快到了,由於2003年非典我們不得不提前放假了,只留下繼續奮鬥在一線的高三學哥學姐們。當時非典在我們每個人心裡種下了恐懼的種子,有的人甚至把這種恐懼放大了很多倍。於是政府派出了軍隊,村裡也組織村幹部在村裡通往外界的道路設關卡。在那段人心惶恐的歲月,我幼稚的以爲非典是不治之症,不久將來我們都將死去。帶着這份恐懼,我開始給各個同學打電話尋找林夏家裡的電話,想迫切的告訴她我喜歡她,而且是非常喜歡她,但得到的結果是沒人知道她家的電話。

我帶着這種恐懼心理渡過了漫長的20多天,直到接到班主任打來的電話說因高三功課比較緊,學校綜合考慮要求高三學生全部來學校上課,但要求去縣醫院進行身體檢查並讓醫院開具健康證明才能入學。一想到馬上又要見到林夏我激動不已,到了學校教學樓前廣場我被眼前的景象驚呆了,因爲廣場上到處都是紙飛機,而且有的紙飛機上還寫有高三學哥學姐的願望。我撿到的紙飛機上面寫的有:希望我的家人身體健康,等我高考完後全家團聚。有的是:都要世界末日了,還高考呢,考上再好的大學命都沒用了。有的是:爸媽請你們放心女兒在這挺好的,不管什麼情況我只要拿出我真正的水平就一定能考好,我們國家的醫護人員一定會戰勝非典的!有的是:李媛媛,我要告訴我其實我喜歡你很久了,不管明天我們還在不在這個世上,我真想站在你面前大聲告訴你,我喜歡你!後來上語文課聽我們的語文老師講,高考的前一天下午,學校給高三的學生放了半天假,有的人去操場大聲吶喊發泄,有的人默不作聲的圍着操場跑道狂奔,有的把以前做過的所有卷子一張一張不厭其煩的疊成紙飛機樓上扔下,只見院子的空中到處都是飄舞的紙飛機,當時教導處主任和幾個老師知道後想前去制止,這時校長出來阻攔住了他們並說給孩子們留一個釋放壓力的方式吧。

幫着同學們清理好廣場和教室裡面的衛生,我就趴在窗戶上尋找着林夏的身影,直到看到她提着開水瓶去開水房打水我才把心裡的一直擔心的石頭放了下來。

接下來的日子一切恢復了平靜,也不知道外面怎麼樣,我們每天都是三點一線的生活:教室—食堂—宿舍,唯一與非典有關的就是每天上早自習和下晚自習前老師統一量每一位同學的體溫。由於已經分了班,加上一進入高三我們就進入緊張忙碌的生活狀態。在原來的班裡我名列前茅而現在卻是倒數第幾,我本身又自尊心很強,這既刺激着我強烈的自尊心同時內心中也爲沒分到快班的同學感到不公,那時想不明白一些事情幹嘛總是要人爲的分出個高低。爲了不辜負父母希望我考上一所好大學的期望和忙碌的高三學習使我開始逐漸淡忘了個人的感情,上課認真聽講課下不停的做各式各樣的卷子,有時候考試一天下來累得自己晚上頭疼失眠,一下子自己瘦了一圈。直到現在自己偶爾還夢到自己沒考上大學需要重新回去復讀上課的情景,每次從這樣的夢裡醒來,後背都感覺涼涼的。日子就這樣一天一天的飛快過去,直到一天上午大課間班裡同學找我並告訴我門口一漂亮女孩找我。出來一看,林夏滿臉微笑着站在門口旁邊,而我帶着滿臉驚訝的說道:“你怎麼來了?”

她用深情的眼眸看着我,心疼的說:“你瘦了很多。”

我嘆了口氣然後說:“哎!就這樣努力依然沒有提高我的成績,我好煩。”當時我一心想的是怎麼儘快把成績提上去,以此不辜負父母對我的期望和考入一所好的大學,其他的在我心裡感覺都已不再重要。我們彼此沉默了一會兒,她小聲嘆了口氣。我當時怕班裡同學看到說三道四和當時因爲成績提不上很是煩悶就冷漠的問道:“你找我有事嗎?要是沒什麼事我就先回去了,被老師發現我就慘了。”

很明顯我當時的冷漠的態度讓她有所失望,她用很期盼的眼神看着我說:“這週末星期天農曆六月十二是我的生日,高二的同學們放假還沒有來我借了一間教室的鑰匙和幾個好朋友一起過生日,到時候你能來嗎?”

我說:“好的,如果有時間我就去,沒什麼其他事情我就回去了,被我們班主任看到就要叫家長了。”

她連忙說:“那好吧,就不打擾你了,但請你到時候一定要來呀。”

正在這時候我們班主任從遠處走來,我怕他看到就連忙說:“我們班主任來了,沒什麼事你趕緊回去吧。”說完我轉身就回教室了。時至今日再回想此事,林夏那麼害羞的一個女孩需要多大勇氣才能主動去找我一次,她滿懷希望去找我換來的卻是我的冷漠對待。

我的思想是矛盾的,學習期間我顧不上想她,但是夜深人靜的時候我總是會想起她以及和對與她未來一起生活的美好向往,這也無形之中給了我努力的動力。經過左右思索,最終我決定還是去參加她的生日聚會,去之前我又細心打扮了一下,穿上黑色帥氣西裝,而且還託走讀的同學買了一隻棕色的泰迪小熊當禮物送給了她,她看到我來了之後特別開心。點燃蠟燭後她許了個願,然後她吹滅了蠟燭。吃了幾口蛋糕後,我們開始用蛋糕玩起了互相在臉上抹的遊戲,最後林夏還特意讓我在她白嫩的臉上抹了一下,那是我第一次近距離的看清她的臉,我們四目雙對含情脈脈,心跳加快。張靜在一邊看到後說:“呦!楊明,你不會喜歡上我們林夏了吧。”我的臉一下子就紅了不知道說什麼好,林夏瞪了張靜一眼。聚完會我和林夏單獨聊起對未來的憧憬,林夏說:“楊明,你知道嗎,你們都進快班了,但是我們這些沒進快班的學生心理壓力更大。我們都大多數來自農村,揹負着父母的期望,而且普遍認爲上大學是唯一的出路,而學校分快慢班的事情嚴重傷害了被分到慢班同學的感情,有的同學甚至自暴自棄了。”

我並沒有告訴她我因爲學習成績上不去心裡很苦悶的事情,而是安慰她說:“林夏,兩次成績代表不了什麼,你千萬不要自暴自棄,一定要繼續努力爭取考上大學。”

林夏用迷茫的眼神望着窗外,嘆了口氣說:“楊明對於你們分到快班的學生來說,你們已經踏進大學門檻的一部分,而且學校爲你們安排的都是學校最好的老師,而我們被邊緣化了。”

我堅定的對林夏說:“林夏,相信我,有志者事竟成,功夫不負有心人的,最重要的是努力付出。”

林夏沒有說話,眼裡充滿迷茫靜靜地望着窗外。也因爲這件事讓我記住了她的生日,後來每當她生日那天我總會想起她。

之後我就把全部精力放在了學習上,那時班裡已經傳開我有一個漂亮的女朋友,爲了避嫌和害怕班主任找我談話,一段時間我倆沒再見面。時隔幾年後,一次我和母親談心聊起這段往事,我母親站在另外一個角度說我當時應該鼓勵林夏努力學習爭取考到同一所大學或同一座城市,我當時聽到這個非常好的建議非常懊悔,爲什麼自己當初沒有那樣去做,如果真那樣去做了也許我倆的結局就會完全不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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