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顧燁也是想聽聽女兒的意見。
“食君之祿,忠君之言,阿爹從小便教我,前天書院裡莫老也曾說到過,我顧家世受皇恩,怎麼能辜負聖上的期待呢?”顧憐慕一番話倒是令顧燁沉默了。
許久,顧燁又是嘆了口氣,“憐慕啊,你年紀雖小,卻已懂得大義,我很欣慰啊,你的話是不錯,不過如今我不但要爲自身考慮,還要爲府中幾百人口着想啊。”
“那阿爹打算如何?”顧憐慕突然卻是看向顧燁。
“老爺,老爺,有人來了。”就在這時,外側管家急報。
“什麼人?”顧燁隔着門揮了揮手,問道。
“似乎是九殿下。”管家隔着門。
“什麼?我去瞧瞧。”顧燁急忙放下手上茶盞,走出房門,顧憐慕也是隨着顧燁走出。
門外,一人身穿便裝,腰間一塊令牌只有管家能夠認出。
“九殿下光臨寒舍,臣惶恐至極。”顧燁走出院門,對着元淼便是準備行禮。
“丞相大人快快請起。”元淼走前連忙扶起顧燁,剛好看見了顧燁身後的顧憐慕,頓時俊郎的臉龐上洋溢出一絲笑容,“憐慕小姐,又見面了。”
“啊,”顧憐慕臉色一窘,顧燁暗中示意了一下,她方纔想起行禮,卻被元淼上前,一把將她攙住。
“丞相大人,我這次前來,是有事想跟你探討下,想必憐慕小姐應該已經告訴過你了,父皇特地吩咐我來商量下具體細節,不知大人覺得如何?”元淼眼中似有精芒,直逼顧燁。
“這,”顧燁卻是沒有多少遲疑,“殿下先請進府吧。”
“憐慕,你先回房吧。”顧燁隨後又是吩咐顧憐慕。
“哦。”顧憐慕不情願的走開了,沒有回房,卻是走進了園中。
“阿姐,你也在這?”顧憐慕一眼便是見到了坐在池邊的顧妙嫺。
“怎麼了?你這丫頭不是最貪睡的嗎?”顧妙嫺手如柔夷,輕輕抱住了走來的顧憐慕。
“自從聖旨來的時候,我就好幾天沒真正睡過了。”顧憐慕噘着嘴。
“呦,我們家憐慕居然也有心思了,是在想哪個小情郎啊!”顧妙嫺卻是取笑道,笑着笑着,眼淚卻是流了下來,流至顧憐慕臉上。
“阿姐,有傷心的事就要說出來,說出來心裡就痛快了。”顧憐慕看着流淚的顧妙嫺,心裡也是感到疼痛。
“那是,像你小時候站在院裡大吼着要吃糖葫蘆,全院人都知道了。”顧妙嫺抹了抹眼淚,淚中帶笑。
顧憐慕這次倒是沒有還口,“阿姐,你開心就好了,我希望你能一直開心着。”
“怎麼了呀!阿姐一直開心的很呢。”顧妙嫺食指刮向顧憐慕的玉鼻,強顏歡笑道。
“憐慕,”顧妙嫺緊緊抱住顧憐慕,閉上了眼睛,“人生不如意之事十之八九,不過如果真有反抗的機會,你一定不要像阿姐這樣懦弱。”
顧憐慕若有所思,閉上了眼,不讓阿姐看到其中蘊着的淚珠。
這時,身後卻是傳來了一陣落地的聲音。
“誰?”兩人都是轉身看去,便是見到了倒地的元淼,此時一臉尷尬的看着二女。
元淼擡起頭,“呵,我,我是不小心掉下來的。”
“來,來人”顧妙嫺剛開口便是被顧憐慕捂住了小嘴。
“憐慕,你幹什麼呀?”顧妙嫺好不容易掙脫,此時瞪着顧憐慕。
“我,他是九皇子。”顧憐慕眼朝天,一副不明的模樣。
“九,九殿下,這”顧妙嫺也是定睛看去,只見那男子眉宇間的確有一股貴氣縈繞,她遙遙行了個禮便是回了房。
“這,這是你大姐,怎麼都不說幾句話就走了?”元淼撓着頭,問着顧憐慕。
“像你這樣偷聽別人說話,是我也會走的。”顧憐慕小嘴撅着,瞥了他一眼。
“不過你大姐確實比你漂亮多了。”元淼仍然走前了幾步,看着顧妙嫺的背影,一臉陶醉之色。
“你,你簡直是個無恥之徒。”顧憐慕氣的不輕,叉着腰也是準備離開。
“哎,憐慕,憐慕小姐,”元淼走近顧憐慕,“能不能幫我個忙?”
“我能力有限,殿下都做不了的我更是無力。”顧憐慕毫不猶豫便是拒絕了。
“不不不,能不能替我到你姐姐那裡引薦一番。”元淼俊郎臉上洋溢着笑容。
顧憐慕剛想拒絕,忽然想起先前阿姐的淚水,她沉默了。
“再說吧,時間很晚了,被人看見我們就不好了,我先回房了。”許久後,顧憐慕走出了園子,迴向自己的房中,卻不知,此時顧妙嫺正立於園外,遙遙望向元淼。
偷偷回到房,腦中始終縈繞着阿姐的淚水,一夜未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