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之後, 又過了一段時間。
終於到了戴汐待產。
戴汐等這一天已經等了很久了,因此在產房的時候一直都有些緊張。
季嘉澤握着她的手:“你想生男孩兒還是想生女孩兒都無所謂,不要因爲這種事情而有心理壓力。我們家還不是這種重男輕女的人。除此之外,如果你沒把握順利生產的話,不如就選擇剖腹產。”
“我, 我想試一試”戴汐在產牀上因爲開指疼痛,所以疼的說不出話來,過了好一會兒才喘着氣補充:“季嘉澤,你先出去吧,我一個人可以的。”
“真的能行嗎?反正現在還沒開始,你要順產的話還需要幾個小時以後呢,我再陪陪你。”季嘉澤看着戴汐疼到直流冷汗的樣子,心中疼惜的不得了,握着戴汐的那隻手也在發抖。
維米爾就站在走廊裡面,和蘭西爾家族的其他人一起抱着孩子等待戴汐生產。
他兒子現在纔不到一歲,看起來嬌小可愛,但此時此刻見家人的臉色都很凝重的樣子,似乎是有些忌憚,不敢哭不敢鬧,就那麼一個人瑟縮在維米爾的懷裡。
“維米爾,你別成天抱着孩子在這裡亂晃了。”朱麗緹看了她一眼:“有那時間你先把孩子放下去外面買些吃的東西來。”
“ 戴汐這是第一次生孩子肯定會沒體力的你去買些吃的回來買一些香腸或者是麪包之類的東西,記得再買一些牛奶。”
“哎呀,你就像個廢物一樣,什麼事情都做不好,算了算了,指望你還不如指望自己呢。你抱着孩子在這兒等吧,我去下面買一些東西回來。”朱麗緹自說自話了半天,最終還是親自動手一個人噔噔噔地跑到了樓下買了一些麪包牛奶,還有香腸之類的東西回來,然後快步走進產室,將這些東西塞到戴汐手裡:“戴汐,你聽媽的話,一定要多吃點東西,我知道你現在疼的吃不下去,但你還是要吃這些,而且也不能叫,否則的話利息用光了,你就沒力氣生了知道嗎?”
“我知道”戴汐上輩子好歹也是看過那些產科電視劇的人,對於這種事情當然明白。
她咬牙忍着痛,將麪包和香腸還有牛奶都吃下去了一些感覺有的體力這才攥着牀單兒,從手術牀上坐了起來。
“要不就說你就是我兒媳婦呢?你看,你多有忍耐勁兒。”朱麗緹誇讚她:“順產對身體恢復的也快,我倒不是爲了孩子,而是爲了你,畢竟順產對於身體的元氣消耗不算太大,反倒是剖腹產對於身體的消耗元氣還是挺厲害的,順產除了疼一些以外,其他的沒什麼缺點,剖腹產除了不用你自己用力以外,其他都是缺點。”
“媽,我就是知道,所以纔想順產,不過我從來沒順過,我都不知道自己該怎麼辦。”戴汐疼的滿頭都是冷汗,手下意識的握住了朱麗緹的手。
朱麗緹看着戴汐:“我告訴你,等一下十隻開了以後,你可能會有一股便意,到時候你不用在意這種感覺。直接使勁就對了。”
“是?是那樣的嗎?誒,不行了,痛的感覺又來了。”戴汐緊緊攥着手裡的香腸。大口大口的咬着吃。儘管疼得發抖,但還是要把嘴裡面的東西嚥下去。
“喝兩口牛奶。”朱麗緹伸手順了順她的後背。等到時間差不多了才離開產房,讓她一個人好好的靜一會兒帶息疼得額頭滿是冷汗,時不時的動動身子蜷縮成一團,然後又忍不住想把身體張開。
維米爾就看着朱麗緹在外面擔心到走來走去的這一幕,忽然覺得非常刺眼,抱着孩子的那隻手不由自主的鬆了鬆。忽然連孩子的死活都不想再管了。
她用帶有攻擊性的話朝朱麗緹冷冷諷刺:“真不愧是親孫子,難怪這麼着急,我生孩子的時候你們能看都沒看一眼吧。果然。這差距就是這麼大,你們顯然是比起在乎卡託更在乎季嘉澤。”
朱麗緹上前一步, 揚手就給了維米爾一個耳光:“你算是什麼東西在我這裡吆五喝六的?你不過是一個隨隨便便讓別的男人上的爛/貨,真以爲自己是什麼有本事的傢伙了?我在乎卡託也在乎季嘉澤,但就你這種隨隨便便爲了錢就能讓其他男人碰的爛/貨有什麼資格說這些話?我能讓你把這個不屬於我家的兒子生下來就已經是天大的恩賜了,你還不知好歹。”
維米爾聽到朱麗緹這麼說,張了張嘴想反駁,但偏偏又發現自己一句話都說不出來,最後只能捂着臉蹲在地上大哭出聲。
肯尼斯不耐煩的皺起眉:“這麼重要的日子你哭什麼哭,不耐煩等就滾出去,你委屈什麼?當初是誰逼着你和布蘭德發生關係了嗎?你自己不要臉,生了別人的孩子,現在還有臉在我們家人面前哭。是誰給你的自信?”
“行了,行了,咱們不管他了,太怎麼樣怎麼樣吧?也不知道戴汐現在怎麼樣了。骨縫開到幾指了?”朱麗緹感覺自己生孩子的時候都從來沒有這麼着急過,她有些心急的握着自己的手在走廊裡面轉來轉去,想幹脆進去陪戴汐,可惜護士不讓。
“媽你就別白費力氣了。我也想進去陪她洗,但是護士不讓,否則的話,哎!”季嘉澤一臉苦悶的坐在椅子上,感覺自己就像是在被凌遲一般痛苦。
“時間差不多可以了,讓產婦準備順產吧。”就在這個時刻,護士和大夫說話的聲音,引起了蘭西爾家族的注意力。
“可能要開始了,可能要開始了。估計是已經十指都開了吧,唉,老天保佑,一定要平平安安順順利利呀,不管生什麼都好,只要是個孩子就行了。”朱麗緹頭一次這麼緊張是想讓兒媳婦平平安安的,因此也顧不得別的了。
維米爾看到朱麗緹這麼認真的樣子,心頭再一次浮現出一抹冷意。
真的是太可笑了。
她拼死拼活生孩子,順產順不下來的時候,朱麗緹連理都沒有理她,甚至連等都沒有等,就像是壓根兒不認識她一樣,只讓她自己隨便花錢順產。
可如今呢,戴汐生孩子,朱麗緹卻緊張的跟個什麼似的。
“我不知道你想說什麼,但如果又是一些心裡不平衡的話,那還是算了吧。”卡託將維米爾拽到了一旁:“我爸媽是什麼脾氣你也是知道的,你自己是什麼情況,我相信你心裡有數。你和布蘭德枸杞在線。本身就沒道理。你又憑什麼要求所有人都去在意你?”
“我當然知道這個道理,我只不過是心裡不平衡而已。就算是這樣,我也給你們家當牛做馬這麼久了吧!難道我在你們家還是什麼地位都沒有嗎?”
“我從之前就告訴過你,如果你實在是不行的話,就好好待在你的孃家,不要回來,可你不聽。”卡託臉上的表情很冷漠:“既然你不聽,那現在這結果你就應該自己承受,你要當牛做馬就當牛做馬一輩子,否則當牛做馬一陣子誰能感激你。我也沒有強逼着你非要和我在一起生活,只不過是配合着咱們兩個人的身份來迎娶你過門兒,更何況在這之前我應該給過你機會了,你可以離婚的,但是你並沒有選擇離婚不是嗎?”
文明耳聽到卡託說的話。眼圈通紅。下一秒緊緊抱住自己的孩子,坐在椅子上微微顫抖。
“是啊,一切都是我咎由自取的,誰讓我喜歡你的。我喜歡你想和你在一起但是偏偏又沒有辦法所以只能選擇這種方式你以爲我喜歡當牛做馬嗎?我只是想留在你身邊。”
“你要是真的愛我,當初你就不會和布蘭德在一起,說來說去你只不過是現在後悔了,害怕沒有人要,所以想拿我來當接盤俠而已。如果不是這樣的話那當初你爲什麼不直接跟我挑明這些事呢”卡託臉上的表情非常失望,他用毫無波瀾的目光看着維米爾:“就像是你爸媽說的那樣沒錯,我的確是在和你約定要結婚的時候就已經知道你跟布蘭德發生關係並懷孕的事情了。但是你不也是以爲我不知道這件事,所以想和我結婚,讓我當這孩子是自己的嗎?”
“維米爾你敢說你沒有利用我嗎?”
維米爾當然不敢說這句話,因此一直都在捂着臉哭泣。
“所以說你也不要覺得自己有多委屈,因爲你自己委不委屈你自己心裡非常清楚。我不想再跟你說這些事兒了,只是希望你能心裡平靜一些,好好接受我嫂子也要生孩子的事實,然後不要去覺得心裡不平衡。因爲我母親之所以會帶我嫂子那麼好,主要是因爲人家是正兒八經的兒媳婦兒生的是蘭西爾家族正兒八經的孫子,而你生的。卻是布蘭德的後代。是一個孽種。”
“……”聽到卡託這麼說,維米爾身體晃了晃,然後無力的跌坐在地上。
雖然卡託說的每一句話都是對的,都是真的, 但維米爾還是感覺異常煎熬。
終於不知道產房裡面戴汐煎熬了多久 ,總之孩子終於出生了。
“但是你們,孩子是個男孩兒。7斤正好。”護士戴着口罩將孩子遞給他們看。
季嘉澤有些驚喜地走過去, 在看到懷中的孩子以後臉上滿是初爲人父時的喜悅:“這是太好了,這…這是我兒子。”
“哎呦,這下可好了,咱們家族以後啊,算是有繼承人啦,我這小孫子可真可愛。誒,這孩子頭髮竟然是金色的,和卡託一樣,看來是有一些返祖血統。”朱麗緹看着自己的小孫子間他小臉上肉嘟嘟的還含着手指,怎麼看怎麼喜歡。
過了好一會兒才戀戀不捨的看着護士,把她抱去兒童房。
“哎呦,真是辛苦你了。這下好了,你們母子平安順產好得快,等過兩天就能回家了”朱麗緹看到黛西被推出來,立刻圍了上去。季嘉澤也在旁邊握住了黛西的手,看到戴汐力竭的樣子,眼中滿是疼惜。
維米爾站在一旁抱着孩子的手緩緩縮緊,捏的懷中的孩子痛得一下哭出聲來。
維米爾的孩子因爲身份的問題,所以雖然冠上了蘭西爾家族的姓氏,但就只是叫我。馬卡,蘭西爾。
馬卡這名字不出衆也不出色,可以說是隨隨便便找了兩個字拼上去的,實在是太隨便了。
但就算如此,每秒也沒有選擇,他連自己撫養孩子的權利都沒有,更別說是要給孩子決定姓名了。
“你在幹嘛呢?蠢貨竟然讓馬卡哭的這麼大聲,不知道很吵嗎?抱着你的孩子到旁邊去等算了算了,我帶孩子,還是交給我吧。”朱麗緹一邊說一邊把《馬卡報》到自己懷裡,然後像是哄什麼垃圾一樣,讓維米爾儘快滾出去。
維米爾並沒有聽朱麗緹的話,而是默默地杵在門口。
戴汐生完孩子以後身體虛弱,聊了沒幾句便睡着了。
他們也沒敢叫醒她,而是讓戴汐好好的睡着,幾個人聊起了關於孩子取名的問題。
並聚集在一起研究名字的可選方案,決定等戴汐睡醒了以後讓戴汐去選。
“我覺得咱們的孩子應該叫等等卡等等卡這個名字不是很好嗎?或者是叫,拉斐爾也可以。”肯定是想了很多好聽的名字,但是都被否定了。唯獨拉斐爾這個名字被留了下來,大家都覺得拉斐爾這個名字像天使。
“他可不就是咱們家的小天使嗎,我覺得拉斐爾,蘭西爾這個名字還是很不錯的。”朱麗緹覺得這個名字很好聽。
“那我看還是叫米迦勒”季嘉澤放下手裡面的水杯,開口建議道:“叫做米迦勒,蘭西爾。”
“這個不錯,這個名字不繞口,不過米迦勒是不是太難了一些?這個字兒好像不太好寫呀。”朱麗緹有些擔心,季嘉澤聽到以後沉吟了一下,才忽然又開口建議:“既然這樣,那就叫卡米奧,蘭西爾吧。”
“卡米奧,蘭西爾。”朱麗緹忍不住點點頭:“這個名字行,這個名字可以。我覺得這個名字非常好聽啊!”
“我也覺得這個名字非常不錯,那就這麼定吧。”肯尼斯看着對面的窗戶,一字一句慢慢感嘆道:“我的孫子以後就叫卡米奧,蘭西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