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愛情還真讓人羨慕……”
但這個人不是她。
在紀笙歌的世界裡,只有尹宮瀟和其他人兩種生物存在…
至少現在她是這麼認爲的…
手半握拳拇指在四指之間滑過,鏡子裡面出現白殤雪的面容…
“一神有何事?”
“有沒有方法復活一個人”
“……一神不找念詭了?”
“先救人”
“您可以用自己身上的魚鱗,但是後面她如果死了將灰飛煙滅……您記得小心自己受傷”
她還不忘關心她的身體,紀笙歌抿脣,看不出什麼情緒,背對着陽光走出門一邊暗暗道:“嗯,有經驗了”
——
當晚,紀笙歌站在簡靜大屋的最高處,那裡的凝神光芒萬丈,紀笙歌用心感受念詭所在之處,得到的卻是凝神突然黯淡無光,所有事物與黑夜合爲一體,唯獨紀笙歌一襲紅衣獨自站高望遠。
握緊手中的凝神,眼裡慢慢的沒了光,“怎麼會不行…”
她爲什麼感應不到念詭,一點都沒有!
一股無賴挫敗感陡然而生,想哭,淚水早已乾透…
張開翅膀飛上天空,雙手無力放在兩側,在她的視線方圓幾裡內沒有熟悉的人,熟悉的物,現在黑夜朦朧和白天的荒蕪沒什麼區別…
怎麼辦,我要見不到你了…
夜千浪…
——
回到白陌路爲他們準備的房間,沒有特地打掃出一間,就將就着讓他們住進草房旁邊的一間屋子裡,那兒的牀像是學生宿舍的牀,紀笙歌兩人睡在上牀,頭碰頭睡着,原因是因爲紀墨言做夢喊紀笙歌的名字,而她整着耐心迴應。
“笙歌”
“嗯!”
“笙歌”
“嗯!”
“笙歌”
“嗯”
…這一場不重要的問答對話長達了十幾分鍾,最後還是紀笙歌快要昏昏欲睡過去了,紀墨言聽不見她的聲音,越發焦急。
伸手往紀笙歌這邊探,啪的一巴掌呼在紀笙歌臉上,嚇得她這口氣沒喘過來,嘆氣,讓自己冷靜下來,試圖拿開他的手,紀墨言感覺自己的手要被什麼套住一樣,連忙用力甩開。
“啊!”紀笙歌發出一道悶悶的聲音,摸着自己被打在牆上的手,放棄好好睡覺這個不切實際的願望……
紀墨言繼續在紀笙歌臉上探索着,從她尖尖的下巴到嘴脣,紀笙歌收緊脣瓣可紀墨言非要掰開,紀笙歌放棄掙扎,隨他爲所欲爲…
紀笙歌挺立的鼻子,眼睛,額頭,都確認完畢沒有錯誤之後,紀墨言才收回手,裹緊小被子熟睡過去。
留下紀笙歌獨自熬夜。
紀笙歌:“今夜無法入睡…”
……
早上。
白陌路身側有曲鍾人陪伴,兩人互相依偎着送別她們,他走上前,像是在‘警告’,“你可要注意一點,紀墨言要住進你心裡了”
“不會!”
“真的?”白陌路看她面無表情的樣子,擡眉:“你表面對他漠不關心,可是一旦和我談交易,你脫口而出的就是放了紀墨言…”
紀笙歌語氣更加堅定:“我說過,不會!”
“不會?不會什麼?”
紀笙歌不想與他廢話,轉身就走,一刻也不多待,紀墨言跟着她,默不作聲。
白陌路看好戲的表情,看着一前一後的兩人面帶笑意,勾着手臂,對着身後的曲鍾人說:“媳婦,扶着我”
曲鍾人微微一笑,上前挽着他的臂膀,他說回家,曲鍾人便領着他回家。
兩人的身影越來越遠,但美好的日子不會離開……
曲鍾人和白陌路。
他們之間的愛恨糾葛不會詳細描繪,因爲他們以後的幸福很甜蜜,不詳細書寫以前的傷心故事,只是不願在這份甜蜜上減少半分幸福……
曲終人散,轉眼陌路…
轉眼……陌路相逢。
……
紀笙歌還是沒有找到念詭。
她只允許自己用一年的時間尋找念詭,一年之後無論如何,她都會回到尹宮瀟身邊求原諒,如果原諒了,那便好,如果不原諒,那就死皮賴臉的賴着…
坐在車上,去時的風景和回來時的風景還真是不同了,大概是看的心情不一樣的吧。
去的時候一心想找到念詭,回來了,發現簡淨這個地方竟有這麼一個故事,不自覺的想讓人記住這個地方……
曲鍾人最後放走白陌路,任他與別人喜結良緣,白陌路給她一雙眼睛,自己卻到簡淨生活…
當時還不叫簡淨,這裡很髒很亂,他看不見只能跌跌撞撞的走着,摔倒了就爬起來…還好被好心人救了,治好了雙眼,後來他就跟着救命恩人一起把這裡變好,取名爲簡淨…
過了幾年,他的救命恩人死了,他成了簡淨的老大。
還好,故事的結局是曲中人和白陌路兩人攙扶度過餘生。
如果曲鍾人活過來了,放了紀墨言瓜分簡淨一半歸他,留一半,和她百頭…
留一半,和她白頭,不就是最好的證明嗎?
……
窗外的蝴蝶停留在小花上…紀笙歌輕聲說:“三千餘字簡單描繪,不失遺憾,不失深情”
——
回到城堡,紀笙歌趕忙換掉身上的髒衣服,洗了個澡,下樓,紀墨言美做好了飯菜。
和他面對面坐着,拿起筷子啓脣,“把你的家人們叫回來吧,我…想看看”
她覺得他一個城堡的主人不適合做這些東西,而且一男一女,尷尬。
“好!”紀墨言回答。
晚上。
紀笙歌坐在浴缸裡泡着冷水,一條絕美的藍色魚尾上有一小塊血色,那個地方是她徒手扒下魚鱗留下的傷痕,她忍着和紀墨言吃完晚飯,回到臥室就連忙泡着水纔不會那麼痛。
手在空氣中一揮,對面就出現了像鏡子一般可以看見遠在異方的人和物,莫糖棉出現在紀笙歌眼前,微微一笑說了句好久不見就急忙詢問尹宮瀟最近怎麼樣。
莫糖棉剛到海帝就感應到了紀笙歌,可誰知還是問尹宮瀟…
不滿的嘟着嘴,她每次和她對話重要的點都是尹宮瀟怎麼樣了…
紀笙歌看出她的不滿,勾脣露出蒼白的笑,“棉花糖,我們一直都在見面的,我看不見他,心慌”
“他…他還好吧”莫糖棉思考着,把平時看到的告訴她,“平靜的很,照常上下班,該吃吃該睡睡的…”
紀笙歌頓了一會兒,在看向她,略帶祈求的語氣“你……後面能不能讓我看看他?”
“不行!”莫糖棉想也不想就拒絕,“念詭是邪物,可尹宮瀟在你心裡如同最珍貴的寶物一樣,你要是放不下他,念詭怎麼會出現…”
……
念詭是邪物,可還不是和凝神相系?
那她想要念詭和尹宮瀟爲何就這麼難!
她忘不掉尹宮瀟,心裡是他,眼裡是他,這三個字連帶着這個人都深深的刻在了她腦子裡。
她後悔爲什麼要對韓聖祁動心?他是騙自己的!
紀笙歌知道事實真相,可她還是動心了,韓聖祁抓住她的時候那種從絕望中看到希望的感覺……是清晰的。
在那種死亡邊緣被人拉會安全地帶,他滿眼都是關心的神情,她即使知道是假的,但是看到他手臂的傷,眼裡的着急,不放棄想拼命救她的樣子……她,她又不由自主的心動了…
收起法力,閉着眼安靜的躺在冰冷的浴缸裡,腦中出現尹宮瀟的面容,想到他去上班的樣子,還有喝醉酒的樣子。
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她好像看到尹宮瀟一整晚都坐在臥室裡的地板上,面前擺上了尹家所有的酒,尹宮瀟怎麼喝都喝不醉……
M市。
他因爲想念紀笙歌回來了…
尹宮瀟的臥室,整個牀都是紀笙歌的衣裳,隨意躺在牀上,長腿挨着地,嘴巴微微張開深吸着,好似只有這樣才能讓他平靜下來不去找她,地上到處都是空酒瓶,他臉色緋紅,閉着眼,眼眶周圍還殘留着哭泣過後的淚花。
站在門外的莫糖棉等人正焦灼着如何叫他吃飯,自從紀笙歌走後他就再也沒認真吃過飯了,要不喝咖啡要不喝酒除了談合作的時候隨便吃點,基本上都不沾米飯,莫糖棉倒沒有什麼壓力,但是銀思銀念就不一樣了,自家總裁情傷受損,那還得自己助他早日脫離苦海。
只不過有點難…
銀念指着莫糖棉,小聲但嚴厲道:“紀笙歌怎麼回事,說走就走,這份罪得你們那邊的人來擔!”
“哼!我們笙歌傾國傾城,看得上你們總裁是他的福氣,現在走了,也只是在他身邊呆膩了,他一個平凡人,我們小姐能在他身邊待多久?”
男女兩家互相掐架,誰也不讓誰,銀念和莫糖棉性格相似,都是容易炸毛的人,銀思和白殤情則在後面拉着他們,不要打起來。
莫糖棉也難得也他們這種人類交談,“我現在就帶着一一回紀家,等小姐回來,直接和你們總裁離婚!”
銀念:“慢走不送!”
莫糖棉真的是廢了吃奶的力氣才控制住自己沒有毀了這個地方還有這個人,下樓時還故意用力踩,銀念着傢伙還不肯鬆口,硬着脖子往刀口上湊,“樓梯踩壞了怕你賠不起!”
莫糖棉踩的更加用力,喚了聲一一,自己走到門口穿好鞋,轉身,以爲一一跟上來了,在往遠處一看,它還躺在鞦韆旁邊的窩裡,小腦袋望着門口,莫糖棉無賴又心疼,在看看樓上一直待在房間裡的男人……焦灼。
她輕聲喚着它,“一一,走了…”
見一一沒有動作,白殤情走到一一面前蹲下,撫摸着它毛茸茸的腦袋,“一一,她會回來的,可能不會回到這裡,一一如果想和爸爸在一起那就留在這兒,如果想和媽媽在一起就和我們走,我們在外面等你三分鐘,你可以慢慢想”
白殤情想在和小孩子說話一樣,莫糖棉覺得她有病,對一條狗說話,它能聽懂嗎?
不過看一一擺動的腦袋,應該是聽懂了,畢竟這些天它連吃東西都會看着門口……
等白殤情走過來之後莫糖棉給她束了個大拇指,“你還真是厲害哈,跟一條狗都能說的這麼明白”
白殤情則是淡淡一笑,“小姐爲你抹去了以往的所有記憶,你瀟瀟灑灑,但我這輩子的所有記憶都存在我的腦海裡,有了一些以前沒有的情緒,不過不會妨礙到我殺人”
“那你找笙歌棒棒忙唄…”
莫糖棉從來不會喊紀笙歌爲姐姐,以前只是因爲靈魂還會迴歸。
她沒有想過要把紀笙歌當姐姐來保護…
…。
莫糖棉無所謂的語氣好似這件事情沒有什麼難度一樣,事實上也確實沒有什麼難度,只是需要紀笙歌的一點法力。
只不過是,紀笙歌給莫糖棉,白殤情請求紀笙歌,這一點讓她羨慕。
白殤情笑着,看了看時間,“我們在這兒差不多待了三分鐘了吧?”
莫糖棉:“那我們在外面去等嗎?”
“不是說三分鐘嗎?在外面等三分鐘,讓它好好考慮”
兩人商議之後出門上了車,在後面給它留了門,一一躺在窩裡,哼哼唧唧的,過了許久才直起小腿,邁步慢慢朝着樓梯上走。
外面的兩人一直掐着時間,早已過去了三分鐘,她們還是在這裡等了一會兒,一陣冷風吹來,莫糖棉哆嗦一下,抓緊了身上的黑色大衣,“一一這是要不緊不慢的走出來還是留在這兒?”
她心想着早點回去裹緊小被子睡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