哐噹一聲,混亂中發出了一聲巨響,安如暖只來得及回過頭去,便看到那個裝着辭呈的大箱子迎面砸了過來。
避無可避,她索性閉上了眼睛,緊接着腳部傳來了了一陣劇痛。
強烈的痛,安如暖只覺得眼淚在眼眶裡面打轉轉,不由自主的後退了一步,看看把腳挪開。
很明顯,等到保安上來趕人的時候,大家的憤怒情緒顯然被挑起來了。
反抗,謾罵,充斥在整個走廊。
男人的目光如同一頭狩獵的獅子,緊緊的盯着這些人。
見狀不好,安如暖輕輕的拍着他的背部爲其順氣。
“得饒人處且饒人,你就不要再和他們打了,現在當務之急是……”
她的話還沒有說完,身邊的男人一下子撲了過去,抓起那個大箱子往地上狠狠地一摔。
木頭四分五裂,白花花的紙四散開來。
男人並沒有停手,連同走廊的花盆和架子一併摔在了地上,整個人狀如瘋子。
見此,安如暖搖搖頭,腳面上的疼痛更加濃烈,她顧不得這些,只是想方設法去阻攔面前的男人繼續鬧事兒。
很快,有人驚呼一聲。
“血……”
聞言,安如暖見大家捂着嘴巴指着自己面前的地板,於是下意識的看過去,腳面上正在往外冒着汩汩的血。
滲透了鞋子,流在了潔白的地板上,腳部傳來的劇痛讓她不自覺的皺了皺眉頭。
臉上多了一抹尷尬的微笑,安如暖偷偷看了一眼男人,然後擺了擺手。
“那個,大家不用擔心我,我沒事兒……”
出了這麼一樁事情,大家逐漸安靜了下來,人羣中有幾個人對着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碎碎唸叨着。
時間好像靜止在了這一刻,男人的眸子暗淡下來,多了幾分愧疚和難過,然後就要蹲下來去抓她的腳踝。
“我看看。”
安如暖忍着疼,本能的往後退了一步,然後面帶微笑的開口。
“我沒事兒,真的沒事兒,總是這樣,都習慣了。”
聞言,男人眸光一沉,抓住她的腳踝,仔仔細細的檢查了一下。
“不行,我給你包紮一下。”
擡起頭來,衆目睽睽之下,她還是有些不自在,連連後退。
“不用了,我自己來。”
如此反覆幾遍之後,男人終於開始不耐煩,烏黑的眸子似乎想要吃人一樣。
“我說用,就用!”
刺啦一聲,白色的襯衣衣角被撕下來一角,男人低下頭來,雙手伸向她的腳。
急忙後退一步,安如暖擺出一個勉強的笑。
“那個,沒關係的,我等下去診所包紮,現在已經不流血了……”
見她堅決抗拒,男人擡眸,下一秒爆發出了一聲怒吼。
“腳廢了你也杵在這裡不讓包紮嗎?”
聽到這一聲怒吼,安如暖本能的哆嗦了一下,然後就被人敏捷的抓住了腳踝。
男人毫不猶豫的將白布一圈一圈的纏在她腳上,隨手打了一個蝴蝶結,看上去認真極了。
做完這一切之後,***起來,卻不敢看女人的眼睛,好像在刻意迴避着什麼。
安如暖敏捷的發現了他眼底的紅血絲,以及強行控制着的怒火。
大家都沒有說話,安靜的看着這兩人。
沒過多久,男人忽然想起來了什麼,眼神淡淡的略過衆人,邁開腳步便要離開。
他什麼也沒說,緩緩轉過身,向着樓梯口,格外落寞的走過去。
“阿慕……阿姆你去哪裡?”
安如暖嫌高跟鞋費力,索性全部踢掉,雙腳踩在地板上追了幾步。
男人聽到聲音,腳步頓了頓,但是下一秒,還是毫不猶豫的離開,直接無視了她的呼喚。
走廊裡的人也不明所以,大家繼續在那裡各種猜測和交流。
詫異的和李知對視了一眼,後者開始對着鬧事兒的員工開口。
“大家還是都散了吧!如果有什麼事情,我們可以私下裡協商解決,沒必要這樣劍拔弩張,鬧得雙方都不愉快。”
有一個人開始動容,大家就都點點頭,逐漸從走廊上離開。
李知走近了站在那裡,久久望着樓梯口的安如暖。
“夫人……需不需要我去把白總找回來?”
搖了搖頭,安如暖的目光落在了自己的腳上。
左腳上的白色布帛,宛若一隻展翅欲飛的蝴蝶。
街道上。
安如暖開着車,慢悠悠的匯入了大批的車流裡。
在她的前方,是一個無比落寞的身影,孤零零的在那裡走着,好像一個幽魂。
對於近來發生的事情,大家自然津津樂道,他很快就被人認了出來。
大批大批的記者們蜂擁而上,將本來就不是特別寬敞的路面圍的水泄不通。
“白總,請問盛世集團是不是已經危在旦夕了?”
“白總,對於最近爆出來的你哥哥和夫人的低弟弟之間的醜聞,你怎麼看,白老爺子知道這件事情麼?”
“白總,如果集團破產,您下一步有什麼想法嗎?聽說您的父親已經潛逃了?”
安如暖坐在車裡面看着他被層層疊疊的人和鎂光燈包圍着,心裡有一種別樣的感覺。
這樣的舉動引起了街頭很多人的好奇之心,大家停下來對着他指指點點。
“這什麼人啊?大明星麼?怎麼圍着這麼多記者?”
“誰知道呢!走了走了,不關咱們事兒。”
“應該不是吧,我怎麼看上去像是某個集團的總裁呢?”
被千萬雙眼睛打量着,男人垂下了眸子,笨拙的從衣兜裡翻出來一個口罩帶上。
心中一痛,安如暖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他,不覺更加難過。
雖然有很多次衝動想要上前去把那些人都趕到一邊,但是安如暖的手剛放在車門把手上。
後排的李知就開口了,他說。
“夫人,現在不是時機,你要是下去了,這些記者自然是不會放過你們兩個的。”
聽他這樣說,安如暖把手縮了回來。
“難道要我看這一切麼?”
對此,李知表情嚴肅。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爲了最大限度的保護您和白總。”
車窗外的男人,茫然的躲避着鏡頭和人羣,細小的動作讓安如暖看得差點哭出來。
路人駐足議論,一刻也沒有停過。
“前兩天可是上新聞了呢?就是他哥哥,同性戀,果然現在的有錢人越來越會玩了呢!”
“也不知道那個所謂的夫人是怎麼嫁進來的,沒準兒也是因爲這些齷齪事兒,現在的女人啊,除了錢,別的都不愛。”
不堪入耳的言論充斥在每一個人的耳中,大家或是嘲諷,或是取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