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受了驚,一下子停了下來,白逍掀起一個小縫,轉過頭來道:“十個人,還好,你待在車裡別動…..”
話還沒說完,外面駱成已經和他們打了起來白宓咬咬牙,跳下了車,迎上一黑衣人,赤手空拳的打了起來,指尖藏着銀針,發力射向另一個上來的黑衣人,黑衣人雙手捂着脖子,倒地。
白逍也隨着她跳下來,抽出袖中匕首,踢翻一人,摸了脖子,朝白宓靠過去,兩個人背靠背,駱成捂着左臂上的刀痕,跑過來:“你們上車,先走,我拖住他們!”
白宓掃了他一眼,冷冷道:“不用,你一個人擋不住,既然來了,就別想走。”
說着不知道從哪裡出來的暗器,掃射着剩下的黑衣人,黑衣人躲閃,銀針和刀劍發出碰撞的聲音,只有幾個人受了傷,咄咄逼近。
三個人一動不動,黑衣人緩緩靠近,白宓眼眸一擡,眼底殺意散盡,私藏的暗器也掏了出來,直射面前三個人,出手太快,三人都沒反應過來,便直挺挺倒地。同時,白逍突然消失,遁地滑向面前的黑衣人,手中匕首狠狠扎進身下,黑衣人慘叫,駱成也上前將剩下的兩個人摸了脖子,小巷中突然安靜,刀劍聲沒了,有些陰森恐怖。
白宓正要說話,便聽到右側牆頭髮出的聲音,目光掃去,看到一隻弩箭朝着白逍,白宓咬牙一腳踹向白逍,鑽了個圈,左手一根銀針射向那人,那人手中弩箭發射,右臂中了銀針,他悶哼一聲,跌落牆後。
弩箭射偏了,深深的陷進了馬車架上。
白宓鬆了口氣,頭頂上放了些冷汗,想到那冰冷的弩箭,她就有些後怕。
白逍靠近白宓,警惕的看着四周,整個巷子裡悄然無聲,但卻有不屬於他們三個人的呼吸聲。白宓低頭閉眼,平息,左耳一動,壓低聲音:“左側,牆後。”
駱成站在白宓左側,幾個人不敢動,牆後幾人也有些不耐煩,僵持了片刻,便殺了出來。
略略一數,竟有將近二十人,白宓左圈握緊,袖口的暗器已經用的差不多了,白逍沒帶佩劍,不能只靠駱成一人。
突然,馬蹄聲從後面傳來,白宓竟空了閒回頭一看,想着是哪家的刺客還敢坐馬車來,便看到一輛富麗堂皇的馬車,不急不慢的駛來。
黑衣人明顯一愣,發號施令快速動了手,白宓罵道:“小人,偷襲!”
說着,手中一根銀針射進了帶頭人的額頭。
“明洛。”一道淡淡的聲音從後面傳來,後面的馬車好似停了,被稱爲明洛的人踏着她們的馬車躍過來,配合着她們順利的將黑衣人解決完,最後一個黑衣人正要翻牆逃跑,從後面射過來一隻弩箭,直插黑衣人後心。
白宓看向原先插在馬車上的那根弩箭,已然消失。
此人武藝一定十分高強。
白逍抱拳,對着明洛道:“多謝相救,敢問是…..”
緩緩地,後車下來了一個人,白宓轉過身,一席白衣,純白無暇,宛若天仙,容貌柔和英朗,一雙桃花眼清澈見底,嘴脣微微揚起,眼底卻沒有什麼多餘的笑意,純白的寬袖衣袍上繡着不明顯的暗紋,腰間別了一瑪瑙藍紫色腰帶,腰間垂着一吊飾,仔細着看是一塊透着紅紋的白玉墜子。
真是個美男子。
明洛上前:“主子。”
那人飄飄然走過來,沒有行禮,只是頭微微一點,淡然道:“在下蘇世墨,碰巧路過。”
蘇世墨?!
白宓和白逍互看一眼,蘇世墨,不就是他們這幾天討論的國師嗎?白宓蹙了蹙眉,圓滑了一下自己的說辭,才道:“多謝蘇公子相救,小女白宓,這是小女的弟弟白逍,改日定登門謝恩!”
蘇世墨眼底閃過一絲笑意,小丫頭,明知道他的身份了,還稱作蘇公子,是在扮演什麼深閣小姐的戲碼嗎?
白宓一直低着頭,沒有得到迴應,下意識擡起頭,直直的看進了蘇世墨眼底的笑意,正詫異,便看到蘇世墨恢復了冷淡,以爲自己眼花了,便又道:“不過這巷子偏僻,蘇公子怎會….”
蘇世墨道:“噢,在下要進宮,進宮的那條路出了些事,便只能走這條小路了。”
白宓揚出一臉的天真:“公子也要進宮啊。”
身後白逍白了個眼,收了匕首,抱着雙臂,默不作聲。
蘇世墨道:“白大將軍今日接風宴,在下豈能錯過。快到時辰了,白姑娘不抓緊時間?”
白宓忙笑道:“那公子慢走,不送,我們不急不急。”她腦子秀逗了纔會叫他蘇公子,誰知道一個國師沒事參加什麼接風宴,蘇世墨低頭看了她一眼,沒作聲,轉過身去走向馬車,淡淡的聲音:“姑娘衣服沾了血,快些收拾妥當吧。”
白宓低頭一看,裙角沾了血,不算多,眼看着蘇世墨的車子駛了過去,這才坐上馬車,叫駱成繼續趕路,看着裙角,仔細瞧了瞧,把裙角撕下來一條,不仔細看也看不出來,倒是覺得不規則。
白逍正在想着蘇世墨,原來這就是國師,他一直沒機會進宮,所以今日才能見到蘇世墨。撕拉聲引的他看向白宓,白宓將撕下來的白布扔到一旁,感嘆:“幸虧今日帶了些銀針,要不然我這赤手空拳鐵定受傷。”
白逍沉默了一下,道:“今日是我的問題,沒料到會有人襲擊,應該多帶些人的。”
白宓笑道:“沒什麼大事,一會到了皇宮,讓駱成先回去吧,他受了傷,需要處理。”白逍點點頭。
前面不遠處的馬車上,蘇世墨又拿起本醫書看着,想了想,對着駕車的明洛道:“一會去吧屍體收拾了,放在那裡也不好,留一兩具扔到東宮門口。”
“是。”明洛汗顏,主子一向不喜太子,如今太子真是也算是惹到了主子頭上。
蘇世墨盯着醫書出了神,想到剛纔白宓出手的暗器,眼底流過一絲光亮,原以爲是個弱女子,沒想到倒是個學醫的,有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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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宮如意殿。
接風宴設在瞭如意殿,邀請世家小姐公子前來,朝廷命官也都被邀請來,孝樂帝發話,純粹家宴,放鬆即可。
此時殿內人到的差不多,除了孝樂帝和孝淑皇后,也就白家一家沒到,落座的裴羽然聽到四周小姐談論白家小姐的聲音,不由得想到那日的粗俗女子。後來他有想過,畢竟小時候一同玩耍過,他記得白家小姐性情不錯,可能在西北這幾年,改變一個人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