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醒了。
一開始,我沒有認出這是什麼地方,但是當我扭過頭看到窗外那些建築物時,我一下就確定了自己所在的地方。
啊,原來是回到了這裡呀。
明明應該是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場景,可是心裡卻像有着一層看不見的透明物質隔着,真夠奇怪。
我理論上的故鄉——木葉村。
受傷纏着厚厚的紗布,顯示出傷口的嚴重程度。
即使是我,在十日截殺中,也受了不小的傷,畢竟對方是非人類。只是想不到,我會在快要失去意識時選擇回到這。
是本能嗎?還是名爲身體的記憶?
門被誰推開了,打斷了我的思考,我看了一眼那個粉紅色頭髮的少女,在她驚喜的尖叫聲中,結束了早上難得的清淨。
小櫻的聲音驚動了不少人。
本來鳴人就被置於特別觀察室中,每天都有不少人去探望。特別是小櫻。幾乎都要住在醫院裡了。
卡卡西趕到的時候,鳴人的病牀前已經圍了好幾圈人,他想擠進去都費勁,只好先站在一旁,等着那個沒心沒肺的傢伙發現自己。
等了許久,傳入耳朵的也無非是牙的‘終於醒了,你這小子,可讓雛擔心了’,井野的‘哦,鳴人,你的頭髮長了,人也帥了不少’等等,就是沒聽見那個每次都吵吵鬧鬧的人的聲音。
鳴人坐在病牀上,一語不發的看着所有人,表情淡漠,如同眼前站的是一羣陌生人般。
最先注意到的是小櫻。
“鳴人,你搞什麼,怎麼一句話都不說!”小櫻有些責怪,擡起手就想象以前一樣給笨蛋鳴人頭上一下,沒想到被鳴人輕巧的避了過去。
一瞬間,原本熱鬧的探望就像被拋到南極一樣,瞬間冷場。
所有人都注視着那個金髮少年。似乎是不敢相信少年會這麼做吧。
“鳴人……”小櫻臉色蒼白,不確定的問。
卡卡西嘆了一口氣,決定還是由自己來問出心中的疑問,剛要開口,病房的門就被人極度不禮貌的一腳踢開了。
“鳴人!”綱手氣喘吁吁地叫道,一聽說鳴人甦醒了,她立刻放下手中的工作,幾乎是飛一般地趕了過來。
然而,卡卡西卻搶在了綱手之前發話:“這三年,鳴人,你都去了哪裡?”
少年沉默了很久,也許是在思考怎麼回答吧,最終他開口道:“應該是異世界吧!”
“鳴人,”小櫻乾笑道,“你在說什麼呢?什麼異世界呀!別開玩笑了!好好回答卡卡西老師的話!”
鳴人皺了皺眉頭,不過並沒有回答。
“鳴人,這三年,發生了什麼事了嗎?”綱手問。
“啊,很多。”鳴人淡淡地說:“順便說一句,我可不是你們口中那個‘漩渦鳴人’哦,別搞錯了。”
他們果然不相信。
我想起魔女對我說過,人是一種自欺欺人的生物,明明事實擺在眼前,但只要不符合他們的意願,他們就會任意扭曲。
因爲我和漩渦鳴人有一樣的外貌、聲音,所以我就是旋渦鳴人,哪怕我的性格與他南轅北轍!
或是說只要擁有一樣的外表和聲音,就是同一個人?
我不明白,不過這種事沒什麼大不了的吧!
“不是漩渦鳴人的話,那你是誰?”卡卡西老師問。
“是Na-Ru-To。”
“?”卡卡西顯然不明白,其他人也露出疑惑的神情。
“雖然名字一樣,但有可能不是同一個人,這種常識你們都有吧!”
“什麼?”小櫻有些生氣地朝我說:“鳴人,你沒事吧!不會是大腦有問題吧!”
我再次皺了一下眉。顯然我不太喜歡這個女生,不知道‘他’爲什麼喜歡她。
算了!不能理解的人,你再和他說什麼也沒有用。不知道就是不知道。
“火影大人——”
就在這個尷尬的時刻,一個上忍急急忙忙地衝了進來,將一個機密卷軸遞給了綱手,並對她說了幾句話,綱手的臉色驀然大變。
“我還有事,鳴人你好好休息。有什麼事以後再說。”
我點了點頭。雖然那個上忍以爲自己的聲音不會被人聽到,但我還是聽到了,這種事對我來說很容易。
我大致瞭解了內容。沙之國的風影我愛羅被曉抓走了。
我愛羅,是那個與‘他’一樣的孩子吧!
病房只剩下卡卡西和小櫻了。牀上的少年依舊是一臉冷漠,看不出表情有什麼變化。
“鳴人,你還記得我們的約定嗎?”小櫻終於卸下勉強的笑容,不敢確定的問。
“忘了!”少年無所謂地說。
“忘了?怎麼能忘呢?”小櫻難以置信地看着鳴人,“佐助,他……他是我們卡卡西班的一員呀!是我們重要的同伴!”
“不,不能說是忘了。”鳴人用着飄渺的聲音說,“正確地來說是被奪走了,作爲某種代價。因爲失去了某個比生命還要珍貴的東西,爲了活下來,就必須付出相應的代價。”
“一切與宇智波佐助有關的事,我都忘了。”鳴人說。
連卡卡西,都露出極度震驚的神情來。是的,從一進房間,他就察覺到某種微妙的違和感,不,這種違和感在不久前也出現過,只是那個時候被他可以忽略了。
如今,這種違和感終於被證實。
我記得和這裡的每一個人發生過的事,唯獨忘了宇智波佐助。內心深處,有什麼地方有一個空洞。
如同無底洞一般,無論填進什麼東西,最終都會被吞噬。這就是所謂的代價嗎?
失去不該失去的,忘卻不該忘卻的?
有一個人氣喘噓噓地進入視野,他臉上的欣喜是不會騙人的。
“鳴人,太好了,你終於醒了。”
“伊魯卡老師!”
“伊魯卡老師!”
面無表情的鳴人見到伊魯卡時,表情在一瞬間變得十分柔和,嘴角微微上翹。
那是一個,非常溫柔的笑容。
伊魯卡看到鳴人的笑容時愣了一下,隨即展開笑容:“怎麼了,身體不舒服嗎?真是的,睡了那麼長的時間,害得我擔心了那麼長時間!”
“對不起,因爲先前消耗大量的靈力,受了很嚴重的傷,身體必須沉睡一段時間才能恢復。”
“鳴人……”伊魯卡有些擔憂地看着面容柔和的鳴人說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你怎麼會受那麼重的傷。”
“沒什麼大不了的。”鳴人無所謂的聳聳肩。“因爲是第一次非人類交手,所以一開始吃了點虧,不過最後還是被我幹掉了。”
“非人類?”
“就是有着人類的外表卻不能稱做人類的一類,是相當可怕的存在,特別是這個,還是個純血種。”
鳴人的話讓在場的三人都聽得一頭霧水。
最終還是伊魯卡先發話:“不說這了,終於可以出院惡劣。老師請你吃拉麪,怎麼樣?”
“真的嗎?”鳴人驚喜地看着伊魯卡,高興地說:“真的是請我吃嗎?”
“當然!”
“太好了,從很久以前我就想嘗一嚐了,想不到伊魯卡老師也能請我。”
雖然不太明白鳴人的意思,伊魯卡還是很高興鳴人能出院。
而一旁的卡卡西卻陷入沉思,在鳴人欣喜的一瞬間,他才覺得他還是以前大大咧咧的那個金髮少年,什麼都不曾改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