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
入夜,伊爾汗化妝成護教軍千夫長,進入蘇波雷卡斯的營地,他們已經知道巴班吉奧的凶訊。近衛軍這邊最近的電訊站位於復活節島,軍艦開過去要幾天時間。雖然已經再生了無線電,但是功率還不夠強大,無法直接與總部聯繫。蘇波雷卡斯要等旋風的指示,更不知何年何月,他們必須自行決定。
伊爾汗在地圖上面比劃着。“以左乾之狡猾,他的指揮中心必定離開城市,在各處轉移。我建議你的軍隊正面進攻,讓這個指揮中心暴露位置,我帶着凱末爾突擊隊直接過去斬首。”
“那你們可要深入敵境幾百公里,面對幾千個死士,你們真有把握?”
“我有足夠的軍事力量。要知道,東海一死,這場戰爭就結束了。”
計劃很好,但主動權卻在魔媒手上,無法掌控局面總會感覺不爽。蘇波雷卡斯問道:“戰後這片地方如何劃分,你們和聖尊可有約定?”
根據現在的談判過程,護教軍與近衛軍就地停火,將來那裡很可能就是邊界線。只有始基派佔領的這片地方歸屬未定。
“我們只需要在這條河上游拿到一段狹長地帶。”伊爾汗在地圖上劃了個圈。 與反叛者掌握的所有地區相比,連五十分之一都不到。
“這麼小,這地方都沒有人煙,你們不覺得吃虧?”蘇波雷卡斯質疑道。
“這裡有全球最大硝石礦,我們有它就足夠了。”。
硝石礦早就擺在那裡,手工時代並沒有開發價值。蘇波雷卡斯估計了一下,這筆買賣做完,聖尊應該不會怪罪。
戰爭尚未結束,雙方就開始瓜分東海的地盤,顯然沒把他放在眼裡。兩軍協調完畢,上百名近衛軍偵察兵分成幾個小組進入敵境,他們帶着近衛軍的最新法寶——無線電發報機,把它們放在貨物裡,本人扮成小商小販在境內遊蕩。他們觀察着始基派軍隊信使的走向。護教大軍四面八方發起猛攻,爲保持信息通暢,東海軍隊必須有大量信使在境內流動。
一番跟蹤調查後,伊爾汗確定了一股千把人的流動部隊,左乾應該就藏身其中。“凱末爾突擊隊”從“樸運成”號上卸下裝備,在海灘上組成十艘半軟式飛艇。比起女子志願軍使用的無動力熱氣球,這種飛艇更進一步,有簡易龍骨,摺疊後放入貨艙。伸展開來後,吊艙由龍骨承重。每艘可乘坐十名突擊隊員,時速120公里。
下午,飛艇安裝完畢,離開海灘,向東海親衛隊紮營的地方飛去。相隔幾百公里,黃昏時分,飛艇大隊已經來到目標上空。有了在魔都外圍取得的戰鬥經驗,又裝備着無線電發報機,這次飛艇編隊保持得很緊密。
天色轉黑,東海衛隊在一面山坡上紮營,篝火十幾公里外就能看到。他們哪裡懂什麼叫燈火管制。十艘飛艇分成三隊,一隊飛到山頂,那裡有片空地,幾十名空降兵以索降方式來到地面。另一隊飛到山腳,也放下幾十名空降兵。餘下的飛艇懸停在東海營地上空,弓箭射程之外,扔下一根根擲彈筒,爆炸此起彼伏地響起來。
空襲結束,地面的空降兵也從兩面合圍上來。他們要面對十幾倍於己的敵人,但是對於擁有手雷、衝風槍和散彈槍的空降兵來說,這些完全不是問題。蘇吉拉納不想要戰爭,但他需要通過這些高難度戰鬥來檢驗最新軍事技術。無論和平能否達成,是否維持,他都要有壓倒性的王牌。
這是科學近衛軍第一次實驗空降兵作戰!100人包圍了1300人,他們逐層肅清敵軍。天色全黑時,凱末爾突擊隊已經開始打掃戰場。幾名士兵在一個營帳裡找到了左乾,他在第一批擲彈筒襲擊時就被炸暈。經過簡單治療,保證性命無憂,伊爾汗把左乾作爲禮物送到蘇波雷卡斯陣地上,依約撤退,去佔領硝石礦。
禍害正教三十年的罪魁到了手,伊爾汗又不和他搶功,蘇波雷卡斯十分高興。他讓軍醫給東海調養傷口,直至他可以站立行走,才把他帶到營地中間。那裡放着十根皮鞭,一千名士兵排成十隊,每人抽上一鞭,直到左乾成爲一堆模糊的血肉。
始基派就這樣被排除在和平進程之外,護教軍四面八方進入叛亂區。對於流散世界各地的始基派信徒,他們也與共和國協力跟蹤,交換情報,共同追捕,務求全殲。
三十五天後,始基派最後一支軍隊覆滅。這場戰爭沒有戰俘,所以因傷被俘者都被就地處決。舊人出身的蘇波雷卡斯領有全功,晉升爲西大陸方面軍總帶領。
西方大陸的戰事通過電訊傳回科學共和國,從官方的《科學與人》到民間的《科學生活報》,都用頭版報導了伊爾汗的戰鬥經歷。反智土壤上長出來的最毒果實終於被連根撥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