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再醒來是被他哥踹醒的,張飛抱着胳膊立在牀邊:“都幾點了還睡睡睡,你是想餓死我嗎?”
張揚難得有些慵懶,緩緩撈到手機看了眼時間,已經是下午一點,於是揉着眼睛坐起身,蓋在身上的西裝隨着他的動作滑下來。
他哥也注意到了,“你什麼時候買的西裝?”
“……”張揚伸懶腰的動作停滯了下,默默的盯着腿上的黑色外套。
這一覺,他十年來難得睡得如此深沉,總不會是因爲蕭楚寒的這件衣服吧?
“問你話呢!傻了?”張飛毫不客氣的拍了張揚腦袋一巴掌。
張揚怕他哥看出什麼端倪,繼續懶洋洋的模樣起身,敷衍道,“隨手撿的。”
他起身後懶腰還沒有伸完,又被他哥踹了一腳,差點撲倒。
“快做飯去!”
託張飛懶惰成性又霸道壓榨的福,曾經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張揚,已經勉強會做除了泡麪以外的最簡單的吃食,其中最拿手的就是清湯麪了,麪條青菜一煮,各種調料齊放,關火盛碗!
原本張揚是想着這麼難吃的面張飛總有吃吐的一天,然後哭着求着他不要再下廚,他也就得到解放了,誰知道已經吃了六七年的張飛愣是沒有說過這句話,依舊每天壓榨他!
倒是張揚會忍受不了偶爾帶外賣來緩解自己對清湯麪的嘔吐感。
吃過了“色香味俱全”的清湯麪後,張揚再次前往醫院,他想着陳芳芳的病情看似不嚴重,現在應該已經被醫生治療好了,他可以想法再繼續問她問題。
只是他萬萬沒有想到的是,在他趕到的時候,蕭楚寒已經端坐在陳芳芳病房門口的座椅上,正垂着頭在看手裡的資料。
病房的門口也換了兩個黑衣人,看來着實有二十四小時看守的打算。
好在張揚爲了以防萬一,依舊穿着昨天的酒店制服,遠遠見到蕭楚寒就將口罩戴上了。
蕭楚寒聞聲轉頭看到張揚,雖然他武裝的嚴實,但是一看體型蕭楚寒就認出是昨晚的服務生,並沒有放在心上,垂下頭繼續看手裡的資料,倒是他旁邊的鄭志誠開口了:“你怎麼又過來了?”
“經理和老闆讓我來看看陳小姐醒了沒有,並提來一些禮品!”張揚說着舉了舉手裡的水果籃!
“她已經沒什麼事了,不過一直在昏睡!”
正說着從病房裡面走出來兩位醫生,倆人低頭嘀咕了幾句,見蕭楚寒盯着他們立馬迎過來恭敬的說道:
“患者最近的確是一直神經緊張,然後突然受到刺激導致精神有些錯亂,但是問題並不大,加上藥物調理幾天就可,只是,這期間不好再受到刺激!所以蕭總……”
張揚聽了挑眉——意思就是不能來硬的唄!
蕭楚寒輕哼了一聲,聲音低沉:“她現在清醒嗎?”
“這個……按道理沒有什麼問題,不過有些患者對藥物敏感會比較嗜睡,所以開始會有睡不醒的情況也正常!”
“我倒要看看她能睡多久!”蕭楚寒深邃的眼裡閃耀着寒冷的光,兩個醫生也不敢多勸,只能交代蕭楚寒不要刺激患者便離開了。
“我能進去看看她嗎?”張揚問,“畢竟老闆交代的任務,看了回去好回話!”
蕭楚寒看了他一眼,默許了。
張揚點點頭,走進了病房,並順手將房門關上。
他走到病牀邊,將水果籃放在旁邊的櫃子上,然後打量了下緊閉雙眼的陳芳芳,看似的確是沉睡着。
“陳小姐?陳小姐?”
張揚回頭看了一眼門外,確認蕭楚寒並沒有特別注意他這邊,便冷笑了一聲,換上了陰冷的語氣,“即使裝睡你又能躲多久?你這樣負隅頑抗,是不是昨晚閆諾在電話裡給你信誓旦旦的保證了什麼?
“呵!那你恐怕是不知道吧,在你給她打電話之前,閆諾就已經跑了!她不過是想穩住一個背鍋的人來拖住我,不然你覺得我會放棄尋她,先來找你麻煩?”
陳芳芳緊閉的雙眼果然微微的顫抖起來。
“我想你今天應該又偷偷的聯繫過她,是不是已經聯繫不到了呢?”
張揚輕蔑的笑了笑,“你可以選擇義氣的繼續隱瞞我的問題,那我只能和蕭楚寒一起在這堵着你,堵到你真的演戲成真住進特殊醫院爲止!”
片刻後,陳芳芳終於是裝不下去了,睜開了眼睛,巴巴的望着張揚:“我的確聯繫不到她了,所以我真不知道她去哪了!求你們放了我吧!”
“她有可能去哪?或者和誰聯繫密切?”
張揚邊說邊假裝給陳芳芳掖被角,陳芳芳被嚇得激靈:“她從那件事以後就防備着我們,想必趙雅靜出事前也給她打了電話,說你來尋仇的事,所以她怎麼會告訴我行蹤!”
張揚默默的看着陳芳芳,看着她不像說假,於是又問: “十年前你們拍的視頻在誰手裡?”
陳芳芳露出疑慮的表情:“你怎麼連視頻的事也知道?你、到底是楊田心的家人,還是……”
“你只用回答我的問題!”
“……一直在閆諾手裡!”
最關鍵的問題來了,張揚瞥了眼病房門外,大概是自己待的時間有些長了,蕭楚寒正盯着他的一舉一動。
掖被角也掖了一圈了,於是只能拿出手機放在耳邊假裝接電話,當然也點了錄音鍵:“閆諾的背後還有人對嗎?那個要將楊田心置於死地的人,另有其人,對不對?她,是誰?”
陳芳芳聽了身體輕微的動了下,眼神開始飄忽:“沒有人了!求你別問了!”
“是不是夏薇妍?”
陳芳芳被逼得絕望,閉着眼睛搖搖頭:“我不知道!別問了!別問了!”
張揚皺着眉頭,知道在蕭楚寒的眼底下這樣逼問肯定不是明智之舉,如果將她再逼出問題,一定會引起蕭楚寒的懷疑,所以只能再做打算。
“你不說,我還會再來看你!”張揚邊“講着電話”,邊出了病房,嘴裡假意和老闆彙報情況。
病牀上的陳芳芳雙眼發直,愣愣的盯着天花板,漸漸的身體戰慄起來:不可能!不可能是她!
雖然昨天看到了他和楊田心十分相似的臉,但是緩過神後她就否認了自己的猜想。
畢竟這個人不管是外在的性別還是暴力指數都和楊田心相去甚遠,怎麼可能是同一個人?最多是楊田心的至親至近的家人。
但是剛剛聽到他問到視頻的事,如果不是楊田心,除了她們四個根本不會有人知道。
更別說夏薇妍了,如果不是楊田心,他怎麼會懷疑到夏薇妍的身上?
“她醒了嗎?”鄭志誠見張揚講完電話,就問他。
張揚搖搖頭,有些遺憾,“怎麼也叫不醒。”
說完他看了眼在椅子上的蕭楚寒,發現他依舊正意味不明的盯着自己,眼裡存在些探究的味道,於是趕緊提出告辭,“既然沒事,我就先回酒店了!”
只是剛轉過身,就聽蕭楚寒清冷的聲音,“你會騎機車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