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人間地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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狂風怒吼,黃沙漫天,腥臭的紅雨從虛無的半空灑落。天上紫雷轟鳴,閃電穿梭着這片險惡的環境。在這個人間地獄裡,無數未來社會的青年正在沉淪,徘徊於犯罪的邊緣,墮落於感官的刺激。

這是一間小城的特色酒吧,名字叫人間地獄。酒吧的一切都是虛擬的三維景象,這些虛擬景象不會影響人,卻會隨着人的走動而真實的改變。每晚都有大批的夜歸人,留戀這裡的***和糜爛的氣氛不願離去。每晚龍蛇混雜的大廳,都將酒吧的氣氛推向**。

酒吧內部呈回字形,中間是個廣闊的露天天井。一座高達20米陡崖外形的高臺,氣勢非凡地聳立在正中央。妖撓多姿的夜吧女郎像個沒有感覺的傀儡,又像給惡魔吸了魂的女奴,在電閃雷鳴的高臺上瘋狂扭擺着肢體。

高臺下環繞着一圈低矮山峰外形的高臺,每個都是小包廂。風沙、血雨迷糊的包廂裡,一張張年輕的臉HI得不知身在何處。隨手可抓在手裡擠成一團扔人的紫電,讓他們彷彿置身魔幻世界,擁有強大的力量。

人間地獄大廳的包廂雖然沒有VIP房豪華,卻是這座小城身份的象徵。什麼是身份?有錢懂得花錢讓別人畏懼你,有權懂得耍手腕讓別人敬畏你,這才叫有“身份”。“身份”越大,玩得越瘋越出格。

比如左邊酒點得最多最貴的包廂,小城首富的兒子大庭廣衆的拍**AV。右邊人最多的包廂,黑道新一代打手皮蛋正在玩俄羅斯槍輪,不時響起震耳的槍聲和中槍者的慘叫聲。其他包廂的吸***、現場真人秀、買賣毒品,只不過是常規玩樂。如此墮落的環境下,卻有個格格不入的包廂。裡面十幾人眼巴巴望着周圍的熱鬧,無聊地喝着悶酒。

雖然只是角落,卻也是個包廂。路過包廂的人都會好奇的掃幾眼,全被裡面不善的目光趕跑。能有如此兇狠的眼神,證明這夥不是什麼善類,難道他們的老大不好這一門?不好這一門幹嘛出來玩?

越來越多疑惑的眼神,黃昏用腳趾想也知道他們腦裡想些什麼,現在的他連苦笑也懶了。不是他這個老大不好這一門,而是他根本就不是什麼老大,起碼他自己這麼認爲。

喧鬧刺痛着耳膜,音響在空氣裡爆炸,黃昏感覺自己快要昏迷了。甩頭強撐着反胃,如果吐出來那就羞家了。覺得羞人的不是自己,而是在座喊他老大的十幾號兄弟。

跟着一個沒本事、又膽小怕事的老大,一定是件很鬱悶的事吧,要是換了自己,早就跳槽了。望着大夥鬱悶的壓抑神情,黃昏嘆了口氣閉眼躺在無重力空間椅上。風沙甩着椅子,腦袋的昏沉讓意識模糊起來。

每個少年都有個英雄夢,誰都想叱詫風雲,然而沒有能力的人只能在白日夢裡想想。如果有過人的能力多好,那現在的一切就不會這麼不真實。酒吧的空氣似乎帶有***成分,黃昏覺得自己靈魂飄向了另外一個世界,迷惘的走在同樣是風沙、血雨的世界。這個世界的風沙砸在身上會痛,血雨飄在嘴裡有股鹹鹹的腥味。這是哪裡?我是誰?

頭好疼,這是什麼地方?爲什麼心裡有股哀痛的感覺?好冷的風,呼嘯聲中伴着淒厲的嚎叫,呼吸的空氣爲什麼那麼血腥?不過我喜歡,血腥的味道好象讓昏沉的腦清醒不少,但是爲什麼我什麼也想不起來?

“因爲你已經是個死人。”一個冰冷的毫無感情的聲音在靈魂深處響起。

“我死了?我怎麼死的?我……”聽到死,腦子猛地清醒不少。

腦海出現一段回憶,一把匕首,一個女人,是月。溫婉的臉是那麼悽楚,手抖顫着將一把熟悉的華麗匕首扎進他的心口。他不相信那匕首會有攻擊自己的一天,就像他也不相信她眼中的愛意是假的。但是她手卻是那麼的堅定,那麼的狠。

“你會明白的,我……”只看到她的嘴在動,美麗的眸子滲出的淚水滴滴灑落在地面,淚水在地面濺開的水花就像她破碎的心。

“不!我不明白,爲什麼?爲什麼?”瘋狂的大吼,發泄心中越來越猛烈的悲傷情緒。

很多回憶不斷地強行在腦海閃過,出現的人是那麼的熟悉,他們對自己好,對自己愛護的情景讓他覺得很親切、很溫情。

“你很愛他們,他們也很愛你,但那是真的麼?”冰冷的聲音傳入黃昏腦中,卻讓他清楚地感覺到他在嘲笑。

腦海畫面再次一轉,他們比自己優秀、比自己好運氣,當自己在黑暗中孤獨的時候,他們在笑在開心着。一瞬間,先前的愛意被滔天的怨恨遮蓋了。他不願意相信這是真的,心好痛。由愛轉爲恨,這個世界再沒有他愛的人,那種絕望、那種想要毀滅自己的感覺讓他快要崩潰了。

“人性與獸性的區別在於:人性是個隨生活變化而變化的變量,獸性是爲了生存而產生的固定恆量。動物是爲了生存而去狩獵,人類卻會在吃飽穿暖的同時,花更大的力氣去欺凌別人。人類可以爲了無謂一句話或一件小事而殺掉自己的親人,動物只有到危及生存時纔會如此做。某種程度上來說,獸性比人性善良。”

“不!不是這樣的!不是!”大聲地反駁,卻發現自己腦裡出現一個一個讓人信服的現實回憶。

那聲音不再說話,彷彿在嘲笑黃昏的自欺欺人。混亂的記憶,讓黃昏不得不借助做別的事情來轉移頭痛欲裂的感覺。打量四周,發現這是個血紅的世界,帶着血腥味的血霧籠罩的世界。淒厲的慘叫充塞着整個空間,自己的靈魂彷彿被感染了它們的痛苦,撕裂般的疼痛從腦部慢慢蔓延開來,忍不住**起來。

“我到底是什麼人?爲什麼我想不起來?”痛苦地掩耳卻阻擋不了那慘叫聲,疼痛下不停地以頭撞地,身體的疼痛讓記憶混亂的腦袋舒服不少。

“這裡是亡魂的歸宿,冥界!只有懷着強烈怨恨死亡的人,才能無視地獄的召喚到達這裡。無數冤死的生靈將會在此刻把黑暗的力量轉移給你,帶着它們的怨恨在慾望之海中重生,成爲你臨死所希望的天魔!”那冰冷的聲音再次響起。

“如果成爲天魔能擁有強大的力量,我願意用一切來換取。”

一團黑色的火焰靈魂般在黃昏面前出現,渺渺升上天空變成一個巨大的黑色太陽,一股說不出的強大壓迫力量讓黃昏不由自主的跪了下去,心中充滿了膜拜和崇敬。一個有三個角的骷髏頭從黑太陽中飛了出來,穿過黃昏身體。

“不!”痛從心傳到身體每一個細胞,無盡的悲傷讓黃昏慘叫着站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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