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着,將匕首更近一步。
“如今的朝堂三足鼎立,太妃和國相把持着內務局,攝政王下手可要慎重。”
他輕笑一聲,將匕首從她臉頰上挪開,大手一揮。
那匕首便呈一個弧形飛了出去,而後只聽得“砰”的聲音,清脆落地。
“哀家只希望攝政王能夠看得清局勢。”
齊璞瑜節骨分明的大手一點一點撫上她柔.軟的肌膚,感受到她身體有些僵硬,他不由自主的笑了笑。
“這就怕了?”
他似笑非笑的聲音落在她耳裡,馮九卿怒不得又打不了,只能硬生生的看着他,氣得她百爪撓心,偏還不能過分表露。
“相信攝政王也猜到了幕後是誰在搗鬼,如今天快亮了,你在哀家慈榮殿裡賴着不走,就不怕是片刻便有人前來大喊捉姦?”
她漸漸壓下心底的怒意,平靜看着他。
齊璞瑜輕輕揚了揚眉,將她額頭上的碎髮攏了攏,意味盎然的笑勾上嘴角。
“你這是擔心本王?”
馮九卿將頭扭到一邊,“真是自作多情。”
他輕笑一聲,也不在意,指尖卻在她脖頸間一點點滑落,有意無意的挑.逗她。
馮九卿心底的燥熱隱隱約約浮上來,她抿了抿脣,臉頰早已緋紅。
趁她出神之際,齊璞瑜將頭埋進她脖頸間,深吸了口氣,惹得她渾身一震。
“你幹嘛?”
齊璞瑜長臂一揮,金絲銀線刺花的被褥倏地一下蓋了上來,嚇得她面色一白,強撐着氣場,“攝政王此舉可要想清楚,若當真有人來捉姦,你我毀了天家顏面,受益的可是太妃和國相……”
她說着說着便漸漸沒了音,嘴角揚起一抹捉摸不透的笑意。
“馮小太后可真是心思通透。”
齊璞瑜勾了勾脣,眼角帶笑。
“攝政王過獎,該怎麼做想必不用哀家來教你。”
她扇動着眼睫,還未消停,就看到他越來越近的臉,心臟忽地跳起來,不由自主的閉上了眼,整個人都處在一種緊繃的狀態下。
齊璞瑜挑了挑眉,手掌一撐,高大結實的身軀已然穩穩的落在地上。
他長臂一撈,湛藍色衣袍便輕輕罩在身上。
聽到動靜的馮九卿瞬時睜開了雙眸,見他已然穿戴好,心下鬆了口氣,連忙扯過被褥將自己蓋好。
齊璞瑜轉身望了她一眼,隨後斂起笑意朝殿門邊走去。
“攝政王一路好走。”
馮九卿鬆了鬆神經,話裡頗有幾分意味深長。
直到那道身影消失在她眼底,馮九卿的眼底閃過一抹精.光。
齊璞瑜這人心思深沉,難以琢磨,若想讓他閉嘴,必得牢牢控在掌心。
還有太妃和國相,竟然把心思花到她身上來了,若不想辦法控制住兩人,怕是日後越得寸進尺。
馮九卿目光沉了沉,優雅地從塌上支起身子。
幸好,片刻後陸陸續續進來的是慈榮殿的一衆宮女,掌事嬤嬤伺候馮九卿洗漱。
太妃竟然沒有來捉姦?!
這讓馮九卿心裡更爲狐疑,甚至覺得他們秘而不發,是有更大的迷網。
任由宮女擺弄頭髮之時,她看着鏡子裡的自己出神,“魏嬤嬤,方纔路上有沒有見到攝政王?”
魏嬤嬤是她孃家派來照顧她的人。
說是照顧,其實不過是孃家人不放心她,爲了監視她的一舉一動。
拿了簪子的魏嬤嬤手上一頓,心底不禁浮起些疑惑,“奴婢不曾看見,太后娘娘怎麼問起攝政王了?”
馮九卿低垂了眼眸,搖了搖頭,“最近聽得一些傳聞,不知真假,所以這才問起罷了。”
魏嬤嬤動了動眼珠子,也不再細問。
馮九卿纖長的手指搭在妝奩上,若有似無的敲擊着,思緒早已飛出去很遠。
當今朝堂之上,三足鼎立。
她身爲太后,雖自成一派,可到底只是孃家人的傀儡,母家牢牢將玉璽攥在手裡,她根本沒有爭權的資格。
攝政王手握兵權,朝廷上不少大臣因爲這一點都倒向了齊璞瑜。
太妃和國相兩兄妹暗地裡勾結,把控着內務局,對皇位虎視眈眈,成天想着法子謀朝篡位,如今已是將手伸向她了……
而當今皇上不過是個七歲大的孩子,生母早夭,羽翼未豐,沒有任何說話權,也不過是個小傀儡。
她秀氣的柳眉漸漸蹙起,對於昨夜的事她必須先發制人,先機要是不掌握住,事情就沒法控制了。
正想着,外頭匆匆忙忙跑進來個宮女。
“太后娘娘救命!”
這一聲驚擾了出神的馮九卿,她一回眸,見是小皇帝的貼身宮女華裳,頓時眉頭一緊。
“出什麼事了?”
華裳忙不迭跪下,身子抖了抖。
“皇上……皇上落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