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老師爲他倆澄清之後,輿論確實也逐漸平息。畢竟是精英班,就算老師不說,他們也不會一直在別人的閒事上浪費時間和精力。這也讓秦白二人耳根清淨了許多。
白天的秦玦昀繼續睡覺,白箋依舊專心學習。他們好像又變成了互不相干的兩個人,在各自的世界裡孤芳自賞,傲然獨立。這樣一直到期末考試,兩人都沒有再說過一句話。期考那天,風很大,那些堅持了一整個冬天的殘枝敗葉,終於也扛不住強風的肆虐,紛揚而下,慘淡收場。整個校園裡,盡是落葉慟哭的聲音。
強風之下,隨之而來的便是氣溫驟降。早就穿上了大棉襖的學生們只將自己裹得更緊,棉襖裡還要添衣,仍覺寒涼。大部分學生圍上了圍巾,以防寒風從脖子灌進衣服。在這樣的天氣考試,對於學生們來說,本身就是一場考驗。
早讀課,白箋攏着雙手縮在座位上,面前攤開今天要考的科目的課本,口中正念念有詞的揹着書。今天真的很冷,她早上出門時就感受到了。但是她身上只有一件單薄的校服棉衣外加一件毛衣,至於圍巾,更是她的奢望。不巧的是,她的座位剛好臨窗,破敗的窗戶根本無法抵擋寒風的侵襲。她艱難的揹着書,整個身體都在微微的顫抖。
早上的第一科考的是數學,白箋幾乎是咬緊牙關寫完了整張卷子。由於手指都已經被凍得僵硬了,她寫出來的字都顯得呆板而扭曲。回到自己的教室裡坐下,她打來一杯熱開水,看着升騰起來的嫋嫋的水霧被風吹散,她在心裡默默的祈禱下午的風可以小一點,不要再讓她寫的作文顫抖。
中午她如往常一般在教室裡休息,她趴在桌面上緊閉雙眼,只有快點入睡才能讓她忘卻寒冷。就在她迷迷糊糊快要睡着的時候,突然聽到了一聲輕喚:“白箋,白箋?”
白箋擡頭,看見了老師關切的目光,“白箋,這是你爸爸給你送來的圍巾,天氣這麼冷,你快戴上吧。”白箋這纔看到老師手上拎着一個白色的紙袋,紙袋上印着一串英文,應該是圍巾的品牌。
“謝謝老師,中午了,您也快回去休息吧,麻煩您了。”老師走後,白箋打開了紙袋。裡面是一條米色和白色相間的圍巾,摸起來軟軟的,很暖和。白箋大概從沒想過自己會擁有一條圍巾,還是爸爸主動給她買的。
這天中午,白箋第一次在寒冷的冬天裡睡得這樣愜意。
下午的考試,白箋圍着這條圍巾,寫的得心應手。最後一場考試結束,白箋一身輕鬆地走出考場。此刻,肆虐了一天的狂風已偃旗息鼓,一縷暖黃色的陽光從厚厚的雲層後面溢射出來。
考完試回教室收拾東西的時候,白箋又看到了秦玦昀。他依舊懶懶的趴在桌面上,喧囂的人聲,溫煦的夕陽,飄零的落葉,一切美好的和不好的事物,此刻也不會再引起他的躁動和不安。
至少睡着的時候,他是安靜的,是平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