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確實是像夢一樣。”
“但你能不能不養魚。”
朱昊坐在蘇可對面,指着蘇可面前酒杯裡剩的半口啤酒,輕蔑的嘲笑。
“啊?哈哈哈哈!我真不行了!真不行了!”
蘇可臉上和耳根已經喝得有點紅了,原本他覺得他酒量挺好的,但可能白天過於激動,晚上就有點受不住酒精。
“那行吧,不行你以後也別喝了,下次吃飯坐小孩兒那桌。”
朱昊也不勉強,給自己又倒了一杯啤酒,一口喝乾了。
白天收工之後,蘇可眼睛裡帶着光,來找他約晚上一起喝點。
但他沒想到蘇可才喝半瓶,臉就開始上色,喝了一瓶之後就開始怔怔出神。
這也太沒意思了...
看着蘇可已經喝得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朱昊啞然失笑。
“你給我撒開,我沒事兒,別管我!我還能喝!”
蘇可聽見朱昊那麼說,勝負心就被激起來了,不顧朱昊的阻攔,一連幹了好幾杯酒。
“哎呀,我可差不多了,你就別灌我了...”
看着朱昊舉起的酒杯,朱昊有點爲難。
沒辦法,蘇可只能又陪了一會兒。
“對對對!我還記得那個人在書裡寫的特別隱秘。我以爲除了我別人沒注意到!”
和朱昊聊了一會兒明史,蘇可激動得大笑,口乾舌燥的他開始自己給自己倒酒。
又喝了一會兒。
“老弟!來老弟!老哥給你滿上!哈哈哈哈!”
蘇可拿着酒瓶上手搶朱昊手裡的酒杯,站起來他有點搖搖晃晃,但是卻一直在開懷大笑。
“陛下!陛下啊!!!”
“我要跟你九犁王庭!我要跟你死戰不休!”
“直搗黃龍!直搗黃龍!!”
嘔......
“陛下,就讓臣帶你去找好玩的洗頭房...”
喝多了的蘇可開始耍酒瘋...朱昊連忙把他拽住捂住他的嘴。
“要不,我還是報個警吧...”
飯館老闆站在吧檯後看着耍酒瘋的蘇可,默默的摸出了手機...
蘇可被朱昊拖到酒店外面,夜風一吹,當即蹲在地上變成了一個人體虎蹲炮,向着馬路中央不斷噴射開炮。
嘔...
嘔...!!
嘔!!————————
“喂...120嗎...”
看着于謙喝成這樣,朱昊笑也不是,管也不是,只好撥打了急救電話,把下了班死活就要去找洗頭房玩的千古名臣于謙,扭送醫院洗胃。
“陛下!陛下!!向北!向北!!”
在擔架上迷迷糊糊的蘇可還在大喊。
...
“我做了一個夢。”
後半夜蘇可在醫院的病牀上醒了,身邊是一臉疲憊陪牀的朱昊。
不是朱昊不想走,而是如果朱昊走了,蘇可又出了事,朱昊也難逃法律制裁。
蘇可抓住朱昊的手,把朱昊搖醒,聲音有氣無力。
“我夢見我真的回到了大明朝,我還是于謙,見到了歷史裡的景泰帝朱祁鈺...”
蘇可說話斷斷續續,好像是自己在回憶着什麼。
“他可沒你演得好...”
蘇可說完,就虛弱但神經質的笑了,笑了好一會。
“可拉倒吧,你好好歇着,明天沒我倆的拍攝日程,全都是霍劍華的。”
朱昊聽完也笑了。
因爲霍劍華纔是女醫的主角,所以拍攝日程他是最多也是最緊迫的。
由於不是每一場霍劍華的戲都有男二朱昊的戲份,所以偶爾會有一兩天,劇組給朱昊放假。
......
“你們兩個不要緊張,好好溝通一下,被子一蓋,你們兩個就在裡面動彈就好。”
李國利耐心的給面前的朱昊和劉施詩說戲。
他和劉施詩合作過很多次了,倒是不擔心專業演員劉施詩,他擔心的是外表挺壞裡子也挺損的小禽獸朱昊把握不好這個尺度。
“你是第一次拍這種吧?不要緊張,就交給我。”
穿着白色貼身寢衣,劉施詩表情僵硬。
她告訴一臉壞笑的朱昊不要緊張要放鬆。
看着劉施詩很緊張而朱昊一臉壞笑,李國利心裡覺得可能一會兒會很糟糕...
糟糕的戲碼,糟糕的臺詞,糟糕的朱昊。
這小子現在眯縫着一雙桃花眼,一看就是在那憋着壞呢。
李國利看着朱昊在一邊捧着劇本“請教”劉施詩這段船戲該怎麼演,心裡暗暗想道。
“你自己小心一點。”
李國利頗有深意的拍了拍劉施詩的肩膀。
這一場是船戲。
是劉施詩從瓦剌朱祁鎮身邊逃回來,再見朱昊之後,兩個人因爲思念刻骨而留宿宮中,跟朱昊親愛的戲。
“你不用緊張,一切放鬆。”
穿着白色貼身寢衣的劉施詩嘴裡不斷重複着這一句,其實大腦是宕機的。
她腦海裡閃過的都是朱昊之前在馬驚了那場戲裡,被她緊抱的男菩薩身材。
“我知道了,一切交給我吧,李導。”
朱昊看着劉施詩裝作很懂的倔強樣子,覺得特別有趣,他對着李導說道。
“嗯,你可做點人事,就是交給你我纔不放心。”
“你一會兒...注意一點。”
李國利看着朱昊嘴角邪魅笑着,其實心裡真的沒底。
李國利眼神多看了朱昊一眼,似乎是在給他暗示什麼信號。
劇組工作人員和自己都在這看着呢,覺得朱昊再不當人,也掀不起什麼風浪。
李國利如此分析着。
但不出意外的話,要出意外了。
“三二一!開始!”
李國利喊了一聲。
“啊!你幹什麼!”
劉施詩一聲輕呼,還沒反應過來李國利爲什麼要喊開始的她,感覺自己突然被攔腰橫抱了起來。
“抱我的杭允賢摸上船啊。”
不顧劉施詩極其輕微的踢腿掙扎,朱昊把劉施詩攔腰輕鬆抱上了船榻。
動作輕柔緩慢,甚至他在放劉施詩上船的時候,注意了不會讓她的頭受到磕碰。
劉施詩除了一開始被攔腰抱起的時候,稍微掙扎抵抗了下,後來就變成勾着朱昊的脖子,僅剩嘴上抵抗了。
失重和失去平衡的眩暈帶來的無力感驅逐了劉施詩的理智,在這一刻她看着朱昊炯炯的黑色眼眸,神情驚訝又驚喜。
在意外突發的狀況裡,的確不太好掩蓋心靈深處的東西。
劉施詩的神態有那麼一瞬間,羞澀動情得彷彿像個小女孩一樣。
身體僵硬緊繃,被動的讓朱昊公主抱着,眼神裡撲閃撲閃的都是亮光。
“拍下來了嗎?”
李國利轉頭問攝像師。
爲了追求演員最真實的反應,這場戲的這一段,是沒有事先告知劉施詩的。
擔心的就是劉施詩做演員太專業了,演不出那種驚訝和小女孩的羞態。
但看效果,李國利明顯覺得還是他們有點多慮了。
“這小子就這套業務最熟練是吧。”
回放視頻的時候,李國利看着驚喜而害羞的劉施詩的表情,暗暗吐槽了動作熟練表現風流的朱昊一波。
劉施詩在精雕細琢的龍牀裡坐起身,跟上了船的朱昊相對而坐。
“小夥子你這一套動作很熟練嘛,到底抱過了多少個女孩子上船啊?”
劉施詩配合助理整理了剛纔被弄亂的衣衫和頭髮,喘息起伏間,臉上紅得好像黃昏時天邊的火燒晚霞。
“我跟你說我天生就會,真沒抱過幾個人你信不信?”
朱昊翹脣嘿嘿一笑,用特別虛假的真誠演技在劉施詩對面演着。
劉施詩剛想反駁,忽然看見朱昊散開的黑色假髮披散在肩膀,遮擋了一部分他的臉頰。
明眸皓齒,玉面朱脣。
劉施詩忽然覺得,在牀笫之間的朱昊,俊美得讓天地暗淡。
他是弟弟,他是弟弟。
我有老吳,我有老吳。
劉施詩眼觀鼻,鼻觀嘴,嘴觀心,不敢擡頭的她不斷給自己做着心裡建設。
“施詩,這場戲是你好不容易從瓦剌逃回來,跟朱祁鈺情人相見,應該是情感爆發的時候,你不光要看他,還得充滿感情的看。”
李國利自己都覺得這是在給朱昊這個混小子助攻,但是劇情要求這樣,他作爲導演第一要務是把劇拍好,更何況這段愛情線還是劉施詩和蔡藝濃親手寫的。
你自己寫的戲,你哭着也得給我演完。
李國利看着劉施詩心裡想道。
“的確朱昊在男女方面不是什麼正直的好人,甚至說看得出以前應該是個閱盡天下美女的渣男。”
“但是演戲就是演戲,演員必須爲了追求最好效果而努力。”
李國利看劇組其他工作人員準備好了,但是劉施詩一直低頭不看朱昊,不禁發言提醒。
“李導,你那麼說我,我心會痛的。”
朱昊嬉皮笑臉的反駁。
“你閉嘴吧快點。”
李國利白了朱昊一眼,不想搭理朱昊的話茬。
“我知道了李導,對不起,是我想多了。”
劉施詩被李國利一說,覺得自己剛纔確實是有點不專業了,不管一會兒朱昊怎麼演或者撩撥,她都可以保持淡定不驚慌。
不過是一個弟弟而已,雖然我的人生在感情這方面跟他比算是蒼白如紙,但是我也有我自己的專業素養。
劉施詩繼續給自己做着心裡建設。
她反覆回憶着劇本里女醫杭允賢的設定,閉上眼睛深呼吸了幾次,再睜眼,她覺得自己就是杭允賢了。
那個與朱祁鈺相愛,費盡九死一生從瓦剌逃回來的杭允賢。
劉施詩帶着深情和思念的杭允賢的雙眼擡頭,正望見朱昊投過來的眼神。
“開始!”
李國利手疾眼快,看見二人的狀態迅速下了拍攝指令。
“允賢...你受苦了...”
朱昊不知何時,已經褪去了玩世不恭和輕浮的表情,取而代之的是深情和不捨。
他低沉而磁性的聲音彷彿一顆石子,掉落在劉施詩已經平靜好的心湖中央,蕩起層層水波。
劉施詩擡頭看見的不是輕浮囂張的渣男朱昊,而是因爲思念杭允賢而深情痛苦的朱祁鈺。
劉施詩的眼睛裡忍不住的流淚,她心裡的杭允賢被朱昊的雙眼喚醒。
歷盡千辛萬苦,從風雪嚴酷的草原上輾轉逃回。
杭允賢爲的不是活命,而是思念她的朱祁鈺。
“不辛苦不辛苦,你看我,明明是見面的高興日子,怎麼就哭了。”
劉施詩臉上明明在笑,但是雙眼卻止不住的流淚,九死一生的經歷,辛酸和委屈一併涌上心頭。
最動人的不是風情,而是真情。
是那人間稀少的溫柔和真心。
朱昊用手輕柔的抹去劉施詩臉上的淚水,感受着那眼淚的滾燙溫度。
“你放心,以後就是我們的好日子了。”
朱昊低頭,聲音氣息拼命壓制着情感。
但再一擡頭,他的臉上也有淚痕。
“你可要好好的,多給我生一些皇子皇女啊。”
朱昊在笑,劉施詩也在笑,但是他們看向對方的眼睛裡,淚水滿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