喘過氣來的鄭凱握着癟癟的肚子第一時間找到朱慈晨伸手要具體編制表。
幾乎是抄後世作業的朱慈晨動作很快,兩刻鐘就把新的編制寫好。
每班爲十二人,含正副班長,其中刀盾兵兩人,火槍兵五人,長槍兵五人。
三班爲一排,正副排長各一人,傳令兵一人,旗手一人,鼓手一人。
三排爲一連,連長一人,副連長一人,傳令兵三人,旗手一人,鼓手一人。
......
昨晚鄭凱通宵未眠,朱慈晨根本就不知道,昨晚下大雨他也不知道,直到睡足了才聽到雨滴敲打瓦片的聲音。
推開大門,看着門外如織的雨幕和帶着泥腥味的溼氣,朱慈晨纔想起昨天招來的新兵已經開始訓練了,作爲家主,自己應該露一下臉,免得新兵不認識自己。
朱慈晨撐着油紙傘站在演武場上饒有興趣地看着胡作爲訓練士兵。
胡作爲的訓練方式永遠是那麼簡單粗暴,沒有經過任何訓練的新兵一開始就是高強度訓練。胡作爲還湊近朱慈晨耳旁說是給新兵一個下馬威。
爲了照顧新兵,老兵們做一百個俯臥撐,新兵們只做五十個俯臥撐就行了。關鍵是數數的虎子,老兵的一百個俯臥撐從未數錯,新兵的五十個俯臥撐總是數錯,明明新兵做了四十個俯臥撐快完成任務了,接下來就變成二十了,且還不能提意見,誰提誰捱揍。
揍人的是卓勝那幫老兵,都是揍人的高手,無論是誰捱了軍棍,疼的呲牙咧嘴卻不會傷到身體。
五公里負重越野新兵更慘了,老兵背上的行軍包鼓鼓的卻全是碎紙,而新兵背上的行軍包只裝了半袋卻全是沙子,看着新兵背上的行軍包溼漉漉的還滴水就知道是泡過水的溼沙子。
平時五公里負重越野,老兵們是實打實的負重二十公斤,而這次行軍包還不到兩公斤,這讓他們的速度提高了不少,很快就到達目的地軍營。吃過飯後就站在軍營大門下,笑嘻嘻地看着剛剛冒出頭頂、跌跌撞撞奔跑的新兵。
從未經過任何訓練的新兵,一上來就是五公里負重越野這真不是人遭的罪,那些終於到達營地的新兵第一時間躺在地上回氣,等體力稍微回覆一點點就連滾帶爬地衝向飯桌,也不管手上的泥巴尚未洗乾淨,拿起碗筷就往嘴巴里塞飯。那些平時愛乾淨的新兵也是一個模樣,再也顧不上自己的形象了。
看着狼吞虎嚥的新兵,褚芝浦臉上的每一條皺紋都舒展開來,笑眯眯地對朱慈晨道:“少爺,屬下決定跟您混的時候心中多少還有一點不安,見過您練兵的方式之後屬下徹底安心了。”
讓老狐狸徹底安心不容易啊!朱慈晨在心中感嘆一聲道:“你就不擔心我是瞎胡鬧嗎?”
“瞎胡鬧能跟當今聖上做朋友嘛!瞎胡鬧能將朝中大臣玩弄於股掌之中嘛!瞎胡鬧能讓一羣新兵蛋子打敗一羣悍匪嘛!以屬下之見,少爺的瞎胡鬧與衆不同,越鬧越厲害,這也是屬下喜聞樂見的。”
不知道李修文什麼時候過來的,聳搭着腦袋着腦袋一聲不響地站在旁邊。
見李修文這般模樣,笑容滿面的褚芝浦眼中全是疑惑。朱慈晨則直接問道:“修文,咱們的發展已慢慢步入正軌了,還有什麼讓你如此鬱悶的?”
李修文的臉上依然沒有笑容,緊皺着眉頭道:“我也想微笑着面對每一天,可鄭凱、胡作爲兩人說外面買來的刀槍沒兩天就損壞了,所以整天追着屬下要兵器,但咱們沒有精鐵,只能靠人工鍛打,產量上不出。那兩個傢伙沒有聽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又拿出讓人無法反駁的理由,說咱們總不能讓戰士赤手空拳上戰場啊!”
“我寫信催促去福建的吳灝,讓他動作快點,家裡等着精鐵急用。”
老狐狸褚芝浦搖晃着腦袋道:“少爺,刀柄還是捏在自己手上好,即使這次吳灝能以最快的速度趕回來,但十噸精鐵又能堅持多久呢!”
褚芝浦的話說到點子上了,自己養兵不是爲了看家護院,而是要訓練出一支強軍出來,若是被精鐵掐住脖子不是個事。自己雖只是個文員,高級鋼材是造不出來,土法造鋼還是聽人說過。
說幹就幹,朱慈晨、李修文、褚芝浦,紀戌等人來到工匠作坊,看見工匠們一錘一錘的敲打着鐵胚,朱慈晨就覺得頭疼,這樣的速度要猴年馬月才能滿足隊伍對兵器的需求呀!
吩咐所有的工匠停下手中的活給自己打下手。
土法造鋼沒什麼複雜的,將燒熔化的鐵水撒上礦粉不停地攪拌,待鐵水上的火焰呈藍色即可。
理論上是很簡單,實際操作卻不是那回事了,忙活了二十幾天,失敗了上百次也沒有成功,莫說褚芝浦、紀戌和工匠們失去了信心,就連李修文也開始懷疑。
“少爺,這方法能練成鋼嗎?”
“把那個嗎字去掉,咱們繼續幹活。”
朱慈晨的自信感染了工匠們,衆人再一次掀開爐蓋重複上一次的動作,只是這一次工匠們特別賣力,添加礦粉時也特別細心。
緊皺着眉頭的李修文突然拿來鐵勺,不斷地將鐵水上的渣滓撇掉,眼看着渣滓不再出現,李修文嘶聲吼道:“出爐!”
冒着藍色火焰的鐵水被倒進提前做好的沙模。
眼看着鐵水倒入模具中,沒有動手的朱慈晨也覺得精疲力盡,一屁股坐在沙堆上,眼睛死死地盯着模具。他希望這次能成功,否則他自己的信心也會動搖。
工匠們躺在地上如死狗般張開嘴巴喘氣,但眼睛依然盯着模具。特別是李修文,站在高溫模具邊盯着顏色逐漸暗淡的鐵水,哪怕熱的汗如雨下也沒有離開的意思。
鐵水終於凝固了,最後變成黑黝黝的鐵錠。李修文將鐵錠從模具中取出來,用手指彈彈鐵錠,露出滿意的笑臉。
紀戌掏出隨身攜帶的短劍,在鐵錠上敲了一下。
叮......
聽着這個悅耳的聲音,紀戌笑着跟朱慈晨打聲招呼,然後跟褚芝浦兩人走出作坊。
紀戌、褚芝浦兩人寫密信將此事告訴朱由檢,朱慈晨也不理會,反正這東西朱由檢遲早會知道的。
既然自己辛苦了這麼久,那自己就再堅持一會,索性將鎖釦、飛爪、帶血槽的匕首等特殊工具打造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