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月十八那日,宮裡異常熱鬧,御花園里人潮涌動,百花齊放,隔湖看去,那邊的閣樓亭臺裡還有人在跳舞唱歌,熱鬧的很。
看着底下毫無新意的舞蹈和歌曲,煙雨困得眼皮直髮抖,皇后也知道這裡留不住她,而且她從早起就開始幫她忙着準備下午與晚上的相親大會。
這會子又是申時了,當曉沁投來可憐巴巴的眼神的時候,皇后默認的點點頭,放她去玩和睡覺,她這才高興的溜出去。
一出去,人立馬變得精神百倍,給八七翠微明心他們放假:“現在起,你們想幹嘛就幹嘛,不用管我的,我要偷偷溜進去,給自己找個郎君,你們太晃眼了,不能跟過來,有八一就行了”
煙雨本以爲他們會捨不得離開她,她拒絕的話都差點說出口了。
結果八七高興的歡呼起來:“真的嗎?那我和明心去看皮影戲了,剛纔我看湖的那邊笑的可開心了!那皮影一定很好看,快走,我拉着你走”
翠微也高興:“剛纔那邊有好幾個投壺寫詩的小玩意兒呢!我想玩好久了,我這就去迎戰”
望着八七拉着明心走,一個不知名的宮女拉走了翠微,剩她一個身着華麗禮服的人呆站在那,不知怎麼形容那時那一瞬間的孤獨感。
孤獨的她跑到一個給富家小姐休息和換衣的排間大院裡去,將八一之前偷偷藏下的衣服拿出來換上。
這一次相親大會,城中的俊男俏女都叫上了,只要好看有才華,家世清白的基本上都來了!
皇后爲了神秘感和保護一些女孩子的小小害羞,特准一些女子可以帶上面紗,男子也可以,這般大家也能放心的玩,一些害羞不敢當面的,有了面紗勇氣也增加了不少。
她知道後當即讓八一陪她來湊個熱鬧,這種時候不出來搞點事情她都對不起從前的混世大魔王的稱號了!
八一的臉不常出現,宮裡人也不知道,這樣子又能保護她還能帶他出來玩玩,平時八一做那跑來跑去的彙報工作也很辛苦的,今天正好帶他見識見識,也放鬆放鬆一下。
另一邊,任平生沒有帶上面具,因爲就算他帶上了,他那個氣質就擺在那,不管在哪裡都有他的小迷妹。
他本來就是應溫淑的要求站在那排間外的大門口等她的,現在已半柱香時間了,人倒是出來不少,可就是看不到溫淑出來。
正被那些女子看得她心煩,擡頭一看,一襲粉綠色的十二破留仙長裙揚起在他面前,這顏色引起他的注意,這也正是煙雨高高興興衝出來的瞬間。
雖蒙着面紗,可平生仍一眼就認出了那身裝扮:垂鬟分肖髻,發分股結鬟於頂,自然垂下,束結肖尾、垂於肩上,小巧可愛,便於蹦蹦跳跳,是她最愛的髮髻,那支流年吊穗,也是他送她的禮物;那人就是易煙雨,他記憶中最熟悉的那個人!
四目相對,見平生瞪大了雙眸,她一下子就明白過來了:他想起易煙雨來了!他認出她來了!
她滿腦子的撒腿就跑,生怕被他認出來,平生也想都沒想就直接衝上去追她了!
她雖也練武也能跑得快,可平生那個大長腿讓她逃不掉啊!一下子就被他抓住了手。
他嚴聲問道:“你是誰?爲何要跑?”
煙雨打他的手,企圖讓他鬆手,可他就是不放,她生氣:“你站在女子休息的排間外,還虎視眈眈的看着我一個妙齡女子,我不跑難道還等着你上前來羞辱我嗎?而且有哪條規定我是不可以跑的?難道我跑就是有罪嗎?我高興就跑起來,我有急事就跑起來,難道這都不行嗎?”
平生被懟的無話可說,臉憋的有些發紅,煙雨接着說:“而且你追上來做什麼?你都在後面追了難道我還不跑嗎?還有,你又是誰?憑什麼抓住我?難道不知道什麼叫男女有別嗎?你站在大門口又有什麼企圖?”
還沒等他想到下一句該說點什麼的時候,八一扮演的大哥哥閃亮登場了!
上去就是帥氣的一把打掉平生抓住她的手,又是一掌將人打開,擋在煙雨的前面保護她。
“你還好吧?沒被他欺負吧?要是他欺負你,哥幫你打回去”
煙雨不想暴露太多,輕輕搖頭,現在她只想快點離開這裡,她都有些後悔了!
這身衣服,還有首飾什麼的,都是一時興起按以前的裝扮準備的,本想着應該沒人能認出她來,卻低估了平生的記憶力。
煙雨的內心還有點小確幸:任平生還記得她所有的愛好!
二對一,明顯平生佔下風,況本就是他的錯,只好道歉:“實在對不住這位姑娘了,剛纔一時沙迷了眼認錯了人,才這般衝動的攔下姑娘,還望姑娘見諒,小生任平生,不知姑娘尊姓大名?改日定登門拜訪道歉”
八一接到煙雨在他背後寫的字:快走。
他立馬板着臉說道:“不必了,小妹芳名不入任大才子的眼,母親還在前頭等着我們呢!先告辭一步”
說完就拉着人跑了,平生想追,可被下一個路口蹦出來的溫淑給攔下了,她有點小生氣,因爲她沒在門口看到他。
她埋怨道:“你不是說在那大門口等我的嗎?怎麼走開了?”
“我,我看見了一個熟人,和他聊了幾句,再說我一個大***在那也不好,就到這邊來了”
她原本還想說點什麼,可見身後那些女子做花癡樣還在笑眯眯的私語着,想是那些人也許在覬覦着平生,她當即不敢表現得太小氣了,不然會被人比下去的。
她挽起平生的手臂,甜甜的說道:“都是我想得還不周到,連累任哥哥等我了,現在我們去看錶演吧!聽剛纔的姑娘們說,前頭正在唱七仙女呢!”
平生強扯出一個笑臉來,任由她拉着自己走,可心緒依舊牽掛着剛纔的女子,如只是平常的撞衫撞髮髻撞首飾這些倒不至於這般,可她說話的神情語氣都讓人十分熟悉,他才這般的恍惚起來。
他安慰自己:那不過是再尋常不過的衣着打扮罷了,是自己太久沒見她了,纔會看什麼都是她,是自己太焦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