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單元 十八年(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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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我是小魚,他是我的葉先生。

200x年,我才6歲,他12歲。具體是哪個日子,我不記得了。根據我自己記得的些片段和家人的描述,那天大概是這樣子的。

那是一個有着漂亮晚霞的傍晚,阿姐帶着我從小路上回家,我沿路摘了許多好看的野花。剛踏進院子,便見着一個白衣少年和一位老人,少年微笑着站在老人旁邊,老人正與我阿公興致勃勃的擺談着。我想我那一刻,就鬼迷了心竅,不對,應該說,腦子終於靈光了,我掙開阿姐的手,小跑着過去,抱住了少年的腿。然後,特傻的擡起頭,特傻的笑,還把手裡那一束半死不活的野花,遞給了少年。我想我的葉先生可能這輩子也沒見過這麼豪放的小姑娘,也覺得好笑,低下頭,也給了我一個微笑。

我記性向來不好,唯獨那個笑,我至今仍記得,陽光穿過樹隙,落在白衣少年的臉上,少年如玉,笑得溫潤。

2.

我剛小學畢業,葉先生剛高中畢業。

我從小到大沒怎麼補過課,所以,大家都是擁有一個完整假期的人。於是我每天起牀後第一件事,就是跑到葉先生家玩。

兩家人本來就交好,看我這麼喜歡和葉先生玩,便對我開玩笑說“囡囡以後嫁給葉X好不好啊,給我們家當兒媳婦!”

那時還小,也是膽子大,便回道“好啊,但是我還小,你們不準讓葉哥哥去找其他女孩子玩。”

葉先生也不說話,只是盯着我笑。

然後美貌衝昏了頭,我抱着葉先生的脖子,就往他嘴上“啵”了一口。還特得意的說“葉哥哥你是我的了,以後不準勾搭別人!”

依稀記得當時特安靜,我想沒人能想到一個小姑娘能這麼猛,現在讓我想,我也不敢想。

最後,我的葉先生好像面無表情的把我從他腿上丟了下來,我想,他應該是害羞了,畢竟是被一個小姑娘強吻了。

後來,葉先生說,他從沒想過自己的初吻是這樣子沒的,也沒想到自己從小看到大的小姑娘能這麼不知羞,他一直想不通他對我的教導到底哪裡出了問題。

3.

母親生我的時候年齡比較大了,所以我從小身體就不太好。

我二年級的時候,患了一場大病,有多嚴重我是不記得了,反正聽他們說,在醫院裡住了幾乎兩個月。

許多記憶都記不清了,只記得有次迷迷糊糊醒來,看見我的葉哥哥正紅着眼眶看着我,我努力的對他笑了笑,然後他就哭了,我猜我當時一定懵了,難道我就笑得這麼難看?

有一次,與葉先生聊天時,無意中說起這件事,本來歡快的氣氛突然凝固,半天,葉先生才說,那時他是真的很害怕,我已經在醫院住了那麼久了,原來肉嘟嘟的臉都尖了,他很害怕萬一我撐不過,那該怎麼辦啊。

聽後,我捏了捏自己臉上的肉肉,對葉先生說,所以其實我是瘦過的對吧?是不是自此以後你們就瘋狂投餵我,我才平白擁有了這麼多可愛的肉肉!

然後,我的葉先生笑了,還捏了捏我的大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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