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粒麥子掉進土裡、長了新芽,麥子黃的時候,他在挖自己的墳墓,春天來的時候,留下了許多種子,荒蕪很多土地,他死的時候埋在這裡。
破曉
破曉前後,雞鳴。
一個村莊,無數人家。
天漸亮
遠處
無窮無盡的山,包裹着濃霧,經不住太陽在誘惑,隨時都可能不翼而飛。
山腳下,隱隱現現能看見一些低矮的茅草房。
村子裡
傳來了公雞最後一遍撕心力竭的啼鳴聲,夾雜着嬰兒的哭聲,乳婦逗嬰兒的聲音。
人醒了,村子也醒了。
遠處的山路上,不知是誰家的孩子趕着牛上山,放牛去了。
孩子騎着牛,唱着歌,山頭上傳來那支有放牛娃才特有的歌聲。
“吳家姑娘長的標”
“腰上圍根花圍腰”
“何時揭開圍腰帶”
“露出兩個太陽包”
稚嫩的童聲漂盪在村子上空,久久迴盪。村子顯得有幾分生氣和希望。
太陽已從遠處大山的豁口處露出了和血一樣紅的臉,慢慢升了起來,雞公山被初升的太陽映得滿臉通紅,河也被映紅了,血一樣紅。
山頭上,矗立着一塊巨石。
這塊巨石,它不是一塊平常的巨石,它叫“雞公石”。
“雞公石”雄赳赳地矗立在雞公山上,高大挻拔,雄壯奇偉,神聖無比,村子裡的人都叫它“雞公石”。不管多少代人死了,多少代人生了又死了,它仍然立在這裡,巋然不動。按照祖先的規矩,它是族裡的希望,是族裡人的信仰和崇拜,它象徵着族裡人的香火,它神聖而不容侵犯。
村子
自然就叫“雞公山”,整個雞公山只有一姓人家,姓牛,祖先根源無從考證,但有一點是肯定的,他們並不是土生土長的雲南人,聽老人們說是爲了躲避戰爭從中原逃過來的。
旭日東昇,越升越高,山頭的霧也散盡,大地清爽。
村口
村口的菜地裡,幾隻狗正迎着旭日陽光在享受着這大自然賜予的力量,它們在享受瘋狂。一種簡單質樸的生命延續過程的瘋狂。
這時,山裡的牛二剛起牀來挑水,正走到村口的菜地邊,見幾只狗正在忙得不可開交,牛二拿着扁擔走過去,一扁擔下去,一聲慘叫傳遍村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