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我也沒有拒絕的權利吧？”我一聳肩膀嘀咕道。
“不，你有。我有說這不是上面排下來的任務吧？”陳雪卻否認道。“你要是真不想參與的話，誰也勉強不了你。就算我強行讓你參加，你也可以跟上面將我的私自的行爲捅出去。”
“你的意思是來不來都隨我了？”我問道。
陳雪叫來服務生結了賬，從她拿出錢來看，這頓飯她確實沒有花多少......
“我不喜歡逼迫別人爲我做什麼，就算用強硬的手段達成了目的，也沒有什麼用。不是真心的付出什麼意義都沒有。怎麼樣，能協助我們嗎？”陳雪真誠地看着我問道。
我沒有說話，說實在的這件事跟我並沒有什麼太大的關係。死者的父親是我的客人，僅僅憑藉這層關係的話，我完全可以置身事外。
所以我才思考，我有沒有幫她的理由呢？
漂亮的刑警隊長的直接委託，一般人看來這絕對是豔遇一件，一個大早上不打招呼就往人家裡闖的人，不管她多漂亮我都不應該答應她纔對。對這個人我本能上感覺到了意思危險。而且女人對我的吸引力並沒有那麼大，這不是我能幫她的理由。
能引起我興趣的就只有，楚天雄說的話。這個能不能讓我參加進來呢？我比誰都清楚，他本身就是一個病人，心理狀態不穩定的人說的話，總是要打折扣的。我也不覺得昨天剛剛見過的人，今天能看出個所以然來。更何況她的女兒纔剛剛自殺，他說出什麼話來我都不會感到奇怪。這也不能成爲我的理由。
那爲了王大嘴怎麼樣？他是我的大小，我們從小關係就很好。現在他看起來被自己的上司逼得很緊，爲了幫他解決困難怎麼樣呢？不不不，還是不行，從剛纔子啊飯桌上我就知道了，陳雪之所以會來找我，就是因爲這小子的推薦。從這一點上看，我就沒有爲他排憂解難的必要。
所以不管怎麼看我都沒有理由理會這件事。
“那麼，肖醫生你的回答是什麼？”陳雪倒是很有耐心，在我思考的時候，她真的就這麼一言不發的等着我。
從這點上看，她倒是一個會尊重他人，也沒有什麼架子的好警察。這樣的警察很少見，能有這樣權利的就更少見了。我是不是應該答應她，事成之後所要什麼報酬呢？但我也沒有什麼特別需要的東西......這裡還是用一種最爲穩妥，她也絕對會答應的拒絕方式吧。
“既然我又選擇權的話，我就絕對不會說一定不幫你。”我邪邪一笑。“我要是幫你調查這件事成功了之後，我又什麼好處呢？”
“這件事好說，在我力所能及有不犯法的情況下，我都可以答應你。”陳雪滿懷希望地說道。“問題是你希望得到什麼樣的報酬呢？”
好了，就等你說這句話呢！想要拒絕現在就是最好的機會，你都被我引誘到這地步了，已經沒有能拉我下水的可能了。
我滿懷自信的說出了那我早就想好的報酬，這個報酬她能給我，也絕對不觸犯法律，但她也絕對不會答應，那就是......
“自然陳警官已經好好地調查過我的底細了，應該知道我本身的狀況吧？”我問道。
“沒錯，你本來是外地的，父母都是知名的研究人員。最近幾個月才搬到這個城市來的。怎麼難道要我幫你把戶口辦過來嗎？”陳雪奇怪的問道。“我倒是見過不少想出去的，你這想進來的可真是少見。”
“不不，陳警官理解錯了。戶口的問題並不是我關心的，我關心的是別的東西。”我裝腔作勢地說道。
“是什麼你就直說吧！能幫你的我一定會幫！”她有些沉不住氣了。
“那事情就好說了，如你所知，我是一個人搬到這個城市的。所以到現在一直也是一個人，單身......”其實我大可以直接把事情挑明，但我還是故意沒有這麼做。
大部分的女警察都心高氣傲，她們有一種想法，就是想向所有人展示自己不是一個花瓶，而是一個真正有能力的警察。陳雪也不例外，她們絕對不會接受我接下來提出的要求的。因爲這是拿她們最爲重視的東西在做交易。
“你是讓我幫你介紹女朋友嗎？”陳雪好像還是沒有意識到我是什麼意思。“我認識的除了罪犯就是警察，你確定受得了這樣的人嗎？”
雖然我有些吃驚身爲一個警察她的洞察力爲什麼會這麼，這爲妙的誤解實在讓我有些哭笑不得......
“我還是直說了吧，如果我能幫你順利地調查這件事情。我希望你能當我的女朋友，老實說這麼多年了我幾乎沒有認真和誰交往過。”我最終還是直白地把話講了出來。
陳雪很明顯的愣了一下，她的反應果然和我預料的一樣，這種拿自己當做交易對象的方式，她是絕對不可能接受。那要查明的事情絕對不會重要到這種地步，不管怎麼說，現在我都可以脫身了。我是這麼想的......不過事情似乎沒有我想的那麼簡單。
陳雪沒有立即拒絕，我甚至都準備好她突然掏槍的應對措施了。然而她只是眉頭微皺，用手託着下巴一直在思考這什麼。這下輪到我不敢打擾到她了，這是我完全沒有預料到的展開，接下來該怎麼做我心裡是完全沒有底。
就好像考試前一天，你一直都在做數學的小抄。但到了當天的時候，卻突然通知臨時改考英語一樣。那種茫然感和我現在的感受倒是有幾分相似......
幾分鐘過後，陳雪擡起頭看着我。我嚥了一口口水，突然感覺自己纔是這裡面最爲緊張的一個人。
“你的要求只是這件事嗎？”她的語氣沒有什麼明顯的改變。更是沒有一絲多餘的動作，這讓我很難猜出她現在在想些什麼。
我只能機械的點點頭，我感覺自己有點被她嚇到了。她爲什麼聽了這種話，還能如此冷靜？這個人真是不簡單。
“好吧！我答應你！”然後陳雪就說了這句讓所有人都大跌眼鏡的話來。
“你說什麼？”我有點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陳雪剛纔是不是答應了？
這怎麼可能！按我的分析來說這傢伙不可能拿自己當交易對象的啊，她究竟在想什麼？
“我說，我可以答應當你女朋友。不過你一定要幫我把這件事弄得水落石出！”陳雪臉頰緋紅，但還是裝地非常強硬的對我說道。
這時候的她完全沒了剛纔的那種嚴肅的壓迫感，一瞬間有變回了那個讓我不知道該怎麼應對的女生了。話說明知道自己會臉紅就不要隨便答應我這種事啊，我會這麼說就是爲了讓你拒絕的啊！
“我......”我支支吾吾地半天說不出一句話來。
老實說現在的我思維已經短路，活了這麼大我從來沒有看錯過什麼人，任何人的任何一個細小的性格我都不會猜錯。我從來沒有想過什麼人會用我沒有想到的模式來行動。
一直以來我都感覺自己是一個天才的程序設計師，而其他人都是一些我創造既有的程序，他們的運算方式是我賦予的，絕對不會擁有超出我想象的功能。
然而這次陳雪卻像是一箇中了什麼黑客的病毒一樣，用一種突然襲擊的方式，給了我一個巨大驚喜。還搞得我不知所措。
一旁的王大嘴從我說出讓陳雪當我女朋友的時候，就被嚇得說不出話來了。現在他的樣子簡直和他的外號一模一樣，嘴張得都快拖到地上了。也不知道他是驚訝的是提出這種不要命的要求的我，還是接受了要求腦子有病的陳雪。總之我是不能指望他來幫我圓場......
怎麼辦？怎們辦？看陳雪這種嬌羞的樣子，我現在要是說我只是開玩笑，就是故意讓她拒絕的還來得及嗎？
不......我想已經晚了，陳雪這個人本質上來說還是一個非常認真的人的，做事一定是那種說一不二的類型，既然她已經答應了，就絕對不會允許我隨便反悔。
我還真是聰明反被聰明，給自己挖了一個這麼大的，怎麼也爬不出來的坑！
“怎麼樣啊！我都已經答應了，你幫不幫我這個忙？”看來她是被我的‘我我我’給搞得有些煩躁了。“真沒想到你會提出這種要求，長這麼大了，還從來沒有人向我告過白呢。不過我也好好調查過你了，你家境很不錯，人也非常聰明，分析別人的心理也是一絕。仔細想想當你的女朋友似乎也不錯呢！”
我突然意識到自己究竟錯在哪裡了......
陳雪本身的情感經歷我根本沒有考慮進去！她可是在這種年紀就爬到刑警隊隊長這種地位的，究竟是一個什麼樣的女強人可想而知。所有的男人面對這樣強勢的女人都會望而卻步的......
的聽她剛纔那麼說，她似乎完全沒有過什麼交往的經驗，本人還是一個對感情涉世未深的小女孩！這樣的人第一次被告白的時候，第一感覺絕對會是興奮！
不是我自誇，我自己長得還是不錯的，素質上也非常符合陳雪的標準，他就是想要一個能幫他辦案的助手。這麼一看剛纔我簡直就是把自己送進她的嘴邊一樣......
總之我現在的感覺就像是四周的空氣全都凝結了一樣，腦子中不斷地閃現出各種拒絕的方法。而我則是在最快的時間內，把這些方法結合上陳雪本人的性格一起在腦子進行簡單的模擬。不行！沒有一個行得通的，完了......
我感覺得出來陳雪的變得越來越懷疑了，不能實話是說，不然的話我一定會死的，我下意識地感覺懂啊......
那麼最終只剩一條路了嗎......
兩個小時後，我站在了楚天雄家的樓下。我最終還是沒有想到其他的有效措施，只好答應幫陳雪這個忙了。她本人倒是顯得非常高興，我則是完全和她相反......
好麻煩，惹上一個這麼不能惹的主兒。我已經預感到自己一直以來的平靜生活正在以光速離我遠去。她真的知不知道所謂的女朋友是什麼意思啊，這麼隨便的就把自己交給一個第一次的見面的男人了？
不對，他可是個警察，誰敢隨便打她的主意？只要不是她主動地，我想就算當了她的男友我也得不到什麼好處。雖然我也不是特別在意男女之間的那種接觸就是了，肢體上的接觸無非是本能的衝動，和所謂的愛情沒有太大的關聯，在這一點上我很贊同弗洛伊德。
“結果你把我帶到這裡來需要我做什麼？”我毫無干勁地問道。
“很簡單！你幫我確認一下楚天雄說的話是不是假的，或者是瘋了才說的胡話。”她倒是幹勁滿滿。
這裡是和我租住的公寓完全相反的偏僻地段，我的印象裡這是剛剛開盤沒多久的小區。沒棟樓都很豪華，從外面我就能看到很多純是裝飾用的大理石雕像和牆壁上的花紋。就連小區的保安穿得都比我那裡的正式的多，顏值更是高了一個檔次。
這就是所謂的高級住宅嗎？真沒想到，看楚天雄那個樣子，家裡到這麼有錢。不過這也不是難以理解，沒錢誰去看心理醫生啊？大部分人可都是把我們和江湖術士分成一類的存在......騙錢的。
還有一點要說一下，王大嘴並沒有跟着我們來，他被陳雪支回局裡搞別的案件去了。理由很簡單，她要和自己的男朋友交流一下“感情”。
走的時候他用一種非常複雜的，不應該出現在他臉上的表情看了我一眼。沒多久我的手機上就受收到了一條短信。
“下次咱們找個地方喝酒去，得好好倆聊。——王克強。”看來我們兩個真的把他嚇着了......
楚天雄具體住在哪裡我並不清楚，陳雪帶着我一路七拐八拐，走到了小區比較深的的地方。之後她選定了一棟單元樓就帶着我上去了，這裡的樓每個都有二十多層，而我們最終停在了十八層。
出來後陳雪直奔一扇開起來就非常結實的防盜門而去，看來她是來這裡很多次了。按了很長時間的門鈴纔有人出來開門。
開門的人時楚天雄的妻子，這個人我見過幾次，她曾經陪着自己的丈夫和我聊過很多次天。我對她的印象不是很壞，雖然有些心計，但總體上來說還是一個非常本分的女人。
她的臉色非常憔悴，非常濃重的黑眼圈，臉比上次相見時徹底瘦了一圈。明明知道有客人來訪，但還穿着睡衣，衣服衣衫不整的樣子。我也可以理解，一手養大的女兒就這麼自殺了誰都不會那麼簡單就接受的。
“您的丈夫怎麼樣了？”陳雪關心地問道。
“哎......還是那個樣子，也不能讓陳隊長站在樓道講話，進來坐坐吧。”楚天雄的妻子爲我們讓開了門。
“肖醫生！您怎麼也來了？”她似乎是才發現我的存在，顯得十分吃驚。
“他是我請來協助調查的，楚太太你不用多慮。”陳雪解釋道。
之後她就像是在自己家一樣，理所當然的脫掉了高跟鞋換上了一雙拖鞋。而我則是站在門口不知道怎麼辦，地板是純木質的，我就這麼走進去顯然不好。
楚太太似乎是察覺出了我的尷尬，馬上從鞋櫃裡爲我找出了一雙拖鞋。穿上後我就向坐在沙發的陳雪那裡走去。
其實一進門我就感覺到這裡有些不對勁了，那種感覺很難形容。就像是空氣整體都變得比平時還要濃稠一樣，這個房間的氣氛非常壓抑，讓我很不自在。
“現在就是你兌現我們約定的時候了。”陳雪似乎完全沒有感受到這中奇怪的氣氛，認真地對我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