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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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終我決定協助陳雪也是一個權宜之計,我對什麼女朋友根本無所謂,單身一輩子也不是沒有考慮過。要是可以偷跑的話,我絕對直接開溜了。尤其是進到這個房間以後,我就更堅定了這個想法。

我們穿過門廳之後就是看見一個很大的客廳,裡面傢俱非常高級,裝修得也非常精緻,完全沒有那種暴發戶的低級品味。靠南的巨大落地窗和我們那裡有得一比,等離子電視也是最高級的,傢俱幾乎都是真正的紅木。他們究竟是怎麼賺到這麼多錢的,不禁的我有些羨慕起來。

但是房子雖然高級,但這類的氣氛實在是糟糕到家了。我幾乎都能聞到一股負面情緒腐爛所散發出的“惡臭”了。而且這股“惡臭”並不是從陳太太的身上散發出來的,是裡面的臥室。那個位置在我看來已近幾進純黑,看來楚天雄就在那裡。

楚太太的心情雖然十分低落,但是還是記得最基本的待客之道,走到了廚房爲我們倒好了茶。

“您的先生狀態怎麼樣?”陳雪端着茶杯問到。

“不瞞您說,還是海哥樣子,滿嘴胡話。”坐在我們旁邊的沙發上的楚太太深深地嘆了一口氣。“老是說小汐又要回來了,回來之後又會自殺什麼的胡話。”

來這裡之前,陳雪告訴我這次自殺的少女是市裡公立中學的一名學生,叫楚汐。平時成績很好,最近也沒有遇到過什麼奇怪的事情。她是楚天雄夫婦的獨生女,平時就對她寵愛有加,可以說生活得十分幸福,是一個典型的陽光的花季少女,這樣的人會那麼執着於自殺實在是一件很難理解的事情。小汐應該是楚太太對自己女兒的愛稱。

“那除了這些最近您的丈夫還有別的什麼奇怪的表現嗎?”她繼續問道。

楚太太皺着眉頭深思了很久,最後搖了搖頭,說楚天雄除了更加不想見人以外,就沒有什麼奇怪的地方了。

我一聽就知道是怎麼回事了,八成這是他的恐懼症更爲嚴重的表現。之前就很好奇她他爲什麼會如此往復了,這次正好能讓我調查一下。

“能讓我們見他一面嗎?”我道。

“我是沒什麼問題,就不知道他想不想出來了。”楚太太有些猶豫地看着我。“我說肖醫生,既然您都來了能不能幫先生在好好看看,他最近的精神狀態真的非常不對勁。我們女兒也這樣了,他要是再倒下我們這個價就算是真的完了。”

看得出來她是真的非常焦急,爲自己老公擔心的感情也不是裝出來的。楚太太看得出來是屬於那種風韻猶存的類型,和楚天雄的年齡差距也很大,加上有這麼一個上高中的女兒,可以看出來她非常年輕的時候就生下了楚汐。

剛纔我才知道楚天雄根本不是什麼廣告公司的職員,而是那個公司的懂事!現在看她的反應我就可以排除她當初是爲了錢才和楚天雄結婚的。而楚天雄病症惡化的原因也不可能出現她的身上了。

“還有,有些事情我想提前和您問清楚。您剛纔說自己的丈夫老是說你們的女兒回來了是怎麼回事?”我有些好奇的問道。

聽到這話,楚太太的眉頭皺的更緊了。看了一眼自己丈夫所在的臥室,對我大致講述了一下一直以來從沒有提及過楚天雄的瘋言瘋語。

大概是一個月以前,楚天雄的態度就變得有些奇怪了。平時總是動不動的自言自語,眼神看起來更是非常可怕。最開始她以爲是丈夫工作壓力太大了,就沒有理會,總是好言相勸。但是楚天雄的卻越來越嚴重,他變得越來越喜怒無常。

有一天晚上楚天雄突然興高采烈地抱着自己說什麼女兒又活過來了!當時自己聽的是一頭霧水,什麼女兒又活了?當時小汐就在自己的臥室裡睡覺,從來沒出過什麼意外。但是過了幾天後楚天雄又瘋了一樣的喊着小汐又沒了。這樣莫名其妙的大起大落足足持續了一個月。

“真的,他說那些話的時候看起來非常可怕,感覺就像是一直被什麼東西刺激最後瘋了一樣。”楚太太后怕地說道。

最後楚天雄似乎變得非常害怕自己的女兒,每次見到不管那哪裡都會一邊大喊詭啊一邊跑開。弄得自己和女兒欲哭無淚,完全不知道他爲什麼會變成這樣。

原來自己的丈夫是有都麼疼愛這個女兒的,她比任何人都清楚。當時自己丈夫的改變讓她不知所措,最後只能帶着楚天雄找到了我。讓她沒有想到的是,沒有多久他們的女兒就真的自殺死亡了。

聽完後我發現,楚天雄的病情似乎比我想象得還要嚴重。這不僅僅是恐懼症這麼簡單了,恐懼症只是他這一系列的行動所反映出來表現,很明顯他是被自己的女兒給嚇成這樣的。

“最後一個問題,你們的女兒在自殺前有沒有什麼奇怪的表現?”我道。

“完全沒有,前一天還和我高高興興的一起吃飯呢。”楚太太很確定地說道。

“好吧,基本情況我已經瞭解了。”我看了陳雪一眼。“那麼就讓我們見見楚先生,看他自己怎麼說吧。”

說完我和陳雪就想臥室走去。現在這件事見見勾起了我的興趣了,楚天雄精神狀態的復返算是找到原因了。如果不是他的女兒最後真的自殺了,我絕對會推薦把他直接送到精神病院,但是現在事情就有些蹊蹺了,我還是有必要確認一下他是不是在胡話了。

陳雪敲了敲面前的木門......

“怎麼樣?這事情你怎麼看?”電梯裡陳雪捅了我一下。

最開始楚天雄一聽是警察根本不想出來,陳雪勸了好久都沒有效果,最後他甚至隔着門開始對陳雪破口大罵起來。陳雪可是刑警隊長,什麼時候受到過這種待遇,當時她就氣得想要破門而入,我馬上把他攔了下來。

不過當換我敲門的時候,楚天雄的態度卻沒有那麼強硬,我稍微耍了一下心理上的小手段就成功的走了進去,一個人。因爲他說只能接受我一個進去問他問題。當時我安撫了一下幾乎就要氣炸的陳雪,就自己走了進去。

問完了問題後,我和陳雪就告別了楚太太出來了。現在在電梯裡,陳雪顯然非常在意楚天雄跟我說了什麼。

不過我現在的心情非常複雜,楚天雄說的那些話真的讓我極其在意。言語中我可以很明確的感覺到他說話的條理性,不像是一個單純的瘋子。

“我想楚天雄可能沒有撒謊,最起碼我不認爲剛纔他跟我說的那些都是憑空胡想出來的......”我幽幽地對陳雪說出了自己的結論。

“什麼意思?你覺得楚天雄沒在說謊?”陳雪顯得十分驚訝。

我靜靜地看着電梯顯示的數字,十二......十......六......它在不斷的下降,當然這是理所應當的事情,不會有人懷疑,就和人死不能復生一樣。

我一直對自己的判斷非常有信心,我不會看錯人,更不可能分不出來誰在說謊。除非那個人是從一出生就被訓練成專門的說謊機器,不然的話哪怕再小的細節我都不會看漏。

這對一般人來說可能是不能的事,但是對我來說這些都是小菜一碟。我不會說這是一種超越常人的能力,單單的是一種天賦而已,就和會跑步或者擅長計算一樣。

“你這麼問我纔是什麼意思。”我低下頭看着她姣好的面孔,陳雪確實是一個健美性的女孩,但是身高卻不是很高,大概比我矮了半頭。“是你把我叫過來的吧?要是你最開始就覺得楚天雄是在說瘋話的話,就不許要我了吧?”

“所以說你這個人還真是不好相處,我都感覺到有些害怕了。”陳雪在電梯裡深深的嘆了一口氣。“沒有人告訴過你自己內心的想法,隨隨便便地被看穿是一件非常難受的事情嗎?”

我輕笑了一聲,感覺相處了這麼一天之後,這個女刑警人還是不錯的。其他那些被我直接看透的女聲往往都會直接對我惡語相向,更有甚者會錢打腳踢。因此我不喜歡和異性接觸,她們都太麻煩了。

她這個人卻不是這樣,明明知道自己是一個老道的偵查員,卻被一個初見面的人簡單識破。對於這種失敗她非常坦然的就接受了,甚至還看上了我的能力,硬是把我拉到了這個事件裡面來。

看着陳雪有些生氣地微微的歪着頭,我突然感覺自己也許能和她好好相處也說不定。這樣子的她竟然有一點小可愛......而且......最開始不知道該說什麼的感覺也漸漸消失了。

“既然我這麼可怕就不要在跟我扯上關係了。”我嘆了一口氣,說道。

“那怎麼可以?明明都已經是我的男朋友了......”電梯的們打開了,陳雪輕快地走了出去。從她的腳步聲中我可以聽出一絲害羞的成分。“我可不是那種見死不救的冷血之人。”

我緊隨着她的腳步走出了電梯,不知道爲什麼我自己的心跳都有些加快了。真是沒出息,竟然能被這麼簡單的一句話影響了,看來我還不是一名合格的心裡醫生啊。

“你這麼說真的好嗎?明明說好了,是我幫你解決了這件事你才當我的女友的啊。”我追上她問道。

“你只是那這個當成自己拒絕的幌子把?”陳雪突然回頭,對我甜美地笑了一下。“我好歹也是個警察,揣摩人心可不僅僅是你們心理醫生的特長哦。”

原來她早就看出我心裡的小算盤了,這我倒是沒有想到。一直以來都只有我分析別人的份,沒想到今天我倒是陰溝裡翻了船,反被她看穿了。

“所以我現在就是你的女朋友,既然答應了我就絕對不允許你中途退出。”她繼續說道。“而且,我也相信你有這個能力幫我解決這個事件。我相信自己不會看錯人的。”

“那你真是高看我了,我只是一個普通的心理醫生,天天都要爲自己的房租奔命而已。”我自嘲地笑了笑,和她並肩向小區的停車場走去。

“我可完全不這麼認爲哦。好好加油吧,你可是我的男朋友隨便當個普通人,我可不允許!”可以確定她現在已經完全脫離工作狀態,徹底變成了最初見面的那個樣子了。很刁鑽,有很精明。

之後我就坐上了陳雪的車,她告訴我今天就先到這裡。她局裡面還是有一些要處理的事情的,把我送回公寓後,就要馬上回去。她希望之後我可以好好的分析一下楚天雄的心理狀態。

“最後問你一遍,楚天雄真的沒有在說胡話?”陳雪捂着方向盤突然十分認真地問道。

“我可以保證沒有。他現在的恐懼症雖然十分嚴重,但是神智還是很清醒的,說話也很有邏輯性,我不敢想象一個瘋子能這麼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

噗......陳雪一下子就被我逗樂了。我說什麼了嗎?

“那就好,果然這裡裡面有問題。”她小聲地低估了一下,之後就繼續認真地開車了。

一路上我都在回憶楚天雄說的每一個細節。身爲一個有常識的人我當然不會真的認爲,死去的人可以有活過來,再死好幾次。這種事非常荒謬的,我關心的是真正讓楚天雄這麼認爲的那個原因——楚汐。

她的自殺疑點實在是太多了,從聽楚太太的說法看,她的轉變實在是太大了。這個少女一定遇到了什麼事。再加上楚天雄如此真實的胡話,這事情一定沒有表面上那麼簡單。

到現在,就連我都有點被吸引住了......

之後陳雪把我送回公寓後,自己就一個人風風火火地趕回了警察局。我低頭看了一眼手上的手錶,已經接近六點了。啊......一天的計劃全都泡湯了,本來還想趁着下午比較暖和的時候到外面採購一些食材呢,我的冰箱已經空了啊。

找個餐館隨便吃一頓?這個想法剛在我的腦子閃了一下就被徹底放棄了,絕對不能這麼奢侈,這個月的生活費還是很緊的。我摸了一下自己的褲兜......只剩五十多塊了。

沒辦法......雖然最近的菜市場坐公車足足有小一個小時的路程,我也不能不去了,幸好它關得還是很晚的,現在去應該還來得及,今天真是倒黴的一天。而且最重要的是我已經很餓了,午飯的全素齋雖然很好吃,但是完全不抗餓。

現在我的肚子已經開始不停的叫了。

兩個半小時以後,時間已經接近九點了。當我帶着一大推便宜食材回到自己的公寓時,卻看到了一副讓我不知道該怎麼反應的畫面。

我的門不知道用什麼方法被輕易的打開了,廚房裡傳來了陣陣飯菜的香氣。而本應該在警局忙裡忙外的陳雪竟然圍着圍裙笑嘻嘻地看着我,好像一直在等我回來一樣。

看來我真的惹到了一非常不得了的人啊......我扶着頭深深地嘆了一口不知道是今天第幾次的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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