樑三去下陳工地是公司裡的司機小趙送去的,趕到工地時正好是上午下班時間。顧震爲了給樑三接風特一在下陳飯店擺了一桌,那個叫張傑年輕的監理也在。
樑三明白這是顧震故意安排兩人親近,爲了完成任務樑三整頓飯一直找由頭向那監理敬酒。
“張工,我再敬你一杯。”樑三見張傑剛放下筷子又衝他端起了酒杯。
“樑工、樑工,慢點、慢點。”張傑那見過樑三這麼好酒量的人,再喝下去非現場出醜不可,忙不迭地求起饒來。
樑三不依不饒:“那不行,跟張工你初次見面怎麼也要喝個高興,咱們不管顧經理,他下午還要忙工地上的事,咱倆盡興。”
顧震見樑三跟張傑搭上了火,衝桌上其他人一使眼色,那些人趕緊吃完碗中的飯隨着顧震先告辭走了。
顧震臨走塞給了樑三一張銀行卡,密碼發到了樑三手機裡,再三叮囑一定要陪好張傑,這纔去了工地。
顧震一走張傑放開了,指着顧震的背影對樑三道:“我最煩他,小氣,不像樑工你,是幹大事的人。”
樑三附和道:“是的,我也煩他,扣,吃個飯都揀便宜的菜點,太小氣了。”
兩人越說越投機,張傑“嘭”地又啓開一瓶啤酒:“咱倆再喝一瓶,換地方喝。”
“什麼地方?”
“KTV,卡拉OK,讓你聽聽哥的歌喉。”
這會兒張傑自稱哥哥了,剛進屋時的清高驕傲模樣看不到了,有的只是酒逢知己千杯少的癲狂。
喝完了啤酒樑三去結了賬,兩人出了飯店在店門口打了輛車直奔東湖區,在一家名叫“輝煌時代”的歌廳門口下了車。
看來張傑對這“輝煌時代”很熟,拉着樑三徑直乘電梯奔了四樓,一出電梯就看到一個寬敞的大廳,大廳裡一排沙發上站起來一個濃妝豔抹女人,朝着兩人迎了過來。
“呦!這不張哥嗎?今天有空來了?”
張哥?
樑三看看三十出頭的張傑再看看那女人被厚厚粉底遮掩的臉,心裡暗暗佩服這女人會拉攏生意,看年齡這女人怎麼也比張傑大個五六歲,但人家就能放下臉來叫一聲哥。
“二姐,給我兄弟找個年輕的,能……能喝的。”張傑攬上了那個二姐的肩膀,嘴湊到了那張濃妝豔抹的臉上。
二姐反手勾住張傑的腰,笑嘻嘻地說道:“你呢?還要那個楊雪?”
“我隨便,把我兄弟招呼好就行。”
“好嘞!808包廂,你們先進去,我這就安排。”
樑三跟着進了張傑進了808包廂,先打量了包廂內的擺設,沙發略舊,牆壁與地板也有些殘破,看着比福泉山莊稍差了一點。
張傑看出了樑三有點嫌棄,忙解釋道:“兄弟,這地方是不怎麼樣,但便宜,一下午咱倆千兒八百的就能過去,以後跟哥就到這種便宜的地方,貴的咱不去,浪費錢。”
樑三臉上帶着笑應承着,心裡暗想:也不知道龍薇薇與顧震怎麼想的,是不是以後還要陪這混蛋花天酒地?既然是你們要我這麼做的就怪不得我了,我也嚐嚐當大爺的滋味兒!
“哎,少爺,拿一箱酒來。”
樑三在福泉山莊見慣了那些客人吆五喝六,也學着對門口的服務生喊了一嗓子。
“嘿嘿嘿……”張傑眯着惺忪的小眼睛衝他擺了擺手,“不用你叫,那個領班二……二姐會安排好,保……保證啥也不……不缺。”
張傑說着頭一歪窩到了沙發裡,沒半分鐘傳出呼嚕聲。
“嘿嘿嘿……”
樑三也笑了,小子,就你這酒量還差點。
沒過多久,那個二姐進來了,領來了兩個陪酒小姐,把兩人分配給了張、樑二人,接着服務員送來酒水、果盤,竟然還有兩盤菜。
樑三笑了:他孃的這家KTV會做生意,喝花酒還給配兩個菜。
這時二姐叫醒了張傑,幾個人圍在一起開始喝酒,搖骰子、划拳、鬥牛一起上,直喝了個天昏地暗。
說是來唱歌結果一首歌沒唱盡他孃的喝酒了,等出了輝煌時代的門張傑就撐不住了,死豬一樣的躺在了歌廳門口。
這下完了!
樑三暗暗叫苦,醉成這死樣還得照顧他。
說來也巧,就在這時二姐從門裡走了出來,看到了醉成一灘爛泥的張傑忙過來攙扶,一邊攙扶一邊對樑三說道:“樑總,沒事,他喝酒就這樣,睡一會兒就醒,你有事先走吧,待會兒我打個車把他送回去。”
樑三聞言如遭大赦,對二姐千恩萬謝了一番,忙一溜煙地溜之大吉。
回到工地後梁三把事情經過跟顧震說了一遍,說完兩人放聲大笑。
這一場酒讓張傑老實了兩三天,據他說第二天還一直在吐,一天也沒下牀,到工地也沒力氣說三道四了,如瘟雞一般沒了精神。
從那天開始樑三就住到了工地上,白天去工地轉轉,吃飯的時候就拉着張傑,外面的川菜館、大排檔,就連在工地的食堂裡也是兩人湊在一起吃。
偶爾也去外面瀟灑一回,但再沒那次喝那麼多酒。
看在吃喝玩樂的份上,張傑對工地放鬆了許多,只要大的問題沒有他都會給樑三面子,只要樑三肯陪他玩,他就不會去刁難顧震,更沒時間去工地轉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