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對了，老叔，”餘凡突然又道：“我還有個事兒想向您打聽一下。”
“啥事兒？”
“之前我們村不是有針對老年人白內障手術補貼嘛，現在還有沒呢？”餘凡好奇道。
這還是當初餘凡在村上工作的時候，縣委出臺的一項針對農村老年人的扶持政策。凡事農村戶籍的老年人，只要有得了白內障、青光眼的老人，都可以去村兒裡申請免費手術。這在當時可是幫了不少老年人的。
當初很多老年人其實老早就有這個病了，不過老年人心疼錢，覺得人老了看不見也就看不見了唄，一心想着無所謂，這才導致許多村子裡積累了大量的這類病患。
後來還是因爲有一次領導下村視察才發現了這個問題，然後這纔回去研究了政策，將這類病患普遍性的病患列入了補貼範疇，這才徹底解決了農村青光眼、白內障這一類頑疾。
這兩天不是因爲看到王剛的老母親有這問題，餘凡都差點都要忘記這茬了。
“有啊，年年都有統計，上個月還在挨家挨戶排查呢。”
馮鐵柱如實道，隨後又有點詫異起來餘凡會爲什麼會問起這茬，難道是餘凡奶奶倪芳有白內障？算算年紀也差不多就是他們那年紀容易發吧。
想到這馮鐵柱又是好奇道：“倪大娘犯了？”
“這倒沒有。”
餘凡否認道，索性這才又將王剛的情況給他大概介紹了一下，然後好奇道：“像他這樣的，如果在咱這邊村兒申請，能行不？”
“這恐怕不行，畢竟她戶口不是這邊的，按理說不符合程序，不過……”
“不過怎麼？”
“不過如果真是白內障的話，我倒是可以幫他聯繫一下他們村兒幹部，到時候讓他們那邊直接把名字給她加上就成，就可以跟着村上去縣上做手術了，免費的。”
“真的？”
“騙你幹嘛，我這還有他們村民政幹部的電話，你要不要看看？”
“呵呵，”餘凡有點不好意思起來。
居然懷疑起他老叔起來，這不是找抽麼，想到這餘凡趕緊接着道：“白內障肯定是白內障，當時王剛說他們檢查過的，不過當時因爲有其他原因這才一直沒有治療而已。對了，叔，你要不要先打一個電話溝通一下，然後我讓他們自己去找他們村上。”
“你小子……這麼着急？”馮鐵柱笑了笑，不過還是撥通了電話。
兩個村子本來就是黃土鎮的村子，平時也都在來往，所以馮鐵柱的話還是挺好使的，幾下就將這個事兒安排妥當了，對方又告知他只要拿身份證去登記一下就成，手術安排起來也很快的，下週就成。
聽到這，餘凡也算是鬆了一口氣，總算能夠將王剛這事兒給他解決了。他這個同學這後半輩子也是夠苦的啊，所以餘凡這纔想着能夠幫點就幫點，也算爲自己、爲小麥麥積點德。
這一晚，餘凡就這麼兩人偷偷默默的喝着小酒，聊着八卦，一時間，餘凡居然有一種回到當初剛畢業畢業那會兒的感覺了。
那時候他還是個剛初出茅廬的小夥子，啥都不懂，又愛玩遊戲，要沒他老叔估計他都廢了。
那時候全靠他老叔沒事兒就帶着他，帶他去鄉里隊上農戶家中處理各式各樣五花八門的問題；帶他去鎮上縣裡和各個部門打交道，混臉熟。說句不好聽的，馮鐵柱幾乎就等於是餘凡這輩子社會生涯的啓蒙導師，要不是他這個導師的話，就餘凡這個愣頭青模樣還指不定要多走多少彎路，要多吃多少虧呢。
兩人喝着喝着就喝高興了，趁着他嬸兒不注意兩人又悄悄的各自給自己來了一杯，當然餘凡也沒忘記在他老叔杯子裡面放上一顆營養液。
這一夜，兩人聊了很多。
聊以前，聊最近，聊今後，可不管怎麼聊，好在他老叔沒有否定他前半輩子，這對於餘凡來說也算是一種認可。
可他還真怕他老叔罵他離婚的事兒啊，那也是他到現在唯一一點讓他擡不起頭的事兒。
……
第二天一大早，餘凡睡得正香。
呼哧~~
呼哧~~
呼哧~~
餘凡的的耳邊傳來一陣粗重的喘息，餘凡迷迷糊糊的朝着聲音處看去。
“粑粑~~起牀啦~~”餘麥麥一臉不高興道。
此時小傢伙正賣力的將餘凡的杯子往身下拽去，可就她那小胳膊小腿兒的，怎麼可能是餘凡這個彪形大漢的對手。
只見餘凡一手夾着被子，另一手將被子捂在自己的下巴下面，整個身子還斜傾着將半張被子壓在身下。就他這樣的睡姿，別說餘麥麥這種小不點了，哪怕是換個成年人來估計也不一定能夠將被子從他身上抽出來吧。
“怎麼拉？”餘凡迷迷糊糊道。
要沒記錯的話，這小傢伙昨晚上可是跟着奶奶睡覺的，怎麼這時候又跑到自己牀上來了。
就在餘凡詫異的時候，老媽張淑羣徑直走了進來，沒好氣道：“你不說今天麥麥要去讀書麼，人家小傢伙都還記得，你咋給忘了？”
“啊？”餘凡這纔想起來，今天週一。
又是麥麥讀書的日子，去找劉夢找羅嬌的時間，難怪這小傢伙這個時候看着自己都是一臉埋怨，合着這是在不安逸自己的老爹啊。
想到這，餘凡趕緊翻身起牀。
五分鐘後，餘凡抱着麥麥跨上了他的小電馬馬，優哉遊哉的載着餘麥麥朝着學校走去。
哪知道剛到學校，結果就碰到羅嬌這個小丫頭在門口等他，然後就在他要進去的時候，卻又被她給攔了下來：“你這家長，怎麼搞得，爲什麼沒遲到啊。”
“啊，爲什麼要遲到？”聽到羅嬌的話餘凡差點以爲聽錯了，有這樣的老師麼，不盼着孩子早點來學校，居然還指望自己的學生遲到，這又是唱哪一齣？腦子秀逗了？
就在餘凡不知道怎麼接口的時候，身後劉夢又走了出來，笑着道：“別搭理她，她正生氣呢。”
“生氣，爲什麼？”餘凡更加懵逼。
“她和我打賭，說你今天肯定遲到。結果你這……我看看，居然還早到了一分鐘到，眼見的勝利就這麼沒了，所以她這才生氣的。”
餘凡：“……”
果然是腦回路清奇的羅嬌童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