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忙碌碌又是一天。
安夏把車子停進車庫,疲憊的捏了捏眉心,提起包向家裡走去。
遠遠地,她就看見樓門口裡三層外三層的圍着一羣人,正對着什麼指指點點。
怎麼回事?
這麼多人圍在她家門口乾什麼?
安夏快走兩步,擠了進去,看見眼前的一幕後,頓時怒上心頭。
她的行李箱被攤開扔在地上,衣服小山似的堆在上面,幾件文胸和內褲更是明晃晃的扔在一旁的地上,上面甚至還有幾個腳印!
這是怎麼回事?
她的東西怎麼全都被扔出來了?
安夏胡亂收起散落在一旁的文胸和內褲,沉着臉大步向裡面走去,剛走進去,就看見婆婆陳美娟正在翻她的衣櫃。
她強忍着火氣,問:“媽,你在幹什麼?”
陳美娟回頭,看到她之後,當即橫眉倒豎,破口大罵:“你還有臉回來?”
“這是我家,我爲什麼不能回來?”安夏掃視了一圈被翻得亂七八糟的臥室,眉頭皺的更深:“你這是在幹什麼,怎麼把家裡弄成這個樣子,還有,我的衣服怎麼都被扔出去了?”
“不扔你的扔誰的?”陳美娟雙手叉腰,唾沫橫飛:“你個不會下蛋的母雞,嫁給我兒子快三年了,肚子一點動靜都沒有,連個一兒半女都沒給我們陳家生下,你還有什麼臉佔着茅坑不拉屎?”
沒想到婆婆如此興師動衆,竟然是因爲這個。
其實之前婆婆也催過很多次了,但生孩子這事又不是一個人就能辦到的,陳鵬不碰她,她怎麼生孩子?
可這種事情又不好往外說,安夏只能打落牙齒往肚子裡咽。
婆婆是個農村婦女,沒什麼文化,一輩子潑辣慣了,要是真吵起來,她能吵個三天三夜都不帶停的,況且還有一羣街坊四鄰看着,安夏也不好跟她爭執,放軟語氣說:“媽,您別這樣,有什麼事咱們關上門來好商量,您弄出這麼大的陣仗,這不是讓鄰居們看笑話嗎?”
“你還怕別人笑話?”陳美娟翻了個白眼,撇了撇嘴說:“就因爲你生不出兒子,我在鄉下早就被人戳斷脊樑骨了,我今天就是要讓街坊四鄰看看,你這個惡毒的女人是怎麼霸佔我兒子,斷我陳家根基的!”
說着她竟然轉身快步走到門口,扯着嗓子大聲嚷嚷道:“大傢伙都來評評理,誰家兒媳婦兩年多了肚子沒個動靜,我們老陳家可就這麼一個兒子,今年都三十出頭了,村裡跟他同齡的人孩子都滿地跑了!”
說着,陳美娟回頭狠狠的剜了她一眼,又痛斥道:“偏偏這個不會下蛋的母雞還纏着我兒子不放,把我兒子迷得神魂顛倒的,說什麼也不肯離婚,大傢伙都來評評理,她這是成心要斷我們陳家的後啊!”
看着竊竊私語的衆人,安夏心頭涌上一股羞憤,她氣的要死,卻拉不下臉像陳美娟一樣潑婦罵街。
安夏跟老公陳鵬是大學同學,碩士畢業後就結婚了,目前在市中心醫院擔任心內科醫生。
說來也怪,之前倆人還恩恩愛愛,陳鵬時不時想親熱一番,可是自從結婚之後,陳鵬就再也沒有親熱的意思,更別提碰她了。
她也明裡暗裡的問過幾次,陳鵬都含糊其辭,這種事情女人再主動也沒用,所以就一直拖了下來。
後來經人提醒,她懷疑老公是不是得了那方面的疾病,正打算等陳鵬出差回來帶他去看看,沒成想婆婆就鬧上了門。
陳美娟得意的掃視了衆人一圈,似乎對自己的戰果很滿意,指着地上的一堆衣物命令道:“拿着你的這些破東西,立馬給我滾,明天就讓我兒子跟你離婚!”
“媽!媽!你快看,這是什麼東西!”正說着,小姑子陳薇薇突然拿着一個藥瓶小跑了出來,獻寶似的遞到陳美娟面前:“你看,這個是不是避孕用的?”
沒想到小姑子和婆婆竟然一起來了,趁她上班時間把家裡弄得亂七八糟也就算了,竟然還亂翻她的東西。
饒是安夏脾氣再好,此刻也忍不住怒火燒心。
“薇薇,”她輕斥道:“你不勸着點也就算了,怎麼跟着媽一起胡鬧?誰給你們的鑰匙?”
“當然是我哥給的鑰匙了,難不成還指望你給?”陳薇薇斜睨着她,不爽的說:“別一口一個媽叫的那麼親熱,其實你根本看不起我們,根本沒拿我們當一家人,讓你幫我安排個工作推三阻四的,這麼長時間都辦不下來。”
前段時間婆婆曾經打來電話,讓她幫忙把小姑子安排進醫院裡做護士,可小姑子一沒學歷,二來也沒學過專業知識,讓她當護士,豈不是對病人不負責任?
安夏特意打了個電話回去解釋,誰成想沒說兩句話,就被小姑子給掛斷了。
沒想到她竟然記恨在心,特意拿這事出來諷刺安夏,無奈之下,安夏只得再解釋一遍:“不是我不幫你,而是這事根本沒辦法,你沒有學過專業的知識,就算把你安排進去,你也做不來……”
“隔壁村的王花都能進去,憑什麼我就進不去,說來說去,還不是你不想給我辦,”陳薇薇恨恨的剜了她一眼,回頭對陳美娟說:“媽,怪不得她一直懷不上,原來是在吃避孕藥,明知道您着急抱孫子,她還吃這種藥,她這是成心跟您做對!”
安夏看着陳薇薇手裡的葆健品,無奈的說:“那不是避孕藥,是葆健品……”
誰知她的話還沒有說完,白色的藥瓶就突然向她砸來!
藥瓶不算大,但也有些分量,況且陳美娟用了全力,錯不及防之下,猛地砸到了安夏頭部,她的額頭頓時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鼓起一個大包。
一陣疼痛襲來,她捂住額頭蹲在地上,疼的緩不過勁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