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砰。。”桌面上東西墜地的聲音劃破了夜的寂靜,門外呼呼的狂風拍打着略微有些發舊的門窗,隨着風的叫囂肆意的開合着,彷彿在嘲笑,又像是鳴不平,看着司雲上演的這齣好戲!
牆角蹲着的蓬頭垢面的女人,就是司雲。她瑟瑟發抖着,四肢不協調的顫着,似乎好冷的樣子。司雲猛一擡頭,眼神犀利的怒視着旁邊的司嫣,突然衝向那個女孩。
“給我,快給我,拿來給我!..”司雲怒吼着,嘴裡的唾液衝出口腔噴灑在司嫣身上,好像毒蛇的毒汁般令司嫣生厭的翻翻眼,用手背擦拭着,她只是強撐着站着,即使司雲怎樣搖晃她就像紮根的樹一般牢牢的吸附着地面。
司雲睜着血紅的眼看着司嫣,她沒有迴應,只是狠狠的咬着下脣。嬌嫩的下脣感覺要滲出血來,這已經是第幾次了,她無法記清了,次數太多了,反而讓她忘卻。
司雲不甘心的在司嫣身上四處搜索着,仔細的不放過任何一個角落,低下頭司嫣看到她的母親乾癟的手顫巍巍的在她的棉衣上游移着。她甚至看到司雲不住的吸鼻沒控制住的鼻涕滴在她身上。
司嫣生氣的推開像蛇一般纏在她身上的女人,凌厲的聲音響起“夠了!”司雲沒留意被強大力道推着連退幾步,站不穩腳跌落在地板上,揚起一層吐霧。
“這樣的家我一刻都不想待!”司嫣暴怒的狂叫着,眼淚不受控制的在眼框裡打轉,來顯示着這一切不過是她故作的堅強。
司雲有些錯愣的看着司嫣,她沒有想到自己以前慣用的招數竟然失效了,即使殘存的理智讓她有些愧疚面前的女兒,但是那毒癮發作如螞蟻噬心的痛楚在一點點的剝走她的意識。
“女兒,媽,求求你,就一點,就給我一點,。。”司雲不甘心的爬回司嫣的面前,搖着司嫣的褲腿,像極了一條搖尾乞憐的狗。
司雲已經感覺到渾身的不適,強烈的衝擊着她的大腦,現在即使讓她幹什麼下賤的事都行,只要能得到一點點就好,四肢開始不聽使喚的痙攣,司雲覺得她已無力抓着女兒了,萬條蟲子似乎在她身上竄着。
司嫣隱忍着不讓淚掉下來,感到胸口的粉末狀物體沉甸甸的讓她不適,胸腔透不出氣憋脹的難受,她緊緊的握着拳。心裡默默的念着:媽,你再堅持會,一會就好了!
司嫣明顯感覺到母親最近發作的很頻繁,看着日漸消瘦的母親,她心裡很是痛楚,司雲不停的抓撓着頭髮,波浪式的大卷發在無情的蹂躪下禁不住摧殘,大把大把的落下,司嫣能聽到母親頭皮被撕扯的聲音,現在的司雲異常的可怕。
司嫣心疼的蹲下,心疼的抓着母親撓着頭髮的手“媽,你再堅持會,就一會就好,很快!”她像是哄小孩一樣另一隻手輕拍着司雲的背。
司雲使出最後的一絲氣力,打掉放在她身上的手,擡起被?婧捅翹榕?牟懷裳?擁牧常?嘈ψ牛?炙坪跫?φ踉?謀砬槿盟?牧逞現氐吶で?牛?垂吡說乃炬討皇切⌒牡募絛?拇蜃潘?謀場?p
“養你有什麼用,快拿來,聽到沒有!”司雲極力忍着不適,很努力的連貫着說出這段話。
“媽,一會就好了!”司嫣帶着哭腔說。
司雲覺得身體冷一陣熱一陣的難受,眼淚不受控制的流出來,鑽心的疼痛一撥一撥如潮般涌來,想要提起手來罵女兒,卻一點力都使不上。無力的垂在胸前,司雲已經漸漸的快失去意識,一陣陣的犯惡心。想嘔吐。
“你。。還。。真。。狠心!”司雲半拉着眼,看着女兒。
“媽,不是我不給你,是真的沒有了!我晚一點去買。”司嫣欲扶一下母親,最終還是保持着扶的動作,僵在空氣中。
司雲眼忽的亮了一下,好似回光反照。爬向女兒的面前,抽着鼻子說“那你現在就去,快去,我真的。。快。。受。不了了。”她在女兒面前肆意的大哭着。
“我沒有錢了,媽你就忍忍。”司嫣看着母親的模樣,心痛不已。
“你安的什麼心,我養你是幹什麼吃的,你。。”司雲氣息不勻的說出。
“對,女兒,你那麼漂亮,你可以去賣,賣了就有錢了,快去,去。”司雲眼裡閃着光,嘴角奸邪的抽動着。一絲猙獰的笑容掛在她的臉上。
“媽,媽,”司嫣哆嗦着不敢相信,母親竟然說出這種話,“我是你女兒,我是你親生的!”終於還是沒忍住,?嫘謨慷?觥619諾厴系乃駒浦飾首擰?p
司雲痛苦的掙扎着,那種鑽心的蝕痛由內到外的包裹着她,她嚶嚶的哭着,用頭使勁的撞着牆。
“給我藥,藥。。。。”司嫣看着牆上流下些許斑駁的紅痕,而司雲沒有要停的跡象,無奈的移向母親,卻只是蹲在她旁邊,不知如何是好。
“媽,求求你,就爲了媽,就算是報答。。。就。。”司雲狂吼一聲,緊緊的抓着女兒的手腕,“就算是爲了我!”血紅的眼睛閃着嗜血的光芒。
“媽,你醒醒,我是司嫣,你不可以這樣!”司嫣拼命的搖着意識已經渙散的司雲,想要喚醒她,卻只有司雲口中吐出的白沫迴應她。
司嫣絕望的衝出家門,回頭看了一眼臥在地上縮成一團的母親,狠心的關上了門。怒吼的風吹起她額前的秀髮,臉上未乾的淚痕在昏暗的路燈下照亮她的眼眸,那雙絕望,痛苦的眼。
她拿出早已被她胸口汗溼的小紙包,如果眼可以噴火的話,她想要燒掉它,毒害她母親的罪魁禍首。現在該怎麼辦,她身上已經沒有多少錢了,只有這麼一包,爲了母親她已經藏毒一年多了。她再想是不是自己一步步的退讓,才使母親變成現在這樣。
她痛苦的在街邊遊蕩着,不知道該怎麼辦,耳邊呼嘯的風使她不由的裹緊衣服。“你可以去賣。。可以去賣。。賣。。”那句話重複着在她耳邊炸響,淚就那樣不爭氣的從臉上劃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