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個晚上註定是無眠的。
即使身邊躺了一個周西西,唐梔言也還是不能夠放心,雖然閉着眼睛,但也一直注意着門口的動靜。
周西西似乎也睡得並不安穩,一整個晚上翻來覆去了無數回。
好不容易等到鬧鐘響了,唐梔言和周西西幾乎是同時從牀上坐起,而後又不約而同地扭頭對視,最終一起苦笑出聲來。
“你也沒睡着麼?”唐梔言問周西西,聲音有些沙啞。
周西西點頭,一臉的疲憊怎麼藏都藏不住。
“梔言姐你氣色真差。”她摸着唐梔言眼底的青黑,有氣無力地說。
“嗯。”唐梔言打了個哈欠,撐着沉重的眼皮,低頭找着自己的拖鞋。
“只希望待會兒化妝師能夠有化腐朽爲神奇的能力了。”她說。
待兩人洗漱完畢,約好的化妝師就過來敲門了。
這些人周西西事先都已經見過,所以也不存在有誰假冒的風險。
再加上唐逸飛也早早地過來守着,唐梔言直到這個時候才難得地放鬆了腦子裡的那根弦。
化新娘妝真的是格外繁瑣的一件事情。
唐梔言任由化妝師與髮型師隨意擺弄,而自己早就閉上了眼去見周公。
這大概也是她今天一整天唯一的一點休息時間。
周西西雖然跟她一樣沒睡好,卻又要比她辛苦一些。在唐梔言化妝的時候,她就已經下去會場檢查所有的細節。
不知道過了多久,唐梔言再度被人喚醒的時候,盯着面前的鏡子愣愣地看了將近有一分鐘,才迷迷瞪瞪地發現裡頭那個化着濃妝、妖豔非常的人居然是她自己。
她從以前到現在,除了最近的《保衛者聯盟》以外,演過的角色基本上都是普通人,時裝劇就化個淡妝,古裝劇的妝稍微濃一些,但也能夠一眼就認出自己來,所以她在看到自己被折騰成了這副模樣的時候,還很是有些不適應。
“怎麼樣,好看嗎?”化妝師一臉期待地看着她,邀功一般地說:“我想着結婚這種事情一輩子就這麼一次,所以就想給你化個以前都沒怎麼嘗試過的妝容來。”
雖然她對於這樣子的自己不太習慣,但客觀來說,其實也是好看的。
所以唐梔言微笑着對化妝師點了點頭,說:“謝謝你,我很喜歡。”
化妝師臉上的笑容更加燦爛。
時間在一分一秒地流逝,窗外由魚肚白也變成了天光大亮。
趙曦月和朱莉也都換好了伴娘禮服,相約着來了唐梔言的房間化妝。
“喲呵,唐梔言,你這個妝--”趙曦月一見着她就開始咋咋呼呼,“真是太性感了!我有預感,你們家葉笙肯定要被你迷得不行!”
唐梔言被她這麼一肯定,也就愈發心花怒放。
“她們家葉笙什麼時候沒有被她迷得不行了?”朱莉在一邊酸溜溜地說。
唐梔言“嘁”了一聲,揶揄她說:“你要是羨慕的話,趕緊也去找個男朋友呀!”
朱莉冷下臉來“呵呵”了兩聲,斜着眼威脅她說:“你今天要不是舉行婚禮的話,你就死定了我跟你說唐梔言!”
唐逸飛原本坐在角落裡聽着她們三個人聊天,結果聽了半天也沒聽着什麼有營養的東西,於是蹺了二郎腿開始玩手機。
“對了,唐梔言。”趙曦月突然發現房間裡除了她們以外還有個男人。
“你弟多大了?有女朋友了嗎?”她興沖沖地問。
唐梔言感覺自己好像每次帶着唐逸飛出去見人都會被問到這個問題,到了現在也已經有點兒麻木了。
“你問他自己。”她乾脆把問題扔給了唐逸飛本人。
唐逸飛撩了撩眼皮,臉上依舊是懶懶散散的表情。
“報告趙姐姐,小弟今年二十剛出頭,還不着急找女朋友。”他油腔滑調地回答。
趙曦月一聽他這麼說話就愣住了,伸手戳了唐梔言一下,不解地問:“爲什麼你弟跟那個節目裡頭的形象差那麼多?”
唐梔言笑了,從鏡子裡瞥了唐逸飛一眼,見他又低下頭去玩手機了,好像壓根就沒把趙曦月的這個問題聽進去,纔回答說:“他本來的性格是現在這樣的,但是在部隊裡的時候比較收斂,畢竟那種地方規矩多,訓練的時候大家都是那樣子的狀態。”
趙曦月“哦”了一聲算是瞭解。
“不過你弟真的好帥啊,比一些男藝人都還要帥。”她又跟唐梔言感嘆,“不籤咱們公司出道真是可惜了這麼一副好皮囊啊!”
朱莉也在一邊附和:“你是不知道當初我跟唐梔言說了多少好話,可是她就是不許她弟進娛樂圈。”
“我弟要是也進了娛樂圈,我們全家估計都得被氣死。”唐梔言的話音剛落,唐逸飛就接了茬:“嗯,我們一家子有一個專門負責氣人的小輩就夠了,起碼咱也想爸媽和爺爺多活幾年。”
唐梔言甩了唐逸飛一個白眼,惡狠狠地威脅他說:“你再給我多說一句,信不信我去媽那兒吹風,讓她給你介紹對象?”
唐逸飛一聽她這麼說,臉上立刻就現出了諂媚的表情。
“姐,我知道你對我最好了,爸媽和爺爺也最喜歡你了,無論你做什麼事他們都不會生氣的,我剛纔說的那些話全都是開玩笑的。”他邊說還邊走到了唐梔言身後,伸出手在她的肩膀上捏了兩把。
趙曦月與朱莉在一邊笑。
“弟弟,你覺得趙姐姐我怎麼樣?願不願意當姐姐我的男朋友?”趙曦月出言調戲唐逸飛。
唐逸飛有幾分爲難地看着她,不知道應該怎麼回答纔好。
“得了吧你,我可不想時軼跑我們家來找逸飛的麻煩。”最後還是唐梔言出聲幫他解了圍。
“咦,對了。”她又突然想起來問:“時軼有跟你一起過來嗎?”
趙曦月是在他們之後單獨過來的,她到達酒店的時候都已經是凌晨了,當時也就沒過來打擾唐梔言休息,所以唐梔言並不清楚她是一個人來的還是跟時軼一起,反正這兩個人她都發過了請柬。
“來了,怎麼不來。”趙曦月一提起時軼臉就臭了,“我們今天凌晨差不多1點纔到,結果他還非得折騰半天,硬是沒讓我睡成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