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條大腿?”朱莉不懂。
“不就是你常掛在嘴邊上的那一條咯!”唐梔言斜她一眼,說。
“葉笙?”朱莉問。
“嗯。”唐梔言點頭。
“所以你的意思是,你答應跟他在一起了?”朱莉一激動,聲調明顯就高了好幾個key。
“我想過了,既然我的事業註定要停滯不前,不如抱條大腿賭一把,說不定就時來運轉了。”唐梔言很樂觀地說。
朱莉卻是嘆了口氣,說:“唉,要是被葉笙知道了你是出於這個原因才願意跟他在一起,肯定得心塞死。”
唐梔言也覺得自己有點兒不太道義,但如果不是爲了抱大腿,她恐怕到現在都沒有辦法說服自己真的接受他。
爲了防止自己突然改變主意,唐梔言當着朱莉的面就給葉笙發了條微信:“我同意。”
沒有任何多餘的話。
不到一分鐘,葉笙的電話就打了過來。
說到底唐梔言自己也是隻談過一次戀愛的人,雖然已經同意與他交往,但真正確定了關係,她又有些害羞。只是看到手機屏幕上的那個名字,她都會不知所措。
“接啊!”朱莉催促她,一臉恨鐵不成鋼的表情。
唐梔言深吸了一口氣,做足了心理準備,才按了“接聽”。
然而電話那頭卻是一片沉寂。
“葉笙?”等了幾分鐘,唐梔言才試探着叫了一聲。
“嗯。”葉笙的聲音比她想象中的要平靜許多。
不知怎的,唐梔言感到有些失望,她甚至開始懷疑他說喜歡她的那些話,到底是不是發自內心,否則此時他又怎麼會如此淡定。
“你……收到我給你發的那條微信了?”她問,臉微微泛紅。
“嗯。”他的反應依然沒有多大的變化。
“你……就沒什麼想對我說的?”唐梔言耐着性子問。
她已經決定,要是他再敢給她“嗯”一聲,她就立刻撤回剛纔發出去的那條消息。
“你現在在哪裡?”葉笙問。
雖然這並不是她想聽到的內容,但起碼比起那個單音節詞來要好了太多。
“公司。”她回答。
“我去找你。”他說。
“哎--不用,咱們還是約其他地方見面吧。”因爲擔心葉笙來了全盛以後會與自己一樣遭到其他人的誤解,她連忙開口阻止了他。
“好。”葉笙倒沒什麼意見。他頓了頓,又問她:“午飯想吃什麼?中餐還是西餐?”
“我什麼都可以。”在這個方面,唐梔言並不太挑。
“嗯……”葉笙沉吟片刻,便做出了決定:“那就吃中餐吧,做一個清蒸多寶魚,一個可樂雞翅,炒一盤菜心,再煲一鍋蓮藕排骨湯,好不好?”
光聽他這麼報菜名,唐梔言就吞了好幾口口水了。但聽他這麼說,意思好像是--
“你打算自己做?”她很吃驚。
“嗯。”葉笙淡淡地應了一聲,“那待會兒在你家見。”
他說完,還不等唐梔言答應,就掛了電話。
“喂?喂?”唐梔言聽着聽筒裡傳來的“嘟”聲,瞪着屏幕上碩大的“通話結束”,肚子裡有火也發不出來。
“怎麼了?”朱莉連忙湊過來問。
“他說要去我家。”唐梔言將手機收進包裡,說。
“天!你們倆進度就這麼快了?!”朱莉一聲驚呼。
“滾!”唐梔言白她一眼,說:“他說要去給我做午飯。”
“什麼?”朱莉的表情中帶了些忿忿不平,“你們這纔剛確定戀愛關係,你就這麼奴役人家葉笙?”
“又不是我要奴役他,是他自己要做的。”唐梔言反駁。
“嘖嘖嘖。”朱莉看着她的眼神中充滿了羨慕嫉妒恨,“瞧你這小人得志的樣子!趕緊滾回去吃你們家男票做的午飯吧真是!別在我眼前晃悠,否則我可不敢保證待會兒不會打死你。”
唐梔言聽朱莉提到“男票”這個詞的時候,忽然涌起一股怪異的感覺--好像一顆心被什麼東西填滿,甚至都快要溢出來。
她到家的時候葉笙還沒到。
爲了消除掉上次他過來的時候留下的不良印象,唐梔言特意又把家裡裡裡外外地整個都收拾了一遍,所有的東西都擺放得整整齊齊。
她剛剛搞定一切,門鈴就響了。
唐梔言迅速地去開了門,沒過一會兒,葉笙就拎着兩個裝得滿滿的購物袋上來了。
唐梔言這會兒跟他面對着面,渾身更加不自在。她憋了半天才憋出了一句“你來了啊”,還差點咬到自己的舌頭。
真是慫斃了!她在心裡數落自己。
葉笙“嗯”了一聲,淺笑着問:“不請我進去嗎?”
唐梔言這才發現自己堵在門口,完全沒給他留進屋的路。
她慌慌張張地往後退了一大步,說:“進來吧。”都不敢擡頭看他的眼睛。
葉笙跨過門檻便停了下來,低着頭在購物袋裡翻找着。
“怎麼了?”唐梔言伸着脖子去看他在找什麼。
葉笙從購物袋裡拿出一雙深褐色的男式棉拖鞋,對唐梔言解釋說:“我上次來沒看見有我能穿的拖鞋。”
“噢。”唐梔言懊惱地想,他連這種細節都留意到了,那她家之前那些髒亂的邊邊角角……算了,反正都沒辦法改變了,還不如等今天好好地打一個翻身仗。
葉笙換好鞋便直接拎着東西進了廚房,唐梔言也跟在他後頭進去。
她看見他將買來的食材一樣一樣地從袋子裡拿出來,擺放到流理臺上。
“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嗎?”爲了不讓他覺得她什麼都不會,她小心地湊上去問。
葉笙停下來看了她一眼,想了想,問:“會擇菜心嗎?”
唐梔言雖然從來沒有擇過菜,但沒吃過豬肉也見過豬跑,她點點頭,很自信地說:“會!”
葉笙便把那一把菜心全都遞給了她,順便還給了她一個盆,說:“擇好的放這裡頭就行了。”
唐梔言雖然不是處女座,但也有些完美主義。她將有缺陷的葉子全都扯下來丟掉了,即使只是一個角有那麼一點兒枯黃,或者有一個被蟲蛀過的小洞。
葉笙原本在收拾多寶魚,空隙的時候瞟到了她那邊,立刻放下了手裡的東西,走了過去。
“菜不是你這麼擇的。”他無奈地說。
“你把這些葉子全都扔了,我待會兒要炒什麼呢?”他問。
唐梔言也發現盆裡擇好的菜心確實是沒有幾根。
“對不起。”她羞愧地說。
“算了,你先去玩一會兒,等菜全部做好了,我再叫你。”葉笙雖然沒有責怪她,但還是把她推出了廚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