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城故事多
充滿喜和樂
若是你到小城來
收穫特別多
”
一大早,海外省的電臺就在輪播鄧小姐的靡靡之音。
這首歌李多魚也挺熟的,早上起來正在清腸的他也跟着哼了起來。
一旁正在打掃庭院的周曉英忍不住問道:“心情這麼好,這是打算去見哪位美女啊。”
李多魚猛地一緊。
這纔想起來周曉英知道今天自己有個聚會,去的還是陳元素在榕城碼頭開的那家壹號院。
女人還是比較敏感的,尤其陳元素長得漂亮,且還沒結婚,這對很多老公跟她有生意往來的女人來說,多少還是有些緊張的。
李多魚微微皺眉,難怪別人說,夫妻間的相處本就是一門很大的學問,看來自己還是得多練練。
說句實在話,要不是有特別重要的客人,李多魚還真不喜歡去那個地方。
一個是周曉英確實有那麼點在意,另一個則是太熟了,反而會有點不適。
李多魚衝完水,洗完手後,見庭院裡只有周曉英,看了手錶後,認真說道:
“既然你這麼不放心的話,也還有點時間,你完全可以先把我掏空,再放我出去,到時候,我保證那個叫龔雪的女明星站在我面前,看都不看她一眼。”
周曉英嫌棄道:“得了吧你,人家龔雪能看得上你。”
李多魚一本正經道:“講什麼話啊,我老婆比她還漂亮,她看不上我,我還看不上她呢。”
周曉英被說的臉頰緋紅起來:“你在家裡說說就好,出去的話,千萬別亂說啊,我就一個普通的農村婦女。”
李多魚小嘴抹蜜了起來:
“曉英同志,過份謙虛其實就是自大了啊,誰不知道,我當初跟你結婚時,全村男人都把我給問候了一遍,還有不少人想要套麻袋打我。”
說起這個,周曉英眉頭突然緊皺起來:“哼,也不知道是誰,結完婚的第二天,就跑出去喝酒了。”
“啊,有嗎?”
李多魚是真的忘了,不過說句實在話,他那會確實很混賬,做出這樣的事情來,一點都不奇怪。
有句話怎麼講的,旱的旱死,澇的澇死,很多人求而不得的女神,在別人那裡,說不定還不懂得珍惜。
沒記錯的話,這個時間段龔雪似乎非常火,尤其那部《大橋下面》更是圈粉無數。
而在今年,甚至有“南龔雪,北朱琳”的說法,而那個朱琳是今年才火起來的,演的是那個《西遊記》裡女兒國的國王。
要是時間對得上,今年龔雪應該不是很好過,好像被捲入了一起“流氓大案”裡,也是因爲這件事從而跌落神壇,從而遠走阿美利堅的。
出門的時候,周曉英給他整理好了衣服:“見重要的客人,要穿的正式點,人靠衣裝馬靠鞍,不要整天邋里邋遢的,鬍鬚也刮一下。”
李多魚咧嘴笑道:“把我打扮的這麼帥,就不怕有人把我拐走吧。”
周曉英淡淡道:“會被拐走的,遲早都會走,我有啥好擔心的。”
李多魚咧嘴說道:“晚上做個鹹菜筍排骨湯吧,我有回來吃晚飯的。”
周曉英愣了下,隨後笑得很開心:“好,那我跟圖圖晚上等你一起吃。”
“可以,那我晚上早點回來。”
李多魚看了下手錶,覺得時間差不多了,就開船前往了榕城。
而他剛到碼頭那裡,就有人問道:“李主任,你是不是要出門啊。”
李多魚點點頭。
只要你生活在農村這種地方,就免不了人情世故。
李多魚早些時候,去榕城這種地方,還挺喜歡帶人的。
可帶過幾次後,就開始覺得有些負擔了,很多時候,你事情做完想回來了,可還得等人。
畢竟很多麻煩他的人,都是鄰居、親戚長輩這些人,有次,李多魚在榕城碼頭這裡等一位叔公,足足等了五個多小時。
結果是因爲他走親戚時,多喝了幾口酒,然後給喝醉了。
打那以後,李多魚去榕城時,就不會再廣而告之了,而是偷偷的走。
哪怕別人問,他也就隨口說去養蝦廠那邊,就比如現在,李多魚纔剛把釣魚船的船繩解下來。
米老頭就笑着對他說道:“多魚,你這是要去哪裡啊。”
看老米笑得那麼雞賊,李多魚不用想都知道,一旦跟他說自己要去榕城的話。
他百分百讓他幫忙帶特產給他那幾個生活在城裡的孩子。
李多魚自我雖然感覺良好,可也不是爛好人,怎麼可能會幫你帶。
“沒有,就去養蝦廠那邊。”
李多魚的釣魚船緩緩離開碼頭,緊接着慢慢提速,由於海島四周有很多的海帶田。
要是不熟悉這片海域的,還沒法開的太快,說不定還會被掛。
前段時間,就有不少來他們島捕撈小管的,由於他們對本地海域不熟悉,好幾艘漁船都掛到了海帶繩。
被村裡的海帶養殖戶抓住後,賠了不少錢,這才肯放他們走。
李多魚在經過自家海帶田時,發現漁排上居然有人往網箱裡倒魚進去。
那人不是老李,也不是陳文超,而是大堂哥李曙光,見到李多魚的釣魚船後,還跟他打起了招呼來。
這一年的由於太忙的緣故,李多魚還有陳文超都沒空捕魚了。
前段時間,連帶着二百五都被阿爹帶回了島上了,現在大多時候,都是大堂哥在使用這裡的漁排。
說起來,大堂哥屬於悶聲發大財的那種人,他雖然沒有投資他的鰻魚廠和養殖廠,可也走上了一條適合自己的道路。
李多魚由於太忙,就把陳元素的那些酒樓,還有外貿中心的採購的這些關係全都轉到大堂哥那裡去了。
現在他有一個差不多十人的小團隊,二堂哥現在也跟着他一起幹,專門給酒樓提供那些相對高端的海鮮。
比如大石斑、大龍蝦,還有一些適合做刺身的海魚,比真鯛、章紅等等。
前不久,他們這個小團隊還搞到了十幾條黃鰭金槍魚,讓他小賺了一筆。
哪怕到現在,村裡人都只知道李曙光在外面捕魚掙錢,可並還不知道他做的是這種生意。
由於大堂哥的生意都是靠他的人脈關係,所以李多魚哪怕都不參與這個項目。
每年還是能分到整個項目利潤的百分之二十,去年年末,他就分到了兩千塊。
據大堂哥說,今年陳元素的酒樓生意非常好,向他們拿了不少貨,今年分個四千塊應該不是問題。
李多魚跟漁排上的大堂哥,打了個招呼後,就開船離開了。可讓他意外的是,他的船纔剛走,立馬就有一羣嚶嚶怪在船頭那裡跟着釣魚船一起遊。
這些嚶嚶怪像是認得李多魚的釣魚船,時不時就發出嚶嚶嚶討吃的聲音來。
李多魚笑道:“我又沒魚餵你們,趕緊自己捕魚去,不要整天就想着白嫖。”
這羣白海豚在擔擔島非常受歡迎,漁民只要有見到他們,就會喂他們一些雜魚。
前一段時間由於小管便宜的緣故,這些白海豚一隻只都被喂得肥嘟嘟的。
李多魚真擔心漁民再這麼寵下去,這些白海豚會失去捕獵的能力。
白海豚一直跟着李多魚的釣魚船到了入海口那裡,見李多魚還是沒給他們吃的,便朝着其它地方遊走了。
讓李多魚無語的是,可能是這些海豚覺得他太窮了,其中一頭還給他叼來了一條海狼魚。
李多魚莫名覺得這隻白海豚的聲音很親切,感覺應該是經常跟二百五玩的那一隻。
便摸了摸它軟軟的頭,隨後朝着它潑了潑水,示意自己不需要這東西。
海狼這玩意,李多魚是真的嫌棄,真的不是很好吃,要是叼來一條大黃魚的話,那我就勉爲其難地收下。
差不多早上十點。
李多魚的釣魚船停靠在了榕城碼頭這裡。
而他的船纔剛停好,碼頭附近四個穿着襯衫,拿着公文包,抽着煙的人朝他走了過來。
四個人裡,三個都是戴眼鏡的,一看就很像在單位裡搞研究的。
小舅陳冬青見到李多魚後,直接帶着人走了過來:“總算來了,等你老久了。”
李多魚回道:“不好意思啊,讓大家久等了,我有點遠。”
陳冬青趕忙說道:“我給大家介紹一下,這位就是擔擔島的李多魚主任,閩龍食品的老闆。”
“知道,報紙上可沒少看到他,前段時間,電視還播了好幾遍李主任的專題。”
他們雖然早就知道李多魚很年輕,可真正見面後,還是感覺有些不可思議。
看起來才二十五六,像他這個年紀,在單位裡撐死也就是打雜的。
可眼前這位李多魚不單已經是家大公司的老闆,還是榕城爲數不多的“百萬富翁”。
相比起來,他們這些搞研究的,每個月到手的工錢撐死也才六十多塊左右。
一位穿着白襯衫,戴着黑框眼鏡,看起來三十出頭的青年伸出手道:“李主任,你好.我是青島水產研究院的雷友山。”
“雷同志,您好,經常聽我小舅提到你,說你是水產這方面的專家。”
“專家真不敢當,就是個小小的研究員。”
另外兩位也分別自我介紹道:“林鵬,咱們榕城農林學院的。”
另一人也跟着說道:“我是孫紅。”
“久仰大名。”
雙方介紹完後,李多魚見天氣有點熱:“今天還挺熱的,大家先到店裡面去談吧。”
而李多魚纔剛到門口,壹號院的店長和經理,以及好幾位服務員都出來迎接:“李主任、陳科長,各位領導裡面請。”
這麼大的陣仗直接把雷友山他們這些研究員給整不會了。
好在就門口這麼一下,接下來,就沒什麼過度服務,反正李多魚很不習慣《海底撈》就是了。
在小舅陳冬青的介紹下,李多魚很快就認識了這三位研究人員。
從小舅口中,李多魚這才知道,原來擔擔島養殖的那個海帶度夏苗品種是雷友山跟小舅一起完成的。
要是沒有他們兩位的話,擔擔島這邊要想養海帶,苗種還得從青島那邊的養殖基地運輸過來。
可能都是搞研究的緣故,大家講起話來,都比較直,沒有那麼多彎彎繞繞。
雷友山直接說道:“李主任,大致的,我有聽冬青跟我講過,你能不能再跟我們明確說一下,如果我們到閩龍來的話,具體要做什麼?”
李多魚也很喜歡這麼直接的人,當場直接就跟他們說了起來。
“我的目的非常簡單,就是培育出成活率更高、長得更快的蝦苗來。”
聽到這話後,雷友山擰着眉頭說道:“李主任,你應該很清楚,培育蝦苗並不是賺錢的買賣,可能得連續虧上好多年的時間,且還不一定能看到效益。”
雷友山先前就有接過這樣的任務,可才培養了兩年,就因爲太燒錢又沒出成果,直接給上面叫停了。
他還因爲這件事背鍋了,所以工作了這麼多年,到現在,依舊還是個科員。
李多魚點點頭,當場裝逼了起來:“雷同志,我也好歹也是去島國和港島都考察過的,選育蝦苗的工作有多難,我還是清楚的。”
“大家完全不用擔心,至少在咱們合作後的五年,我不會要求你們出成果的。”
“且你們這個研究部門是獨立的,我不會以老闆的身份太過干涉你們。”
聽到那個五年,雷友山還有林鵬和孫紅全都愣住了,這跟他們的領導完全不同的。
他們的領導,任務一派下來,恨不得你晚上立馬就能給他成果的那種。
五年在他們那種“體制”裡,完全就是想都不敢想的那種。
且他們的震驚遠遠沒有結束,這位年輕的“百萬富翁”接着說道:
“且只要我們合作了,要是公司這邊經濟允許的話,每年至少會組織一次國外考察。
我跟長崎漁業協會那邊的關係還可以,到時候也可以請他們介紹一些養殖戶給大家認識.”
聽到這裡時,三個人直接傻眼了,全都非常的激動,因爲李主任講的這些,全都切在他們的要害上。
要是原單位對他們好的話,真不一定會出來幹,雷友山不單幫領導背鍋。
去年的一次海外深造機會,原本是他的,可卻被一個臨時調過來的關係戶給搶走了。
而他們這些真正在單位裡幹活的,卻只能每天不停開會、給領導寫報告。
林鵬、孫紅雖然是老師,可由於性格的緣故,在學院裡也是拿不到項目。
所以從陳冬青那裡知道李多魚這個項目後,就一直非常感興趣。
然而除了這些外,更讓他們感到不可思議的是,這位年輕的李主任居然承諾道:
“對了,咱們可要提前說好啊,到時候真研究出來了,專利所有權可是公司的,可署名這一塊,我可以給你們,到時候你們發表在國內和國際的刊物上,都是可以的。”
聽到這話後,雷友山他們這三個研究員真不知道該怎麼說,如果先前那些全都打在了要害上。
這次完全就是直擊命門,他們這些搞研究最最怕的是,自己辛苦個半死,最後的署名卻是那個從頭到尾就沒見過幾次面的項目負責人的。”
既然李主任這麼有誠意,雷友山當場就說道:“李主任,我想加入你這個項目。”
林鵬、孫紅兩位老師互相看了一眼,隨後也跟着說道:“我們沒有理由不加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