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陽光》殺青，唱片《校園民謠》蓄勢待發！
劉小慶阿姨可是條漢子，在八十年代和九十年代初，表演成片率是1:3，也就是說，不管她演得好賴，一場戲只能拍三次！
劉小慶最帶種的是1976年拍《南海長城》，男主是王心剛，導演李俊領着那時還沒拍過電影的劉小慶轉到一條船上，指着下方十幾米處的海灘，“到時候你要從這裡跳下去的，你敢麼……”
話音未落，劉小慶“嗖”的一聲，人已經跳下去了。
《霸王別姬》裡有句臺詞，怎麼說來着——“將來名揚四海，根底即在年輕。”
劉小慶這一跳，跳出個霸氣側漏、跳出個六親不認、跳出個陽光燦爛。
如果不是因爲劉小慶鼓勵和支持，也許姜聞還在做演員，也就不會有《陽光燦爛的日子》這部電影。
得知姜聞極度缺錢，劉小慶也是二話不說，第二天一大早，就跑回家找存摺了。
有了劉小慶的援助，《陽光燦爛的日子》重新恢復拍攝。
這天上午，劇組將開拍夏宇飾演的馬小軍，與江曉楓飾演劉憶苦，在老莫餐廳互抽耳光的場面。
這場戲拍攝前，姜聞使了個詐，先是在夏宇那兒，小聲地說了幾句話，江曉楓當時不知道他說什麼悄悄話，也有點納悶。
緊接着，姜聞又跑到江曉楓面前，又跟江曉楓小聲說了幾句話，江曉楓瞬間明白過來，姜聞跟夏雨究竟說什麼了，他說的肯定是“往死了抽”這句話。
劉小紅警惕地問道:“幹嘛？”
但是夏宇回抽的那一嘴巴極快，極用力，那種感覺給江曉楓抽懵了有點兒，頭“嗡”的一下。
本來江曉楓還覺得拍戲而已，沒必要那麼較真，但夏宇給他的這種刺激真的很棒，等他再回抽的時候，那個力量就重了……
拍完戲，王碩坐在姜聞和製片主任二勇的車上在河灘曠野上疾駛，遠遠只見一個漢子揚着手跑過來追車，可憐地扒着車窗往裡看跟着車跑。
姜聞走進來，教室裡靜了下來，他什麼也沒說站了十幾秒鐘，輕輕地說：“我們拍吧。”
因爲無聊，王碩也戒菸了一段時間，腦子裡只有一個念頭：抽還是不抽！
當初因爲虛榮，王碩答應姜聞，在戲中扮演小混蛋這個角色，真正要拍的時候，心裡除了期待，也感覺緊張。
但姜聞的鼓勵，使封小剛自信得一塌糊塗，表現欲惡性膨脹到了超水平發揮的地步。
不過，付出還是有收穫的，從開機到殺青，江曉楓雖然沒有拿到姜聞說的5000塊片酬，但也拿到了3000塊錢，姜聞也跟他承諾，遲早會補齊剩下的2000塊錢。
一週後，劇組再次“斷糧”，還賒了很多賬，製片主任二勇天天向劉小慶催命，開口就是:“我快活不成了！”
自行車是附近工廠工人們的，工會主席趁工人們在上班，讓劇組用大卡車偷偷拉走。
劉小慶粗暴地吼道:“少囉嗦，拿出來！”
劉小慶也沒錢了，一跺腳一咬牙，對妹妹劉小紅說:“你的存摺上有多少錢？”
在此之前，封小剛已經被剃成70年代在農村大隊會計一夥人裡盛行的那種頭了，但姜聞在拍戲前，硬是又讓化妝師把封小剛的頭剃了一遍，歸置成了小隊會計那種風貌。
然而，去盧溝橋拍第一場戲時，王碩就開始後悔，大冬天北風呼嘯拍夏天的戲，凍得他又流鼻涕又躥稀，斯文掃地。
伴隨着導演的一聲令下，這場戲也正是開拍了。
他就是工會主席，拍戲用的幾百輛自行車被砸壞不少，有的甚至被大卸八塊，他沒法向下班的工人們交代。
拍完這場戲，封小剛就開始反思：“演員是那樣的需要表揚，要想糾正他們，一定要肯定在先。”
江曉楓覺着自己好歹是個練家子，他怕使太大勁，會把夏宇打殘，就沒用十成的力量，可能只有了七成，他自己感覺。
雖然江曉楓和夏宇都感覺自己被姜聞忽悠了，但能夠把這場戲演到這個程度，還是非常有成就感的。
“開拍！”
因爲倆位演員沒彼此通個氣，就“噼啪噼啪”卯足勁互抽。
而後有人在封小剛的鼻樑上，架了一副白化學框的眼鏡，使封小剛本來就有些空洞的眼神，變得更加空洞。
孩子們笑了，鄙視得有些齣戲，封小剛沒有笑，並且不斷地提醒自己，不要反感他們。
比如：你演得非常好，再沒有人比你演這個人合適的了。然後再說，要不咱們換一種方式再演一次，也可能會更好。
這種尷尬局面，直到劉小慶又找到一個雲南投資商，纔算得以緩解。
“各部門準備！”
混日子的王碩，因爲封小剛拍“胡老師”那場戲，還特意去101中看熱鬧。
姜聞跟封小剛說，胡老師這個人很慫，如果他的心氣不高，對眼前的一切聽之任之，無動於衷，那他的日子會好過很多。
在空中的時候，王碩無數次地問，問自己：“你這是何苦呢？有意思嗎？難道就不能安心當個觀衆看電影嗎？”
二勇又開口要錢，最後劉小慶狠下心，讓二勇把家裡留着買菜的一萬元取走。
那一刻，封小剛幾乎想拍着講臺，告訴他們：“我他媽也是導演！”
姜聞就很會搞這套把戲。
王碩差不多被那羣武警軍官扔了整整一夜，不斷地拋上天空，又掉下來。
雖然夏雨的臉，都被江曉楓抽腫了，但這場戲很罕見的一條過。
這場戲每拍完一個鏡頭，姜聞都開心地對封小剛說：“小剛，就是這意思，還可以再過點。”
劉小紅哇哇大叫，劉小慶卻置若罔聞。
緊接着，姜聞又讓封小剛穿了一件半透明，而且肥大的特利綾襯衫，若隱若現地呈現出他那乾癟的體魄。
拍完以後，姜聞帶頭鼓掌，全劇組“啪啪啪”的掌聲響成一片。
在劉小慶的一聲令下，全家人都交出了自己的私房錢。
幸虧在落地前，有個善人伸出一隻腳，王碩掉在他腳上才倖免於難。
他出去後，孩子們把守在牙關裡的笑聲，又噴向掃視着他們的封小剛。
可胡老師偏偏又有些個性，甚至希望在學生面前樹立威信，這就使他常常失去分寸，成爲被孩子們取笑的靶子，一方面他有點煩人，一方面他也有點浪漫，有點憤憤不平。
男主角夏宇本來可以拿到1.5萬元片酬，就因爲劇組預算超支，只拿到了1萬塊錢，但這對於連壓歲錢都沒有的他來說，已經是天文數字了，簡直就瘋了，見什麼買什麼。
姜聞的這番話，讓封小剛很困惑，也不知道姜聞是誇他還是罵他。
最後所有人都筋疲力盡了，有一次王碩掉下來，百十號人居然沒有一個人伸手接一下。
封小剛演了一遍又一遍，姜聞、顧長衛拍得認真，王碩在一旁看得無聊。
開拍前，王碩緊張得煙癮大發，一個月的戒菸成果毀於一旦，喝了一整瓶乾白葡萄酒，一點感覺都沒有。
二勇飛速跑來，取走了所有的現金。
第二場戲是在“莫斯科餐廳”，王碩演的燕京傳奇頑主小混蛋，只有一句臺詞，主要是演被扔，往天上一扔，再掉下來。
爲了讓封小剛有信心把“胡老師”這個角色演好，姜聞還鄭重其事地說:“這個角色有兩個人可以演，一個是你，一個是葛優。”但姜聞擔心由於觀衆過分喜歡葛優，而使胡老師這個人變得可愛，他認爲封小剛能恰如其分地演出胡老師的那股勁兒。
劉小紅委委屈屈拿出了她的存摺，劉小慶一看不夠，接着又問:“咱媽的存摺呢？還有誰有錢，全部拿出來！”
封小剛就這樣神采奕奕地走進了《陽光燦爛的日子》，走進了學生時代的教室，出現在一羣根本就沒把他放在眼裡的孩子們面前。
第二天清晨，從“老莫”出來，王碩心裡明白，他的明星夢破滅了。
1994年1月10號，經過五個多月的拍攝，《陽光燦爛的日子》劇組正式殺青，進入後期製作階段。
當然了，被姜聞忽悠的，可不止江曉楓和夏宇，就連王碩和封小剛，都被他忽悠進來，分別演了個角色。
劇組彈盡糧絕，很多人已經兩個月沒收到錢了，一些扛不住的幕後人員直接撤了。
因爲大傢伙看到了一場真實又精彩的兩個男人之間的互毆大戲。
不到兩天時間，這些錢又消化在那無邊無際的債海之中。
“都取出來，交給二勇。”
其實江曉楓挺想資助姜聞的，當個投資人啥的，可惜他能力有限、愛莫能助，他的那幾千塊錢，根本沒什麼卵用。
當然了，也不全是壞消息，江曉楓回了亞運村的匯園公寓後，高小嵩第一時間告訴他，大地唱片製作的《校園民謠》這張唱片，2月份就要發佈了。
江曉楓還是挺高興的，因爲他等這一天，已經等太久了，他也很期待，由他創作並演唱的《那些花兒》、《鼓樓》這兩首歌，能夠獲得歌迷們的喜愛。
ps.看到有小夥伴說，節奏有點偏慢，所以我決定，從今天開始，加快節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