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清遠,是世界圍棋革命的推動者與實踐者,有“棋聖”之稱,是真正的圍棋大師。
1914年6月12日(農曆五月十九日)出生於龍國福城的一家名門望族,後舉家遷居龍都。早年即在圍棋上表現出過人的天分,有“圍棋神童”之譽。
11歲時成爲北洋軍閥段祺瑞門下棋客,時常出入當時的龍都中 央公園(現中山公園)來今雨軒棋席。
14歲東渡東洋,開始職業棋手生涯。1933年,年僅19歲的吳清遠運用自創的“新佈局”對陣本因坊秀哉名人,翻開了圍棋史上嶄新的一頁。1936年,加入東洋國國籍。
自1939年至1956年,在十番棋擂臺擊敗了同時代所有超一流棋手,令當時東洋國棋壇所有頂尖人物全部降級,創造了圍棋界的“吳清遠時代”,被譽爲“昭和棋聖”。
不過雖然在圍棋上有着世界矚目的成就,但是由於他加入東洋國國籍的時間,以及當年發生的一些事情,吳清遠也被無數的龍國年輕人唾罵,被稱爲著名的漢奸。
看着對面這個八十多歲的老人,崔寧感慨萬千。
“神龍君,我也是龍國人,雖然我的國籍屬於東洋國”吳清遠和崔寧是在一間靜室裡,這也是皇室的安排,希望保護某些大人物的隱私,也是避免過程中不被打擾。
“我一直聽說過您的名字,你是真正的棋聖”崔寧說道“有幾位前輩,還向你問好”。
聽到崔寧說出幾個名字,吳清遠臉上浮現出一股懷舊的表情,低聲說道:
“這幾位前輩還都安在?”
崔寧點頭:
“姜老、諸葛先生和酒中仙前輩,長春老人好幾個前輩的身體都很好,長春老人說當年和你下過好多次棋,他說你是個真正的棋聖,你的心裡只有棋”。
“是啊,我的心裡只有棋,因爲其他事情我不懂,我也不知道該如何表態,我只是下棋的少年”吳清遠說道:
“年輕人,你說我真的錯了嗎?”
崔寧笑笑:
“前輩,當你心中有棋的時候,你的心裡是純淨的,你既不想傷害別人,又沒有去做過任何一件有違良心的事情,哪裡說是錯了呢?”
吳清遠沉思道 :
“但是其實我也可以做的更多,但是我沒有做,我也可以選擇一直做個龍國人,但是我還是爲了成爲棋道的聖人,而做出了自己的選擇,對於別人來說,我是不是很自私啊?”
“前輩,都已經過去了,你現在要健康的活着”崔寧說道:
“如果我站在你的位置上,或者罵你的那些年輕人,站在你的位置上,也未必比你做的更好,不是嗎?”
“這倒是肯定的,我心中有棋,這些年爲了龍國和東洋國還是做了不少貢獻,我想着,有生之年還是可以做些事情的。
我一直有個目標,可以活到一百歲,剛纔你給我治病,我覺得輕鬆了很多,說不定真的可以活到一百歲呢”。
“那就祝你長命百歲”崔寧說道:
“前輩,在你看來,圍棋究竟是什麼?爲什麼這麼喜歡它?”
“年輕人,你會下棋嗎?”老人說道。
“我會一點,但是不入流的”崔寧實話實說。
“沒有真正的流派的”說着話,老人從包裡拿出一套磁鐵的棋盤和棋子:
“來,我們手談一局,我來和你說說,圍棋對我代表着什麼”。
崔寧對於圍棋,水平自然是很一般的,但是他可以使用老人的能量意志,不過他放棄了這種使用,只是用很一般的水平和老人對弈,老人也很認真,而且剖而還點評兩句。
點評的過程中還會和歷史上最著名的棋局結合起來,甚至對當時的棋局每一步都記得清清楚楚,不知道老人的大腦究竟是如何記住這些信息的。
當崔寧問起這個問題,老人笑了:
“年輕人,都說人類的大腦只是開發了很小的一部分,在我看來,圍棋首先是開發人類智慧潛能的一種方法,更重要的是,他是一種哲學。
什麼哲學呢?就是自成天地,這裡面有着所有的矛盾、鬥爭和困境,但是你要想辦法解決它。
爲起步時勝負,是陰陽。在陰陽之前是神。 神在宇宙之內,宇宙在神之內。下棋本身不是爲了勝負,是要調和陰陽。
萬物無生無死,只有文化。求勝的心理是多餘的,是雜念。只要盡力就行了.
不只下棋,做其他事情也一樣。一切活動都是爲了調和。比如說農民辛辛苦苦是爲了能有個好收成。萬一颱風來了,也沒有辦法。
圍棋和信仰,對我來說猶如車之兩輪,缺一不可。不然,恐怕我是不會在異國他鄉生活下去的。我之所以能長久維持棋士生命,可以說是依靠着信仰。
說起來,一流棋士之間棋力之差是微不足道的。不過雖然說圍棋不是爲了勝負,但是勝負還是有的,勝負的關鍵,取決於精神上的修養如何。對棋來說,定式和方法是很方便和簡單的東西,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年輕人,我也想着做揮斥方遒的大將軍,但是命運安排我做了一名棋手,這就是我的宿命,對我來說,這黑白棋盤就是我的命運。
我相信,你的棋力很一般,但是你的淡定,你的氣質,你的術法,以及你獨特的精神內涵,等於你也找到了屬於你的命運。
那就按照命運的指示,好好地去時間你的命運,人類活着,無非如此。我活了八十多歲,唯一的領悟就是不要去刻意的去和命運作對,我們藐視命運,甚至在某些時候去爭取自己的理想,但是幾十年之後,你會發現,這一切彷彿都已經註定了。
如果讓我回到七十年前,我還是一個十餘歲的少年,我除了圍棋,還能選擇什麼呢?”
崔寧靜靜的聽着吳清遠說着對圍棋和人生的感悟,內心是極度安靜的,當然也是浮想聯翩的。
崔寧彷彿看到,一個十來歲的孩子,面對着未知的長長的一生,選擇了圍棋,選擇了自己喜歡的,而不去理會這外面世界的一切熙熙攘攘,這本身也是一種境界,因爲他沒有背叛自己的心靈,而是做出了最適合自己走的那一條路。
不過就在這時,靜室的門被敲響了,或者是崔寧和吳清遠聊天的時間過長,或者是外面有貴客要見崔寧。
神武天照進來說道:
“阪本五郎要趕回井都去,所以想着和神龍君見個面”。
“阪本五郎,也是我的老朋友,讓他進來吧”吳清遠說道:
“很多年,我和阪本君也是很多年沒見了”。
阪本五郎進來,和崔寧簡單一打招呼,然後和八十多歲的吳清遠緊緊擁抱在一起,兩個老人眼角有熱淚盈然,吳清遠說道:
“神龍君,我在東洋國沒有幾個朋友,阪本君是我爲數不多的朋友之一,我在東洋國的這許多年,阪本君對我多有照顧,而且也是我的棋友之一”。
“那你們下棋,我們邊下邊說”崔寧說道。
“棋是不用下了”阪本五郎說道:
“神龍君,你去過我在這邊捐贈的國立博物館嗎?”
“奈樑那邊的我去過了”崔寧說道:
“看到了很多我們龍國的青銅器。很珍貴的”。
阪本五郎嘆口氣:
“神龍君,我知道有些青銅器屬於龍國,但是作爲一個古董商人,我收購自己喜歡的東西,然後研究、交流,也是我的天性。
不過感謝神龍君給我治病,我想着,也要把一些青銅器捐贈給貴國一些,到時候你和貴國的一些部門商議下,看看如何接收,我今天可以把一些能捐贈的目錄給你一份,畢竟現在龍國也是和平安定,有着保護這些文物的條件。”
崔寧接過阪本五郎打印的收藏名錄,上面有着文物的介紹、來歷以及清晰的照片,點點頭:
“前輩,我會和有關部門聯繫的,雖然不懂這些文物的價值,想必也是耗費了前輩半生的心血吧”。
“我的吳老一樣,吳老的心裡只有圍棋,我的世界裡只有文物”阪本五郎說道:
“我除了自己的公司,其實也算是收藏機構,還有學術交流組織“桃李會”。原本只是作爲我的家族,以及徒弟、徒孫在一起的“交流會”,後來逐漸發展成爲我們國家最具影響力的古董交流會之一,在世界範圍內也很有名。
我也希望和龍國加強交流,尤其是文化的交流工作,我比吳老年輕九歲,但是也是七十多歲的老人了,沒有幾年的時間了,能爲國家之間的文化交流做點貢獻,死而無憾啊”。
崔寧能感受到這兩位老人的赤子之心,雖然從另外一個意義上來說,這兩位老人都做過一些傷害龍國人感情的事情,或者是他們的所作所爲被很多龍國人詬病,但是無論是吳清遠還是阪本五郎,他們都對這個世界沒有惡意,而是選擇了自己喜歡的事業。
阪本五郎也並沒有向那些戰爭的罪犯一樣,來龍國搶掠過,而是秉承着一個商人的本份,用自己畢生所賺取的利潤,來收購文物,然後搶救文物,早在1952年,阪本五郎便向龍國國家博物館捐贈了一件南宋花式漆盤,可以說對龍國,這兩位老人都是愛國者,也是標準的和平主義者,是值得尊敬的。
而兩位老人,因爲崔寧給他們治病,也向崔寧表示了足夠的善意,以及成爲崔寧人生路上的經驗導師,把他們對人生的感悟,向崔寧坦誠的告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