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八章
是的,我正是要去拿它。
其實會想起那個東西,還多虧那幫從宿管房間前散去的人和幾個初三男。不論如何,越早到越好,以免被其他知道的人取走。雖然之前那幫人可能已經這麼做了。
下到一樓,放眼觀望四周,看起來沒事,一樓宿舍依舊有動靜,但沒見到熟人,不知是好還是壞。
嘿,運氣還行,宿管房間的門跟一開始上二樓時無異,緊閉的,但願沒鎖。
奈何我奮力一推,那門就像是被施了定身咒似的,原封不動。似乎明白了爲什麼。
原因就在這。也好在多留了一個心眼,臉儘可能貼在鐵窗前,看向裡邊:門把手是屬於那種扭動的,很明顯,它被反鎖了。
要麼是倒數第二個離開時走太急不小心讓其撞了一下牆壁再關上【小時候家裡廁所也如此,折騰半天還是撬掉了】,要麼是房間裡有人。但後者絕對不可能,因爲裡面一個人影也沒有。
這貼近窗口的桌面很凌亂,看來被人翻過。簡單翻動了一下,都是些沒什麼價值的文本資料。
現在的世界,就是渾濁的,只有費心費力,才能尋得一兩點閃光。“嗯?”翻了兩層,瞧見一閃着銀光之物,竟是串鑰匙。取了出來,把玩着,看起來沒什麼特別,可腦袋裡忽然想到了什麼。
其實我最開始嘗試把鑰匙插入鎖孔裡時覺得自己很逗比,但就是這逗比的舉動,“咔噠”打開了房間的門。
欣喜若狂,竟然這麼容易?可又馬上變得沉鬱。這麼容易?......那他們......當時在做什麼?......
心裡有點毛毛的,快點找完快點走。由於大早上的,整個房間顯得很明亮通敞,無需開燈。奇怪的是,仔細檢查過後,並沒有想象中的缺東少西。
不對,浪費時間幹什麼!一下醒過來,回頭去看老地方。
沒有!心中不好的預感似乎實現了一半。印象裡上次跟她們在宿管房間裡躲着時有放在這的,看來是真的被那羣人拿走了,然後鑰匙隨手一丟,再被我找到。
興許還有殘羹剩飯。想着,又到處翻了一通。紙張我不需要;筆留在了教室;花露水不知拿來幹嘛;小零嘴倒是可以考慮。繼續深入尋找,卻發現了很是令人驚喜的玩意,原來它在這。
那根鐵棍,還記得吧?那就是我以爲已經被取走的東西。主要是面對現下這種混亂場面,有個可以當武器的東西會比較安心,即使從頭到尾用不上。
“呼。”握在手上,略微冰涼,試揮兩下,感覺不錯。如果一切真的可以扭轉,我會物歸原處的。
好傢伙拿到手了,也該回樓上找她們,希望不會介意。
整個行動,我都沒有刻意掩藏,開門後也不關上。這種粗心大意的行爲日後卻差點害死了自己,但至少熬了過來。“喲,小妹妹,什麼好東西?”正打算回去找同學時,忽然聽到身後傳來一句漫不經心的話語。
似乎是個男的。納悶不已,回頭看去,也確實如此:個子少說也有1米8,體格略壯,看起來不好惹,可能打得過一個男老師。簡單來說,現在有一位初三男手拿美工刀【很新,很鋒利】,肩上沒有揹包,整個人立在門口,好似一個老賴【?】。
這是......要做什麼?心裡開始緊張。“......請借過。”握緊手中棍子,隨時應對突發情況。雖然力氣小打不過,但讓對方感受疼痛還是可以的。
對方一副吊兒郎當的樣子,看起來對什麼都感到無所謂。“也行啊,揹包和手上的玩意留下。不然......嘿嘿。”輕描淡寫的一句話,美工刀在空氣中揮舞兩下,平面下的暗暗威脅。
也不知道那些靠分數進去的學校是不是這種持刀搶劫的行爲會少一些。我是第一回面對這種情況,以前都被父母保護得好好的。平日表現平靜,現在心裡卻亂如麻,頓時慫了。怎麼辦,該怎麼做才能甩掉這個麻煩?他若是把美工刀架在我脖子上,然後用力一劃,血腥場面?恐懼,好害怕那種慢慢失去意識,最後徹底死掉的過程。不能,不能死。
就這麼乖乖的把東西交出去?憑什麼!既不想妥協,又不想被砍。
但至少我還有一根鐵棍,唯一的防身武器。再者,一把美工刀能跟鐵棍比嗎?簡直是雞蛋碰石頭!想到這,忽然有了些底氣,即使對方塊頭明顯大過自己。
其實用文字敘述的這些想法,在腦裡只是一飄而過。“哦?你確定?”我也“虛張聲勢”,把弄着手中的鐵棍,試圖在氣場上跟對方一拼。
“似乎我手中的東西揮動得比你快,沒力氣的豆芽菜。”戲謔的語氣,輕浮的言語,不把我看在眼裡。又忽然眼神兇惡起來:“小刀可不長眼,最好快點交出來。我對女的也不手軟。”
刀與棍,顯然前者更適合體型和力氣不佔先天優勢的女生。現在有強闖和智取兩條路可選,我自然是不會選擇讓自己受傷的那一條。“那麼......”剛想到一個計策,纔開口不到一秒,便聽見“啊——”女子淒厲可怖的慘叫,高音調且高分貝。
幾乎是同一時刻,我跟他一塊看向聲源處,雖然本人的角度看不到。不容自己判斷,那慘叫聲似乎已經悠長而去,緊接着一系列的喊叫。“MD,見鬼了!”
“快閃!”
“帶着我跑啊!腿軟,軟......”
當時我沒有特別思考外邊在叫什麼,因爲一個可以讓自己毫髮無損的機會就在眼前,必須抓住。“......”默不作聲,快速靠近還在張望外邊的初三男,直到其側邊。
印象裡是攻擊膝蓋後方下邊一點吧?一到那裡,便心一橫,微微蓄力,狠狠踢向對方,“啊!”促使他毫無防備的跪下。
就像這傢伙提過的,沒力氣的豆芽菜。即使我用盡全力,也只能起到緩衝作用【我不會告訴你我連初一時瓶蓋都難以打開】。趁他半跪的同時用鐵棍敲擊後腦,然後頭也不回、飛也似的跑了。
宿管房間的鑰匙我沒能放回原位。逃出之後,也無暇關注他們在叫什麼,就只想着離這個搶劫犯遠遠的,並找到同學。正要上樓時,還被兩個急着下來的別班女生給撞到,也不回頭看一眼。
“我說你到底在做什麼。這麼慢纔出來!”疾步下樓的聲音與埋怨相伴,迴盪在整個樓梯間。與此同時,更上面似乎還有其他聲音,應該是別人。
擡頭,只見地瓜和舍長一臉火急的從樓上揹着東西下來,同時地瓜手上還抓着一個書包。
那是,我的。“你裝了什麼這麼重。自己接着,快點離開這裡。”
“哦哦。爲什......”
“那些瘋子!你沒看到它們往這邊來嗎!”
“半跪在地上那個......”
“待會再解釋。”
於是三個人便慌慌張張的逃往初一樓的方向了。其實當時在初三宿舍區的人也就三十來個,在我看到的最後一幕裡,只有一個感染者跑向那邊。
是一名老師。
老師......“唉?校門口?......”
“懶得理他們,我們趕緊回班裡。”
“你想回班裡也別這麼急啊......哎涵姐你在幹嘛?嘿!前面的別再走了!”
“啊?......涵姐怎......我的天。”
“嗯?......這......這究竟是在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