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柳知婧和樂晨的結婚證。
照片中穿着白襯衣的柳知婧睜着水靈靈的大眼睛,嘴角翹起,臉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而樂晨勉強笑着,眉宇間染了幾分不耐的情緒。
柳知歆抱着結婚證哭得上氣不接下氣,當初樂晨一窮二白,柳知婧託關係把他塞到高盛集團,結婚買房都是柳知婧拿出了所有積蓄,她爲了樂晨犧牲太多,忍受着被樂晨父母和親戚折磨的痛苦,懷着孕還給樂晨和他父母洗衣服,最後竟然因爲一件小事被打得流產。
不可原諒,她絕對不會原諒那一家子。
她要讓他們付出慘痛的代價!
不知道哭到什麼時候,柳知歆才昏昏沉沉睡了過去,第二天她是在吵鬧的敲門聲和源源不斷的咒罵聲中醒來的,主臥的房門被敲得震天響,家裡不隔音,樂母難聽的話滔滔不絕傳進來。
“賤蹄子,你把我兒子打成什麼樣子了?看我不剁了你那隻賤手,有娘生沒娘教的小畜生連知恩圖報都不懂,上輩子燒了高香才嫁到我們老樂家來,讓你做牛做馬都是你的福氣,兒子生不出來連自家男人都敢打,真是反了你。”
“滾出來,你這個小賤種。”樂父也罵得入不了耳,“別比我找個開鎖匠來,到時候打死你的話誰也勸不住。”
還有零零碎碎勸說的聲音響起,更多是看熱鬧不嫌事兒大的意思。
柳知歆光腳下牀查看了一番門鎖,短時間內那兩個老東西是撞不開門,於是她慢吞吞哼着歌穿衣洗漱,還敷了個面膜,門外的聲音越罵越難聽。
什麼樣的人教出什麼樣的後代,父母都是一副潑婦罵街的嘴臉,怪不得樂晨會成爲家暴出軌男,可惜柳知婧瞎了眼白白付出一顆真心。
今天陽光正好,柳知歆穿了一套偏職業風格的套裝,半身裙下露出兩條白皙纖細的大長腿,頭髮隨意綰成馬尾,化了淡妝,把行李箱加了密碼放在衣櫃裡,柳知歆才慢慢悠悠打開房門。
樂母雙手叉腰站在門外潑婦罵街,樂父婦唱夫隨也罵罵咧咧的,後面一羣看熱鬧的鄰居低聲細語。
柳知歆比所有人都高出一截,翹起冰冷的脣角,高傲的姿態彷彿在睥睨天下,霸氣外露,她身上散發出來的低氣壓讓在場的人霎時噤聲,他們都從柳知歆那裡嗅到了不好惹的危險氣息。
樂晨父母也愣了愣,昨晚沒有仔細打量這個從鬼門關回來的媳婦,今天一看居然有種對方變了樣的感覺,柳知婧就是個人人拿捏的軟包子,甚至不敢正眼瞧他們,更別說展現出如此傲慢而又女強人的一面。
“讓開,好狗不擋道。”柳知歆環視一圈衆人,塗了一層淺淡復古紅的嘴脣動了動。
“你這個賤丫頭說什麼呢?吃大蒜了說話這麼難聽,信不信我撕爛你這張臭嘴!”瞬間被激怒的樂母猶如一座噴發的火山,張牙舞爪向柳知歆撲過去,樂母印象中的柳知婧壓根不敢用這麼囂張的語氣對她說話,一直以來都是她各種欺壓柳知婧。
柳知歆面無表情抓住樂母手腕,看似輕輕一捏,樂母已經痛得表情猙獰,尖銳的嗓音都變了調:“哎喲賤蹄子,給老孃放手,看晨兒回來不打死你這個不要臉的賤女人!”
樂父見狀趕緊上前幫忙,卻被柳知歆一腳踹到邊上。
其他人互相看來看去縮着脖子就是沒有一個人敢上來幫忙,就連樂晨的姑姑和姑父都攝於柳知歆的恐怖氣場,躲在人羣中不敢吭聲,儘量把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低。
“從今天開始,這間主臥就是我的房間,你們可以住次臥,反正樂晨也不會經常回來。”柳知歆放開樂母的手腕,樂母疼得眼淚直往下掉,表情扭曲雙目通紅瞪着柳知歆,又聽到柳知歆繼續說,“你們的東西都放在雜物間了,別擺出一副被我欺負的樣子,房子是用我的錢買的,我有權利對它進行支配。”
“你個不要臉的,死了爹媽的賤種就是沒臉沒皮,這是我們晨兒買的房子!”樂母崩潰地喊着,“你給我滾出去,這裡沒有你住的份!”
柳知歆維持着皮笑肉不笑的表情,把主臥房門反鎖了,斜眼睨向臉色漲紅的樂晨父母,莞爾賤兮兮的笑了起來:“該滾出去的人是你們吧?當初舉辦婚禮買房子都是我給的錢,就連樂晨的工作都是我介紹的,我辭了工作每天在家給你們做牛做馬,你們卻把我打到流產……”
越說越激動,直到最後柳知歆聲音一哽,居然有些說不出話來了。
眼睛發酸,她痛苦地閉上眼睛,黑暗中漂浮出柳知婧所經歷的種種痛苦遭遇。
聽到這話,來看熱鬧的鄰居們頓時瞭然,怪不得這個媳婦看起來如此憎恨她公公婆婆,原來還有這麼一層原因在裡面,從老兩口的言行舉止來看,吃瓜羣衆們還是比較相信柳知歆的話,畢竟老兩口張口閉口就是要教訓媳婦一頓。
這媳婦真可憐,長得漂漂亮亮的卻遇上這麼一個暴力不講理的家庭。
樂晨父母不依不饒攔着柳知歆要繼續耗下去,可柳知歆不想把時間都浪費在看一眼都覺得噁心的人身上,毫不客氣推開擋在面前的樂晨父母,踩着高跟鞋馬不停蹄離開了。
自從十二歲那年被養父母帶去了美國之後,柳知歆就鮮少再回國了,偶爾有養父母的親戚家發生重大事故,柳知歆會跟着養父母一起回來,她對這個城市的瞭解不多,只感覺它和十三年前相比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柳知歆交接的公司距離樂家有一個半小時的車程,打車過去的途中,熱情的人事部部長還打電話過來詢問了一番,準備派輛車來接柳知歆。
這家公司是柳知歆在美國的朋友介紹的,是一傢俬人企業性質的廣告公司,和她朋友的公司有合作關係,這家公司的老闆嚴厲苛刻卻在待遇上非常大方,給出的薪資不比柳知歆在美國低。
只是,那又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