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曼彤上飛機了,柳如歆還站在下面,廣播裡不停的提醒着她飛機即將起來,一邊撥打電話,一邊盯着眼前碩大的飛機看。
如果可以,她真希望這飛機就扔下她直接走了,因爲這樣的話,她就不用這麼快回去面對那些殘酷的事實。
但是她也清楚的知道,這一切不過是奢望,她必須要快速與父母講完緣由,然後踏上飛機,最後去面對那些血淋淋的現實。
柳如歆覺得,一切不過是眨眼間的事情,眨眼間,穆宇錚就出了事,再轉眼間,她就已經重新降落到了國土的地面上,即使經過了幾個小時的修整,她的心還是不住的顫抖着。
向曼彤把她們的航班告訴了陸清的,所以她們一走出機場,就看到陸清的車已經等在那裡了,不用招手,她們就很自覺地走過去了。
車中有些幽暗,裡面有淡淡的煙霧在繚繞,陸清手邊的菸灰缸中有一大堆的菸頭,可見等待她們來的這段時間裡面,他抽了多少的煙。
若是換做往日,她們肯定是要呵斥他一番,並且把他趕出去,等那股煙味散完了才準他進來,但是現在,三個人坐在車中都沒有說話,氣氛出奇的壓抑,陸清依舊在默默地抽着煙。
陸清最後狠狠的吸了一口,手中的煙拼命地亮了一下,很快就熄滅了,竟是已經燒到了菸屁股部分,他這才趕緊把四周的窗戶都打開,帶着幾分愧疚的說道:“對不起,我忘了如歆現在還懷着孕。”
這話便是打開了一個切入口,柳如歆那被卡主的脖子也似乎在瞬間被鬆開了,終於能發出聲音了,“陸清,到底怎麼回事?”
向曼彤沒有說話,但是那看向陸清的雙眼,已經很明顯的表達了自己的意思。
陸清一時間啞然,怎麼回事?他也想有人來告訴他到底是怎麼回事!明明眼前的人才是當事人,可是她們現在居然來反問他到底是怎麼回事?這叫他如何回答?
他苦笑了一下,下意識地掏出煙盒,正打算再點一支,但是在向曼彤噴火的目光之中,還是訕訕的收了起來。
“說實話,我也想知道到底是怎麼回事,你們給我打電話的時候,我一直在懷疑會不會是你們,你們到底是真是假,直到剛剛看到你們,我才終於確定下來,真的是你們!”
柳如歆眉頭緊鎖,“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陸清把自己手機拿出來,翻到通話記錄,第一條是一個陌生號碼,打了很多遍,自然是柳如歆的號碼,“看吧,你說這是你的號碼,但是我這裡顯示的卻是沒有備註,而有備註的……”他翻到下面的通話記錄。
上面赫然有柳如歆三個字,但是點進去之後,卻發現號碼與之前那個號碼完全不一樣!
柳如歆的瞳孔驟然緊縮,那個號碼何其陌生,根本就不是她的號碼,但是現在她名字對應的號碼卻居然那樣一個陌生號碼!
向曼彤趕緊把自己的手機掏出來,對照了一下,確認了第一個號碼纔是柳如歆的號碼。
“看到了吧,所以你們應該知道爲什麼我會這麼懷疑了?”陸清苦笑着收回手機,“之前我還想到底是什麼樣的人能這麼厲害,把你們所有人都綁了,還沒個消息,但是現在看來,不是對方太厲害,而是我們所有人都被耍了,他們僅僅是用一個簡單的偷樑換棟的方法,就成功的抓走了穆宇錚,從這裡也可以看出,對方的目標是穆宇錚。”
“也就是說,你跟穆宇錚的手機上關於柳如歆的聯繫方式都被偷換了,而你們只看了名字,沒有注意號碼,所以都沒有發現,直到我們打了電話來,你才終於發現了?”向曼彤把這件事理了理說道。
陸清有氣無力的點了點頭,“現在看來,是這樣的。”
柳如歆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眨了眨眼睛,才把眼中的淚水給逼了回去,許久沒有說話的她終於開口了,“有誰碰過你的手機?”
其實這個答案不用想也知道,誰最想扳倒穆宇錚,而誰又如此接近陸清,那個人,不言而喻。
陸清卻是搖了搖頭,“我不知道,我之前沒有往這邊想,也是你們今天打了電話,我才知道是我跟宇錚手機上被人動了手腳,但你現在要我想想誰碰過我的手機,那我也是真的說不上來。”
“說不上來也沒關係,其實不用想也知道是誰!”柳如歆聲音冰冷,宛如冰凍的湖泊,叫人沒來由的感到一陣冰寒。
“是誰?”她們知道,陸清卻是絲毫不知道,他不由得問道。
向曼彤看了柳如歆一眼,見她面色陰冷,神情一片篤定之色,心中一動,一個名字脫口而出,“穆宇顏!”
“什麼?”陸清震驚的長大了嘴,眼中滿是難以置信,“不會吧?她可是宇錚的妹妹啊,她怎麼會害自己的哥哥?”
柳如歆冷笑了幾聲,眼中透出不屑之色,“若是親妹妹,那她自然是不會輕易對自己的哥哥下手,但若是一個假妹妹呢?”
“假……妹妹?”陸清半晌說不出話來,對這件事很難接受,穆宇錚親口說那是他妹妹,怎麼轉眼間就變成了假妹妹了?
“哎呀這件事說來話長,改天再說給你聽,總之穆宇顏是假的,不然你以爲爲什麼之前穆宇顏被警察帶走,穆宇錚卻不出面?直到一個月之後,她才終於被撈出來,不過是因爲,她是假的而已!”向曼彤不耐煩的拍了拍陸清的腦袋,直接把他的疑問揭過去了,現在可不是說這些的時候。
陸清的認知已經徹底被顛覆了,整個人被雷得外焦裡嫩,完全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但還是忍不住疑惑道:“那她既然是假的,宇錚直接把她趕出去就行了啊,或者直接讓她在監獄裡老死就行了,幹嘛還放她出來作妖?這不是給她報復的機會嗎?”
柳如歆用力的握了握雙拳,指甲嵌進肉裡的疼痛清晰的提醒着她,她扯了扯脣角,淡淡說道:“不過是因爲,穆家的那羣人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