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還是小妖說:“你放她下來,把她放到沙發上,你抱疼她了。”
賽羅這纔像木偶一樣,一個指令一個行動的將彥彥放在沙發上,眼神半刻不離開彥彥,也不許任何人靠近,包括凱恩。
他第一次從彥彥的五官輪廓裡映出自己的影子,以前別人怎麼說彥彥像他,其實他心底都只當玩笑一笑而過,他不是沒看出來,只是不敢往這方面想,也從來不會往這方面想,因爲他明白,幾年前,自己跟嚴凱恩這個女人,說過的話都數的清有多少句。
甚至,其實從第一眼看見彥彥那一刻,他心底就有種異樣的感覺,特別親近,他當時不知道這是父女天性中的相生相惜,只是潛意識裡的本能,喜歡她,喜歡得不行。
他也特別喜歡寵愛她,所以那一次他和彥彥在做遊戲,凱恩那般衝動的過去指責他,那般的想他,他心底才特別難過,難過得當晚一個人開車出去,滿腦子都是和她一拍兩散,可是隻要一想到一拍兩散後自己再也不能抱抱彥彥,他的心,又緊糾。
他自己都搞不懂怎麼喜當爹成這副模樣,如今才知道……如今才真正知道……哪有父親不喜愛女兒呢?
那種父女天性,哪裡斷得掉?
喉嚨不斷的翻滾,鼻子酸澀成水,他的女兒竟然都這麼大了,可是他卻不知道她出生時候是什麼樣子,不知道她是怎麼呀呀學語,他什麼都不知道,他錯過了彥彥整整七年的成長,這種追悔,這種不甘,這種懊惱,他恨不得拿自己的全部財產去交換,甚至拿自己的生命去交換,他太想參與到彥彥成長的每一天裡面。
他的心情太難訴說,也太難平復,他閉着眼睛將額頭抵在彥彥的額頭上,他屏住着呼吸很輕很輕的喊着她的名字。
彥彥真的不知道爸爸今天怎麼了,似乎每個大人都怪怪的,媽媽今天也喜歡盯着她的臉看,所有叔叔阿姨都喜歡盯着她的臉看,難道她的臉怎麼了嗎?
彥彥很想照照鏡子,可是她是個敏感的小孩子,能夠感覺到這一刻的氣氛,很怪,她都不敢大聲說話,也不敢亂動,她怕她一動,爸爸又要落下淚來。
大人不是不哭的嗎?
怪怪的。
她抿了抿小嘴巴:“爸爸,我長得不好看了嗎?”
“怎麼會?”
“那爲什麼你們每個人都盯着我看呢?”
“因爲……”賽羅解釋不出來,他沉默着,深吸一口氣,讓自己儘量表現得正常一點,不要嚇到孩子,可是他真的做不到,他從來沒有這樣無措過,這輩子都沒有過,他只能老老實實的說:“因爲爸爸想好好看看你。”
他的呼吸有點重,他努力調整自己的情緒:“彥彥,爸爸帶你去你的房間,好不好?”
他想要一個和女兒獨處的空間,不被任何人打擾,這一刻,他一點都不想和任何人分享彥彥,包括那個給他生下彥彥的女人——凱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