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走的時候,他又看了一眼牀頭的支票,最後揉成了團,扔到抽水馬桶裡面,一股水流直接衝出了視線,別說晚飯,就是到了機場準備進站,他也沒看見雷裂的影子,他懷疑雷裂根本就沒關注過網絡,又懷疑雷裂已經無動於衷,登上飛機的時候整個人渾渾噩噩的,在飛機上睡了一覺,回到巴塞羅那心情已經糟糕透頂。
好聚好散是嗎?
謝謝你,雷裂,謝謝你幫我做的決定,我再也不用苦苦折磨自己。
我們,壞聚壞散!
……
時間,過去三個月,皇甫夜今天被特許放十天天假,因爲夜鶯女王親自帶人出去出任務,未來十天都用不上他,第一天,他將窗簾緊閉,睡了一整天的覺,晚上去可可那裡蹭了一頓飯,她現在在魅世集團第五十九樓工作,早出晚歸,聽說集團準備升級最高樓建一個資料儲蓄庫,可可的工作就是和一羣軟件工程師一起研發最新款儲蓄庫,經常加班,有時候甚至就將公司當家裡睡,他難得能蹭幾次飯,幸好今天是週末,可可閒得很,做了一桌子的好菜,香氣四溢,將他一肚子的饞蟲子全部勾起來了。
這一個晚上,兩個人坐在陽臺上邊刷火鍋邊喝雞尾酒,雖然是公寓樓,但夜景很漂亮,到了後來,兩人都喝得有些醉了,站在陽臺上,可可扶着欄杆的邊緣朝着遠處望:“夜夜,你說,曼谷在哪個方向?”
“這邊看不到,這裡是對着地中海方向的。”皇甫夜喝着罐裝啤酒:“怎麼忽然問這個問題,你不會還惦記着陳立新吧?當初不是說他強迫你的嗎?”
可可閉上眼睛,深呼吸一口氣。
很迷茫。
“我也不知道,以前和他在一起的時候,心底是不舒服的,因爲總覺得帶着一種強迫,很反感,可是這幾個月,反而頭腦慢慢冷靜下來,時不時就有些想他。”可可自嘲的笑了一下,有些微醉的臉上紅撲撲的,特別好看,她穿着一條白色的連衣裙,長髮飄飄,上半身撲在欄杆上,有些意興闌珊的模樣,璀璨夜色像是在鏡頭裡被虛化,帶着點模糊的朦朧色彩:“他的那些壞好像慢慢變淡了,反而是他的好,一點一點的從腦子伸出像是抽絲一樣抽出來。當初能夠的那些怨念深重,是因爲有人會逼;胃不好不喜歡吃清淡的食物,死活都要想盡辦法吃些重口味的飯菜,那是因爲有人會強逼着我吃清淡的食物;現在每天都能想吃什麼就吃什麼,反而覺得可望而不可即的美食也沒有那種強烈的要吃的慾望,反而覺得清淡的美食纔是真正的養生之道。你說,人爲什麼要那麼作呢?”
以前的種種嬌氣,是不是料定有人會慣,所以纔有恃無恐?
皇甫夜撐着地面站起來,站在她的旁邊,摸了摸她的頭。
可可用左手摸了摸眼淚,語氣帶着一絲半縷的哽咽:“我有點後悔那麼草率的跟他離婚了,平心而論,在過去的一年裡,他真的對我很好,只是當局者迷,當時看不清楚,現在發現,卻爲時已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