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北影招待所。
聽着袁健說完，韓俊心裡掠過一絲疑慮，這事前後都透着蹊蹺。
不過眼下事態緊急，只能出血。
“先給他們2%，明年後年各給1%。”
袁健嘆了口氣，這年頭做事真不容易。
“好的，我去安排。”
……
張志遠得到藝豐同意的消息，嘴角泛起一抹笑意。
藝豐的蛋殼，終於裂開了一條縫。
只要江浩進入股東層，接下來他有的是手段掏空藝豐的家底。
“就這麼辦吧！讓江浩拿下滁州，爲配合佈局蘇省打基礎。”
既然是囊中之物，現在可以發揮家族的影響力。
……
遞交了整改後的佈局圖，工商爽快地撤銷停業處罰，事情順利解決。
鄭小軍返回公司，坐下來喘了口氣。
他盯着江浩，問道：“耗子，不管怎麼說，你現在是第四大股東，銷售回款上要是幹不出彩，對上上下下交代不過去！”
江浩立即陪着笑，說道：“我剛給客戶保證今天發貨，他還給我介紹了幾個代理，我一定爭取拿下。”
嗯，還行，有新客戶是好事，必須把割出去的肉找補回來。
“是哪裡的客戶？意向怎麼樣？”
江浩瞄了一眼袁健，不太好意思地說：“是天長和定遠的，我聯繫過，機會應該不小。”
天長和定遠屬於滁州地區，歸袁健管轄。
不過袁健一直忙於處理其他地區，滁州市場目前處於空白。
鄭小軍琢磨了一會。
覺得先拿下客戶比較重要，江浩只有馬鞍山，效率太低，給他一個滁州問題不大。
他便和袁健商量：“老袁，要不滁州先給江浩試一個月。拿下來，公司也能增加回款，他不行你再收回去，行不？”
袁健想想，反正都是公司的市場，自己也暫時顧不過來，江浩既然有資源，那就給他吧，省得別人說閒話。
“我沒問題，具體的你和他交代，我給韓俊通報一下工商的事。”
鄭小軍立即回去找江浩佈置任務。
袁健撥通了韓俊房間的座機。
事情順利解決，江浩成爲股東，開發新市場，沒有後顧之憂。
這些都是利好的消息。
袁健寬慰韓俊：“就當破財消災，買個平安吧。”
韓俊放下電話，眉頭依然緊鎖。
這個世上，從來沒有理所當然的事。
千里之堤，潰於蟻穴。
死生之地，不可不察。
下午兩點，韓俊幾經輾轉，抵達中關村某棟寫字樓下。
18層，萬通諮詢。
半小時後，韓俊與對方握手告別。
“韓董，一個月後我會聯絡你，到時具體情況再詳談。”
“沒問題，辛苦白先生了！”
對方禮貌地說：“收錢辦事，是我們的本份，韓董不用客氣。”
韓俊出門後，回身望了一眼萬通的標誌。
白黑灰，三種色條交錯，如同編織了一張網。
明天的機票已經預定好，韓菲已經報名進入輔導班，除了明天四合院過戶，似乎沒什麼重要的事了。
哦，還有一件事，差點疏忽了。
韓俊一點一點地打磨着手裡的小物件，直到通體潔白如玉，再小心地鑽孔，最後放在水中清洗。
老闆看着他一頭細汗，忍不住說道：“先生，你可真夠細心的，給我幾分鐘就好了，又不收你錢……”
韓俊提起物件，非常滿意，便掏出十塊錢，遞給老闆。
“有些事要親手做，纔有意義，謝謝老闆。”
韓俊說完轉身離去。
五塊錢的生意，客人給了雙倍，老闆也不再抱怨，笑呵呵地送客。
“謝謝您了，有空再來！”
……
韓俊回到招待所，已經六點。
前臺告知，韓菲留下口訊，她在區中心醫院照顧朋友。
嗯？誰生病了？
韓俊立即打車前往醫院。
湯維，急性肺炎，伴隨高燒不退。
此刻她像只受傷的貓咪蜷縮在病牀上睡着了，韓菲在一旁照顧着。
“哥，湯維姐估計吃飯那天受了風寒，不知怎麼的，昨晚就突然厲害起來，還好姚姐連夜送來醫院。
眼下她家人都在外地，姚姐晚上有演出，孫哥又去了東北，所以姚姐拜託我過來照看一宿，她明早過來接手。”
韓俊點點頭表示理解。
這些年輕的北漂，獨自在京都打拼，處境確實艱難，今後韓菲也會一樣，多幾個朋友是好事。
“行，上半夜你照顧着，下半夜我替你來。”
韓菲說道：“明天你要辦理過戶，還要趕飛機……”
“沒關係，熬夜對我來說問題不大。而且明早你還要去上課，這次就聽我的。”
韓俊去食堂打了兩份飯菜，和妹妹一起對付了晚餐。
韓菲一邊關注湯維的狀態，一邊和哥哥談起這兩天在輔導班以及北影的見聞。
“我看到小燕子了，可她來去匆匆的，我都沒好意思上前打招呼……”
“哦，那你以後成了大明星，別人也不好意思耽擱你。”
“哎……當明星哪有那麼容易？我聽說輔導班裡都有七八年沒考上的，比孫哥還老呢！班裡就屬我最小，啥也不懂。”
“小說明機會更多，不懂纔要多學，我覺得你希望挺大的，明年先預考一下，沒準能有好成績。”
“嘻嘻，哥，你就別哄我啦，每年三四千考生，只收幾十人，哪有那麼好運氣啊？”
湯維這時正好醒了，便轉身鼓勵韓菲：“關鍵是文化課，我只學了三個月，藝考第三，可文化課沒過關還是不行。”
韓菲看到湯維醒了，趕緊起身詢問情況。
“姐，你怎麼樣？好點沒？對了我哥來看你了。”
湯維臉色煞白渾身無力，伴隨咳嗽頭暈，而且一整天沒吃，靠着吊瓶支撐。
她勉強地笑了笑，低聲說：“謝謝，我好一點了。真抱歉，給你們添麻煩了。”
韓俊指了指保溫桶：“別客氣了，你這病估計也是因我而起，我給你打了點清淡的菜粥，想吃點嘛？”
湯維估摸了一下胃口，估計不行，便搖搖頭。
“還有點頭暈噁心，不太想吃。”
八點鐘，醫生查房。
看了看湯維的狀態，判斷病情得到了控制，目前多休養即可，叮囑了幾句就去了其他病牀。
韓菲雙手合什：“謝天謝地，保佑湯維姐早日康復。”
韓俊也說：“吉人自有天相，多休息，好得快。”
湯維很感動。
韓家兄妹，僅僅一面之緣，就能毫無忌諱地貼身照顧，可見爲人良善。
於是便和韓菲交流起藝考的基本功和考試場景，其中不乏個人的心得體會。
湯維天性聰穎，悟性極高，從考生角度看待問題，比老師更有體驗感。
韓菲很容易就能聽得進去。
可湯維氣力不足，說了一會便沒了精神，歪在牀頭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