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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大勢,合久必分,分久必合。
有的時候,男女之間親密關係,往往在不知不覺間就會產生改變。
韓俊至今還記得,1998年12月24日見到季冰和東方白的場景。
季冰的倔強,東方白的純真,還有兩人都忐忑不安的擔憂。
當韓俊答應支持他們的人工智能課題研究時,韓俊看到,季冰東方白的手握到了一起。
然後,在韓俊提供充足資金後,兩人有志一同地撲在項目上。
但,人和人是不一樣的,尤其是未知領域的探索,季冰和東方白的分歧在所難免。
尤其,在愚人將AI應用轉化項目加速之後,東方白明顯比季冰更投入。
雖然不知道,他是因爲避免和季冰在課題上的爭執,還是更擅長應用轉化。
總之,最近相當一段時間,東方白都減少了圖靈測試的參與,到了愚人安科成立,他向韓俊提出擔任技術官。
韓俊認爲,東方白在資歷和技術方面都沒問題,而且安科事關與公安系統的合作,也確實需要一個元老坐鎮。
所以,通盤考慮,東方白無疑是最合適的人選,於是就批准了。
可是,韓俊並不清楚,東方白自薦安科首席技術官,並沒有提前和季冰商量。
所以,當季冰最後一個知道此事時驚詫莫名,隨後和東方白爆發了最直接的爭吵,但依然沒能改變結局。
所以儘管東方白沒有細說,韓俊也能知道大致的經過。對這個情形,除了嘆息他也沒有更好的辦法。
但無論韓俊和東方白,都沒料到這件事對季冰的刺激巨大。
直到季冰的助理悄悄告知韓俊,季冰連續兩天在辦公室不吃任何東西,情緒非常低迷。
於是韓俊立刻來到愚人高科園,纔有了和季冰對飲拉菲的這一幕。
聽見季冰帶着三分醉意的說辭,韓俊能理解,真的能理解。
前一世,四十歲的底層人生,什麼樣的酸甜苦辣沒嘗過,即便沒嘗過的,多多少少也看過聽過。
“師姐,你不欠任何人,相反,你虧欠自己太多了。”
季冰斜了一眼韓俊,放下酒杯問道:“我怎麼不知道欠了自己什麼?”
韓俊沒有直接答覆:“我記得除了春節強行給你放假外,你沒有主動休息過吧?”
季冰茫然道:“韓董,不要說了,現在我心裡都是圖靈測試,人工智能的研究處在最重要的時期,即便你硬讓我休息,我也不會安心的!”
韓俊點點頭,不和對方爭辯。
“嗯,我知道你會這麼想,可是你能不能告訴我,如果你的心裡真的容不下別的東西,那我們爲什麼會在這裡喝酒呢?”
季冰神情爲之一滯。
是啊,如果說自己全心全意都在工作上,那這兩天到底是怎麼了?
韓俊放下酒杯,說道:“工作確實重要,不過更重要的是人,而人往往會由於外界的影響看不清自己。”
季冰驀然擡頭,問道:“你也覺得是我錯了?!”
韓俊走到門口,回身說道:“師姐,這世上,不僅僅只有對錯。人工智能是系統工程,團隊的力量更重要,而你是團隊的靈魂。
所以,師姐,你該給自己放個假,去天南海北走走看看,也許你會發現不一樣的自我!”
韓俊走後,季冰繼續在辦公室坐了很久。
直到助理進來送晚餐,她才驚醒。
助理放下餐盒正準備出去,季冰忽然問道:“小朱,如果我給你放假,你想去哪裡?”
小朱老家在農村,大學畢業後,加入愚人AI高科實驗室,成爲季冰助理,負責照顧她的起居日常。
對於季冰目前的處境以及可能的緣由,非常清楚。
看來,下午韓董來過之後,果然有了效果。
小朱當即說道:“季總,要是假期長,我會回老家看看我爸媽和我弟。
如果假期短我就會和朋友一起去周邊玩,南京、採石、宣城都挺不錯的。
如果季總想好去哪裡,我這就給您安排行程。”
季冰沒有決定,便揮揮手。
小朱說道:“季總,我給您準備了一份菜粥和開胃小菜,您可以嚐嚐……”
說完,她便悄悄退出了辦公室。
而季冰想了想,打開了面前的餐盒。
清香的菜粥,香辣油旺的炒鹹菜,似乎確實令她產生了一絲食慾。
一勺菜粥,一筷子小菜,季冰的轆轆飢腸終於逐漸恢復了。
給自己放假?
難道放假就能找到不一樣的自我?
不過,人工智能的研究目前處於瓶頸,正因爲這樣,季冰的心情纔會變得焦躁。
也正因爲這樣,原本需要支持的時候,東方白卻主動離開讓她格外的憤怒。
這幾天的自我放逐,讓她很是傷心,以至於驚動了韓俊。
在和韓俊簡短的交談後,季冰隱隱也意識到自己可能陷入偏執,所以,韓俊纔會建議自己放假。
或許,是時候換個角度看待自己了。
季冰當即將實驗室的工作移交給副手,在司機和小朱的陪同下,驅車趕回亳州老家。
見到女兒突然回家,季冰父母喜出望外,一邊給三人張羅吃喝,一邊噓寒問暖。
小朱負責照顧季冰生活,但不太方便住在季家,於是便告知,自己住在鎮上的賓館,如果有事她可以隨時過來。
季母和女兒說話,季冰的父親方纔察言觀色,覺得不是簡單放假,便趁着送小朱與司機出門的時候詢問緣由,得知情況後心裡有數了。
當夜無話,第二天一早,季冰早早起牀,父親收拾好農具,說是帶她去藥材田裡看看。
季冰對栽種藥材和農活並不感興趣,但考慮到自己要換換腦子,也就同意了。
走在田埂上,季冰這才聞到久違的春天氣息。
翻過的田土,小草的清香,空氣中飄蕩着溝汊池塘的土腥味,曾幾何時,她也跟着年輕時期的父母下田玩耍。
捉螞蚱,摘野花,追逐野兔野雞,一不小心就會跌倒,然後不管不顧地爬起來再去追逐……
呵,兒時鮮活的記憶如同潮水涌來。
一直到了藥材田,父親手把手教她,如何鬆土施肥,如何澆水修剪……
直到中午時分,季冰狼吞虎嚥吃着母親送來的飯菜,隨口問道:“爸,你種了一輩子藥材,不會膩的嗎?”
季冰的父親笑了笑說道:“閨女,不瞞你說,我年輕那會因爲不願意種藥材被你爺爺打過好多次,那時候我都恨死了!”
季冰倒是沒聽過這段故事,便好奇地問道:“那後來爲啥你天天下地呢?而且還開開心心的?”
“後來,習慣了唄。你不知道,天天下地幹活,看着一個個小苗苗慢慢長大變成藥材,到了冬天收穫,這心裡感覺很圓滿。
到了後來,和你媽認識了,結了婚,有了你,這塊藥田養活了我們一家子人。我就覺得,這種藥材沒什麼不好!”
季冰想了想,再看看三畝藥材田,若有所思。
季冰的父親接着說道:“閨女,你是不是覺得每天下地伺候藥材,挺平淡的對吧?”
“沒有……”季冰的表情有些尷尬。
“其實種地也就那麼回事,我年輕的時候想進城當工人,覺得種地是最沒出息的了。
可後來,你爺爺告訴我,人吶,得知足,當工人條件不允許,踏踏實實把種地纔是根本!”
季冰忍不住說道:“可那會兒,這三畝地就算翻倍,一年到頭也沒幾個錢,當工人應該掙得更多吧?”
父親笑了笑:“是更多,可咱是農村戶口,又沒路子,根本當不成,最後碰了一鼻子灰纔回來。”
他停了停,最後說道:“其實吧,說是一年四季都下地幹活,可我們家還養雞養豬,還在集上賣過藥材藥酒。
你爺爺留給我的藥酒方子,腰痠背痛腿抽筋,只要每天喝兩口,一兩個月能好的七七八八,每年趕集,就數我們家藥酒最好賣了!”
說到這裡,季冰似乎有些感觸,問道:“那最近還趕集嗎?”
“春秋兩季還有,不過沒從前熱鬧了,現在喝藥酒的人也少了,都是一些老朋友,每次捧捧場。”
季冰問道:“爲什麼呀?不是說效果挺好的嗎?”
“閨女,時代變了。現在商店多了,醫院多了,趕集的人就少了,而且藥酒見效沒那麼快快,好多人都去醫院打針吃藥了!”
時代變了,人的想法也跟着變了!
季冰隱隱覺得,這或許是問題的根源。
到了晚上,回到家中,季冰仍然回想白天的所見所聞,不過勞動了一天,洗漱以後躺在牀上很快進入夢鄉。
第二天,父親一早下地去了,母親讓她幫忙餵養小雞。
後院籬笆圈內,一共二十來只毛茸茸的小雞仔,看上去就像金黃色的絨球。
切碎菜葉,拌糠皮麥麩,添水,打掃衛生……
忙活了一通之後,季冰都有點微微出汗,母親端來熱水。
季冰吹吹涼,才小心地喝了一口。
母親關心地問道:“小冰,是不是工作上不順利?”
季冰連忙說:“沒有的事!工作好着呢,老闆也挺看重的,就是覺得我太辛苦了,所以讓我回來休息,過兩天還要回去的!”
母親連連點頭,接着問道:“那就好!對了,你上次說的那個同事小夥子,怎麼樣了?”
季冰面色一暗,不由自主地說道:“他現在去了別的公司,我和他不是同事了……”
知女莫若母!
見季冰如此表情,當媽的哪有不清楚出現問題了?
以前春節,季冰一天都要提到好多次東方白,甚至還互相通話。
可這次,隻字不提,還一個電話不打不接,肯定事出有因!
於是,母親便說道:“怎麼,你們原來不是好好的,怎麼就分開了,是不是鬧矛盾了?”
季冰欲言又止。
她和東方白之間,雖然因爲共同的興趣,天長日久相處,不可避免地互生情愫,但最終還是因爲工作壓力導致不歡而散。
到現在爲止,季冰忽然覺得,她和東方白兩人絕大多數時間似乎談的都是研究項目,至於花前月下,好像還真沒有。
她下意識地問道:“媽,你當初是咋看上我爸的?”
“那還能因爲啥?你爸人品不壞,能種地又有手藝,家裡條件比一般莊戶人家好就行了唄!”
季冰吹吹涼,才小心地喝了一口。
母親關心地問道:“小冰,是不是工作上不順利?”
季冰連忙說:“沒有的事!工作好着呢,老闆也挺看重的,就是覺得我太辛苦了,所以讓我回來休息,過兩天還要回去的!”
母親連連點頭,接着問道:“那就好!對了,你上次說的那個同事小夥子,怎麼樣了?”
季冰面色一暗,不由自主地說道:“他現在去了別的公司,我和他不是同事了……”
知女莫若母!
見季冰如此表情,當媽的哪有不清楚出現問題了?
以前春節,季冰一天都要提到好多次東方白,甚至還互相通話。
可這次,隻字不提,還一個電話不打不接,肯定事出有因!
於是,母親便說道:“怎麼,你們原來不是好好的,怎麼就分開了,是不是鬧矛盾了?”
季冰欲言又止。
她和東方白之間,雖然因爲共同的興趣,天長日久相處,不可避免地互生情愫,但最終還是因爲工作壓力導致不歡而散。
到現在爲止,季冰忽然覺得,她和東方白兩人絕大多數時間似乎談的都是研究項目,至於花前月下,好像還真沒有。
她下意識地問道:“媽,你當初是咋看上我爸的?”
“那還能因爲啥?你爸人品不壞,能種地又有手藝,家裡條件比一般莊戶人家好就行了唄!”
季冰吹吹涼,才小心地喝了一口。
母親關心地問道:“小冰,是不是工作上不順利?”
季冰連忙說:“沒有的事!工作好着呢,老闆也挺看重的,就是覺得我太辛苦了,所以讓我回來休息,過兩天還要回去的!”
母親連連點頭,接着問道:“那就好!對了,你上次說的那個同事小夥子,怎麼樣了?”
季冰面色一暗,不由自主地說道:“他現在去了別的公司,我和他不是同事了……”
知女莫若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