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要做出來
簽字,看着她進手術室,手術結束後,站在監護室的窗外靜靜的看着。
“……我一直跟着她,就點根菸的功夫,這丫頭就一頭栽下去,像是故意的……”
“不怪你。”嚴施的聲音極冷,讓傅楷害怕。“回去休息吧!”
縮縮脖子,拍拍他肩膀,“我想只是意外,大夫不是也說沒有生命危險了嗎!別太擔心。”
嚴施點點頭,卻還是一動不動的站着。
病牀上的小人幾個小時前還活蹦亂跳,可是此刻,悄無聲息的躺着,白色的紗布包裹着整個頭顱,左臂上打着石膏,“……像是故意的……”
大手貼上玻璃,描繪着她的輪廓,“別讓我知道你是故意的,不然,我總是會讓人給你陪葬。”不管爲了誰,他不允許她的“故意”。
站在嚴施身後的傅楷,看着玻璃上映出他詭異的笑,頓時覺得脖領子鑽進一陣寒風,這是第一次見他這般笑,笑的人——不寒而慄。
……
手術後的二十四小時內溫寶都在監護室,就算是醒過來,也是沒有意識的。
直到第二天,醫生簽字讓她轉入普通病房。
嚴施跟護士一同擡她上牀,護士離開後,溫寶轉醒,靜靜的看着他,然後沒有情緒的別開眼,似乎在想什麼,微微皺着眉頭,牽動傷口,疼的嚶嚀出聲。
“你從天橋的階梯上跌了下來,摔傷了腦袋,手臂也骨折了,不過沒什麼大礙,你現在感到頭疼,頭暈,噁心都是正常,腦震盪,顱內瘀血……”
溫寶緩慢的轉過頭,看着眼前這個喋喋不休的大男人,神色越發的迷濛。
嚴施發現她的異常,住了嘴,眯着眼看她。
“……”
“……你……是誰?”
轟隆……嚴施感覺身子一晃,十指握拳,懷疑自己的聽力。
溫寶擡起沒傷的手,輕輕扶頭,“我的頭好疼,我怎麼會在這兒?你是誰?發生了什麼事……”
……
“你叫什麼名字?”醫生翻開溫寶的眼皮檢查,用英語進行簡單的詢問。
“Bobo……Bobo·wen。”溫寶換成英語回答。
“還記得怎麼出事的嗎?”
“不記得。”
“他呢,你認識他嗎?”醫生指着嚴施。
溫寶擡眼仔細的看着他,突然扶着頭大叫起來,“不認識,不知道,我的頭好痛,好疼……”
……
“病人似乎只是不記得最近一個月的事情,來英國讀書的情況、家裡狀況還有同學狀況她都記得很清楚,只有最近一個月的事情,她一點都不記得了。她顱內的淤血可能是導致她失去記憶的關鍵,但是我們並不建議她做手術,淤血一般會被吸收或者自己散開,到時候有記憶可能會自己恢復,也可能就徹底的忘了。當然,失憶除了頭部撞擊的關係,也不排除她個人的心理因素。”醫生合上病歷本子。
“什麼個人的心理因素?”
“這樣的案例有很多,當一個人極力想要忘記一些令他痛苦的事情的時候,他的身體會在一定程度上配合心理變化。”
“在芝加哥就有一個三十三歲的女人,沒辦法面對同時失去丈夫跟孩子的打擊,暈倒再清醒過來以後,將最近十年的事情全部忘記,認爲自己只有二十三歲。而她就是在二十三歲的時候認識她的丈夫的,也就是說,她把關於丈夫跟孩子的一切都忘了。”醫生從抽屜裡拿出一些案例,推給嚴施,“不過你也不用太擔心,這種心理疾病會隨着時間或者病人的情緒慢慢的恢復,不會影響他們的身體健康,換個角度說,只要不影響病患的生活,能忘記痛苦的回憶也未嘗是壞事。”
嚴施無聲的站起身,平靜的跟醫生道謝,可是眸子裡翻滾的洶涌卻泄露他的情緒。
忘記最痛苦的,溫寶,這一個月成了你最痛苦的回憶嗎?
病房裡的溫寶平靜的睡着,白淨的小臉因爲這場意外變得有些蒼白清瘦,眼下有着隱隱的暗影,她似乎睡得並不踏實,眉頭微微蹙着,小嘴也細細的抿着。
推開房門,蹲在她的牀邊。
白嫩的小手因爲點滴弄的青紫一片,握着她的手,嚴施心疼。
說好讓你*上我。
說好幫你忘了他。
說好開始認真地交往。
說好了太多太多,可是最後你卻忘了我。
……
“我該拿你怎麼辦,小狐狸。”
脣邊的笑意如常,溫和還有危險,嚴施習慣性的想去揉搓她的發,可是手指停在那白色的紗布上。
“我要想一想,好好的想一想。”
……
公寓裡因爲少了一個人變得異常冷清,然而此刻,不管是在哪裡,他都覺得冷靜,因爲那個丫頭不在身邊。
守了一夜,清晨她轉醒,嚴施才悄悄離開。
“嚴施,你打算怎麼辦?”傅楷有些擔心的問。
“不知道。”疲憊的揉揉隱隱作疼的太陽穴,閉着眼靠在沙發上,“若是你,你會怎麼辦?”
傅楷不語,坐到他身邊,皺着眉看他。這個人真的變了,短短的一個月,讓他似乎不是以前的嚴施了。他還是笑,溫柔的,危險的,讓人猜不透的,可是這笑容卻又跟以往不同。以前的嚴施,從不會說“不知道”。
這一場際遇,倒是劫難還是緣分。只怕溫寶的遺忘,正正的給了這個驕傲的男人一槍,正中心臟,讓他連思**小說 *WwW.*class12/考都混亂了。
*,到底有多傷?
“YY那邊的案子我來接手,保證給你一完美的end。結束後,我也要回國了。”
“真的要回去接手傳世軟件,你家那幾個叔叔會容你?”嚴施擡眼看他。
傅楷笑笑,“容不容都是家族企業,股份在我手裡,我怕他們不成!只是你……” 傅楷回國是早就定下來的,只是沒想到會碰上這個時間,多少還是有些放不下心。
“放心,沒事。”嚴施坐起來,拿起茶几上的文件丟給傅楷,“最後一單,都歸你了,我也要去紐約了。”
“那個丫頭怎麼辦?”
“讓她回國。”
傅楷震驚,“什麼時候決定的?”
嚴施笑容淺淺的,“剛剛。”說罷,站起身,往樓上走去。
“嚴施……”傅楷擔心的在他身後喊着。
嚴施沒有回頭,腳步停住,“還記得我說過會等她長大嗎?那麼我也願意等她記起我。”
“你這是在賭博!她若是記不起你呢?”
“不會的。”嚴施自信的道,擡步上樓。
臥室的牀上是她留下的兔斯基玩偶,牀頭櫃上是她買的香精蠟燭,浴室裡是她喜歡的水果味洗髮精,還有她的小紅點拖鞋……不會的,他不會給她記不起的機會。
“溫寶,我只是讓你去長大,不是讓你去逃避。”
拿起手機,撥給醫院,“這是Bobo·wen的家屬電話,請你們聯絡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