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嗯”裴宇連忙點頭答應。
“我們……”哪有蛋糕?正開口詢問,就見凌旭起身從小几上擰起一個白色的方形包裝盒。
“你——”裴琳看着蛋糕,愣愣的說不出話來?他知道今天是小宇生日?!
“這是我專門爲小宇準備的,我說我是你請來爲他過生日的客人,所以我們才玩了一個下午!”傾身湊到裴琳耳邊,低聲說道。
“你……怎麼知道小宇的生日?”裴琳確定自己被震撼到了。
“別忘了,我是他的主治醫師,資料上都有!”凌旭很沒形象的丟了個白眼給她,同時在心裡哀嘆:這個女人,有時候真是笨的可以!
裴琳嘿嘿的傻笑兩聲,“忘記了,確實沒想起來。”
“你怎麼會來給小宇過生日?我今天本來是買了蛋糕的,但是卻忘在了外面。”
“因爲他是你弟弟,所以我來看看他!”凌旭狹長的眸子閃着幽光,神色淡薄,語氣似真非真。
“……”裴琳微怔,這句話什麼意思?
“來幫忙!”不容裴琳細想,凌旭將一把彩色小蠟燭塞到了她的手中。
“噢”裴琳拿過蠟燭,便開始一根一根的往巧克力上插。
“哇,我要吃這個……”裴宇看到漂亮的蛋糕,兩眼立馬就亮了起來,嘴巴半張着,饞的口水都快流了出來。
市精神病院。
“裴瑤是你的女兒?”戴着口罩身穿白大褂的醫生掃了趙雪梅一眼,公式化的問道。
“是,她是我的女兒,我們都找了她好多天了,警也報了,尋人啓事也登了,沒想到她竟然是在這裡!”趙雪梅說着,已經是悲傷欲絕的模樣。
醫生見此,不禁同情的看她一眼,說道:“她是被警局送到這裡來的,來的時候就已經神志失常,我們根據警局提供的資料聯繫到她的家屬,你既然是她的母親,就去看看她吧!”
“精神失常……那我能不能帶她回家?她才十八歲,怎麼能一直待在這精神病院?!”趙雪梅完全不能接受裴瑤被關在精神病院的事實。
“趙女士,我理解你的心情。但是裴瑤你現在還不能帶走,警局送來的時候,說她和一樁人命案件扯上了直接關係,而且有可能就是殺人兇手,案件的調查還不明朗,裴瑤作爲生還者、目擊者和嫌疑人,她有義務協助調查。”醫生說完頓了一下,用飽含深意的目光看着趙雪梅,“倘若裴瑤真的喪失了自我意識,並且得到警局的許可,我們會允許她的家人帶她離開!”
“你……懷疑我女兒裝瘋?!”
“不,我們只是按章程辦事!”
精神病院的走廊上,來來往往都是一些瘋癲的精神病患者,時不時吼叫一聲,趙雪梅一路跟在護士走過去,後背驚起一身的冷汗。她完全無法想象,她的女兒會生活在這樣的環境下,瑤瑤到底經歷了什麼?!
“好了,這裡就是裴瑤的病房,她自從來到這裡就沒有開口說過話,情況嚴重的時候會做出一些自虐的事情,不允許任何人靠近,你是她的媽媽,她就算神志不清醒,也許潛意識裡還記得你,你可以試着與她溝通一下。”護士打開一扇門,嘆息一聲,對站在門口臉色已經呈慘敗一片的趙雪梅說道。
“瑤瑤……”趙雪梅顫抖着脣,半天才發出聲音。
裴瑤安靜的靠坐在牀上,眼神空洞的盯着白色的天花板,獨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一動不動。外界的聲音和刺激似乎根本傳遞不到她的耳膜和大腦,那種沉寂到極點的狀態,讓趙雪梅的四肢開始發涼。
“瑤瑤……我是媽媽……媽媽來看你了……”趙雪梅慢慢的走過去,努力讓自己的聲音平穩溫和,像是在誘哄小孩子一般。
裴瑤的眼珠機不可查的轉動了一下,又迅速的恢復到古井無波的空洞。
“瑤瑤……”看見完全對她沒有感覺的裴瑤,趙雪梅聲音哽咽,眼淚開始在眼眶內打轉。
走到牀邊,輕輕的坐下,伸手握住裴瑤放在被子上的手,溫柔的道:“瑤瑤,你看看媽媽好不好?!”
裴瑤似乎有了一點感覺,慢慢的轉過頭來,視線呆滯的看向趙雪梅,想要分辨眼前的人究竟是誰?!
“瑤瑤,你認出媽媽了?”見裴瑤扭過頭來,趙雪梅立即驚喜的叫了一聲,激動的抱住她。
被迫被抱緊的裴瑤依舊沒有什麼情緒,但是藏在被子中的手,微妙的移動了一下,悄悄在趙雪梅的衣服口袋裡放了一張字條。
“啊——”裴瑤猛的嘶叫一聲,幾乎是發狂般的將趙雪梅推開。
趙雪梅沒料到裴瑤突然發狂,身子往後一仰,不受控制的跌到了牀下。
“啊……啊……”接着就是裴瑤一陣尖銳的嘶叫,抱着自己的腦袋開始撞牀頭的牆壁。
“怎麼,又發病了嗎?!”外面迅速進來了一男一女,兩人強勢的將裴瑤按住,制止她持續的自虐行爲。
“醫生,怎麼……怎麼會是這樣?”趙雪梅的眼中,眼淚撲簌簌的下落。
“趙女士,她一直是這個樣子,今天的探視時間已到,你還是改天再來吧!”醫生擡手看了下時間,說道。
“她是我的女兒,我看她還需要計時嗎!?”
“對不起,這是我們的規定!”
……
出了精神病院,上了車子,趙雪梅扶額,暗自一聲長嘆,趕緊掏出口袋裡的字條看了一遍,臉上的表情漸漸變的柔和精明起來。
她就知道,瑤瑤肯定沒事的。別擔心,媽媽一定讓你儘快從裡面出來!
手術室的紅燈持續亮着,裴瑤安靜的坐在手術室外的長廊上等待。手心裡不斷滲出的冷汗,說明了她的內心並不如表面那般的平靜。
今天,是裴宇手術的日子。
手術室內,凌旭被一身消毒手術裝備包裹的只露出一雙眼睛,手上鮮紅一片,工具來回的在他手中流動,旁邊的護士,跟着他的步驟完美的配合着。
切除完整個受體病變心臟,留下心房後壁及4根肺動脈開口,上腔靜脈根部剪除,下腔靜脈留部分右心房組織。
然後植入供體心臟,開放主動脈,停機,關胸。
時間一點點的流逝,手術的過程和結果近乎完美。
裴宇被送出手術室的時候,凌旭鬆了一口氣。
“天啊,今天的病人是什麼來歷?竟然讓我們的院長親自操刀!”看見凌旭離開手術室去做術後清理工作,護士們迅速聚集在一起談論起來。
“是啊,是啊,你沒看見,今天院長做手術的時候,真的是前所未有的認真,而且,這次的手術,真是的prf!不愧是我們名揚中外的院長大人!”
“管他是什麼病人,總之,能跟院長大人一起共事,纔是最完美的!”
“好了,少說幾句,凌院長的私事不是你們能議論的!”
護士長髮了話,幾位交頭接耳的護士立馬安分,迅速開始整理自己手頭的東西。
“小宇以後都沒事了?”裴琳有些暈乎乎的,這一刻她可是想了好久,終於等到了這一天,她卻又不敢相信了!
“是真的,等他康復,他的身體就不會那麼虛弱了。”凌旭倚在牆上看着裴琳,動作慵懶而隨性,整個身子沐浴在暖暖的夕陽下,給他的輪廓鍍上了一層金色,配上他完美的容貌和修長的身形,真實而又虛幻。
窗外璀璨的燈火漸漸暗淡,夜色漸濃,整個城市從喧囂中靜謐了下來。黎聖睿推開房門的時候,屋內靜悄悄的,大廳的窗紗沒有拉上,月光透過落地窗淡淡的灑在室內,雖不明亮,可也足夠他看清室內所有東西的輪廓。
裴琳今天從醫院回來,他是知道的。晚上應酬結束後,他沒有回主宅,也沒有迴應炎彬去酒吧的邀約,心裡也許一直有那麼一個聲音提醒着他,讓他回來,回來看看這個小東西。
一向理性果斷的他,竟然被這個女人擾亂了心神。他開着車去了醫院,又愚蠢的醫院門口等着她出來,可恨的是,她出來了,但是卻上了凌旭的車,看着他們有說有笑的樣子,自己的心裡燒起一股無名火來,最後,竟然尾隨着他們回到了這裡。
裴琳下了車,笑語嫣嫣的對凌旭揮手告別,然後轉身上樓,看着他們之間的互動,他的心裡卻有種憋悶的感覺。這女人是誰啊?明明是自己的女人,爲什麼現在他倒像是見不得光了,而那個小女人和凌旭,倒是正大光明的同進同出,這是什麼狀況?!
裴琳上了樓,凌旭卻徑自朝自己的車子走來。他笑笑,只好下車,凌行雲的兒子,果然不凡,就算走的不是那條道,警惕心也是相當強的,被他發現也不算稀奇!
凌旭只對自己說了一句話:“如果她過的不快樂,我會帶她離開!”
他的語氣輕描淡寫,簡潔明瞭,似乎只是在陳述一個事實。
而自己,竟然也雲淡風輕的說道:“你太老了!不適合他。”
也不知道當時說這句話是賭氣還是挑釁。
果然,凌旭只是無畏的聳聳肩,轉身離開。
凌旭走後,他回到車內,一直坐到凌晨時分,想了很多,最後還是決定回來看她。這個女人是自己的,誰也休想把她帶走!
黎聖睿來到裴琳的房間,扭亮了牀頭燈,藉着微弱幽暗的光線打量着牀上的女人。
她嬌小的身子躺在牀上,側身而臥,白嫩的小臉一片平靜,緊閉的雙眼間誘人的睫毛微微垂落着,看上去似乎好夢正酣。有些沒心沒肺的樣子,哪裡像他那般的煩躁糾結,走不出混沌的思緒!
他有些恨恨地看着她,暗想她到底是放得開,睡的香甜無比。那天他對她惡語相向,又將她一個人放進出租車,本想着要她好好反省反省,想通後給自己打個電話認個錯,態度好的話,他還會真的爲難她不成?!
而她倒好,這些日子自己不來看她,倒真像是如了她的願。每天安安靜靜醫院家裡兩頭跑,自從裴宇做完手術,她就越發的怡然自得了。
這個死女人,還真是沒心沒肺的可恨!
他伸手,食指撫摸上她的脣,重重的碾了碾。她唔了一聲,頭動了動,躲閃了一下,然後抿了抿脣瓣,眉頭輕輕的蹙起,一個翻身,換了個仰面朝天的姿勢,繼續她的美夢。
這一翻身,夏天蓋的那種輕柔的蠶絲薄被便輕易的隨她的動作滑落了好幾分,瑩白如玉的肌膚既刻顯露了出來。
他的眼中,猛地竄起一簇火花。
她此刻身上穿着的睡衣,顯然是那天自己帶着她去買的,乳白色的真絲面料,斜襟腰間繫帶的。這布料本就柔滑,隨着她睡覺翻身的動作,一邊的領子頃刻就滑了開去,露出了一側圓潤美好的肩頭,以及,兩條優美纖巧的鎖骨。
他看着,喉嚨有些乾渴起來。
她穿着他給她買的睡衣,嬌美撩人的躺在牀上,如今更是一派天真無邪、任君採擷的模樣,這個畫面深深的刺激着他的感官,讓他隱忍的浴火開始燃燒。
她在睡夢中可能感受到了強烈哧裸的注視,皺了皺眉,含糊的咕噥了一聲,拿手在臉上揮了揮,緊接着又翻了個身,卷着被子,將自己包了起來。側臥着,背對着黎聖睿。
烈火熊熊的在體內燒了起來,他開始解襯衫的鈕釦。
裴琳大概是感覺到了涼意,開始無意識的伸手,去拽被子蓋住自己的下半身,兩腳蹬着幫忙,似乎想要將被子勾過來。
當那兩腿夾着被子往自己身上蓋的時候,黎聖睿的雙眼立刻紅了起來,恨不得那腿此刻、現在夾住的是自己的腰!
自從小宇做術前準備開始,她的神經就一直緊繃着,對自己這個決定的擔心,對手術效果的擔心,還有對這個男人的迷惘,都困擾着她的神經,將近一週的時間,都沒怎麼睡好覺。好不容易小宇的手術成功,她終於可以鬆口氣、睡個好覺,實在不喜歡現在被外界所打擾。
似是感受到了烈火般的視線,裴琳睜開了眼。
看到一副馬上就要撲過來吃掉她的黎聖睿時,她怔住,雙眼定定的看着他。這個男人這個時候跑來找她做這樣的事,是要羞辱她嗎?!
“這幾天爲什麼不給我打電話?!明明是你錯了,我稍稍教訓一下,你還使起性子來了!”黎聖睿冷哼,手肘撐在牀上,與她肌膚相貼,斥責道。
裴琳眨了眨眼,垂下眼,沒有說話。那樣便是小小的教訓麼?可是,他的教訓,卻真的很傷人。
看見她一副無言委屈的模樣,黎聖睿的眉頭皺的更糾結了,一手擡起她的下巴,強迫她看着自己。
“裴琳,你應該知道你是誰的女人!”黎聖睿深深的看着她的眼,似乎要在她眼中打上烙印一般,“你是我的女人,所以我不希望有人覬覦我的東西,更不希望,我的女人主動的跑去招惹別的男人!”
“以後離魏韶、凌旭那些人遠一點!”他的拇指在她的下巴上摩挲,語氣隱隱有些酸味兒。
“這次的事,我就不跟你計較了,以後要乖一點。”狠狠的瞪了她一眼,似警告似威懾似寬恕,話終於說到了重點。
“凌旭是我的朋友,他幫了我很多,我是個人,不是一件物品,我從來沒有做過對不起你的事。”裴琳看着這個男人,認真的說道。
“你不需要別的男人幫忙,你有什麼事是我辦不到的?我是你的男人,你應該依靠我,信任我,有什麼事應該第一時間想到我,而不是別的男人,就算是欠也只能欠我一個人的!”他冷聲不屑的哼道。
裴琳眨眨眼睛,心思翻滾着,就是因爲欠了你很多,所以,我在你面前永遠都是卑微的那一個,如果可以,我真的不想欠你一絲一毫!
黎聖睿見他不說話,惱怒的低頭狠狠在她脣上咬了一下,冷聲問道:“我說的話,你記住沒有?!”
裴琳點點頭,‘嗯’了一聲。自己現在還是他的女人,該乖巧的時候就要乖巧,她現在並不希望跟他再發生什麼衝突,就這麼平靜的生活便好。等小宇的身體好了,她也是時候離開他了!
這個男人身上的光環太耀眼太灼熱,就算有‘飛蛾撲火’的決心,她也不想去做那隻可憐的飛蛾,用自己短暫的生命和熱情,去企圖得到這個男人施捨般的眷顧。
“你先下來!”她不太舒服的扭了扭腰。
-本章完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