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以楓儘量控制自己不要發怒,但聽到洛佑翼這樣有意挑撥的話還是止不住心中的怒氣勃發。
“就算是這樣又怎麼樣,你不懂得珍惜她,黎向晚已經決心要離開你,跟我在一起,我愛她!”
洛佑翼笑了一聲,勾起眼角,輕聲問了一句:“那她也愛你嗎?”
顧以楓沉默了。
他愛她已經是在肯定不過的了,但她呢?她也愛他嗎?
洛佑翼的話一字一句的敲擊着他脆弱的自信心,顧以楓怔忪了片刻,才冷冷道:“這與你無關。”
他大步走上前,冰渣子的聲音從牙縫裡擠出:“現在,我要帶她離開,還請洛先生放開我的未婚妻。”
洛佑翼向後靠去,顧以楓迅速卻不失溫柔的小心的將熟睡中的黎向晚橫抱了起來。小女人此刻窩在他的胸口,睡的出奇的沉。
“你知道她有做噩夢的毛病嗎?”洛佑翼突然出聲問道。
顧以楓挑眉等待他的下文。
洛佑翼接着說:“我想她應該已經很久沒有好好睡上一覺了,不過,她只有呆在我身邊才能真正的安穩的睡着。”
顧以楓抱着黎向晚轉身就走,今天他在洛佑翼這裡嚐到了太多的挫敗。
剛走到門口處,身後忽然又傳來男人幽幽的聲音:“不知道她最後會選你,還是我呢?”
顧以楓的腳步有一瞬間的停頓,抱着黎向晚的雙手緊了緊,然後頭也不回的離開。
‘砰’的一聲,房門被男人大力的關上。
房間內只剩下洛佑翼,嘴角的笑容倏地消失。他下牀走到落地窗邊,緩緩撩起白色的窗紗。
瞳眸凝視着樓下,顧以楓輕柔的將黎向晚放在副駕駛座位上,然後關上車門,自己又到駕駛座,開車離開。
銀灰色流線型跑車消失在無盡的黑暗中,站在窗邊的洛佑翼黑眸中倏地閃爍着陰鷙的璀光。
洛佑翼是精明的,甚至可以說在對待男女關係上,絕對是有一套的。
他知道黎向晚是怎麼也不會親口對顧以楓說出自己現在還喜歡他的事實,她現在已經懷了他的孩子,她肯定覺得自己已經沒有資格了。但是她這樣做,卻給了他機會。
他刻意製造出黎向晚心中愛着他的假象,他刻意用模棱兩可的話在顧以楓的心中埋下不安定的種子。
驀然,洛佑翼緩緩笑起,如致命罌-粟:“你不該揹着我勾-引其他男人,更不該意圖想從我的身邊逃走。這輩子,只能我拋棄你,你無權選擇其他男人!”
*
頭痛欲裂,黎向晚緩緩睜開眼睛。天已經露白,她被照射進來的陽光刺了眼睛,趕忙用手遮擋。當她慢慢的適應了這樣的光線後,同時也看到了站在牀邊,背對着她的高大的男人。
黎向晚輕輕眨動着雙眸,眼睛裡還有着霧氣和迷茫,但那模糊的身形卻是她熟悉的。
她輕喚:“楓。”
聞言,顧以楓沒有轉過身,而只是微微的側顏,朝陽透過窗紗,將金燦燦的光芒照灑在他的側顏,俊美無儔卻沒有沾染上一絲暖意。
“我怎麼會在這裡?”黎向晚最後的記憶還是在洛佑翼的辦公室,隱約她記得自己喝完那杯茶水後,就什麼都不記得了。
顧以楓沒有回答,而是突然問道:“你有做噩夢的毛病?”
黎向晚微怔,疑惑他是怎麼知道,這件事她從沒對別人說起過。不過她還是點點頭:“是,很早之前就有了。”
他又問:“在昨天以前,你沒有睡過一個安穩覺嗎?”
黎向晚蹙了蹙眉,覺得這句話問的有些彆扭。但是昨晚確實是她睡的最沉的一個晚上,沒有噩夢,一覺到天亮。
她老是的回答:“恩,我也不知道爲什麼昨晚會睡得這麼沉。”
聞言,顧以楓背對着黎向晚的雙眸緩緩的閉上,沒有讓其中的一絲絲情緒流露出來。須臾,他才轉過身,揚起只有在面對黎向晚時纔有的微笑。
可是在下一秒,在他的視線停留在黎向晚的頸項時的那一刻,笑容倏地僵凝在臉上,眸中頓時閃過一抹黯然。
黎向晚看着顧以楓,隱約覺得今天的他很不對勁。揚起臉,她疑惑的問道:“楓,你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
黎向晚揚起頭,卻讓她的纖細的頸子更加暴露在顧以楓的眼前。那個類似吻痕一樣的紅紫,印在她白皙如雪的肌膚上,格外的明顯,也格外的……刺目。
顧以楓別過頭,不再看她。但是垂放在身體兩側的雙手,死死的緊握成拳,任憑指甲陷進掌心,用那微微的刺痛,掩蓋心頭上傳來的痛楚。
深呼吸,他說出一個決定:“晚晚,今晚我要離開了。香港的工廠出了問題,我要儘快趕過去解決。”
這是他思考了一晚上的結果。
其實,香港那邊的工廠一個星期前就希望他能過去,但是當時他剛把黎向晚接到別墅,他要忙着Valve的合作,又要照顧她,而更重要的是,他不想離開她。
但是經過了昨晚,他想了許多。
黎向晚對他的感情迄今爲止也許並不是愛,也許只是喜歡,亦或者只是好感。她極其的缺乏安全感,卻也極其的渴望男人的情感。和他在一起,她是不是被洛佑翼冷落的久了,想要報復洛佑翼,或者只是爲了從他這裡尋找溫暖和愛,他已經不確定了。
毋庸置疑,不管她對他是哪一種感情,他都可以毫無保留的愛她,寵她。可是,他不確定在另一個男人,尤其是她法定意義上的丈夫,也想給予她這種感情時,她是不是可以毫不猶豫的選擇他,他一點把握也沒有。
他已經不是以前的他了,在愛情面前,他已經先失去了主動權,現在就連自信也都快要消失的無影無蹤。
所以,他需要一些時間調試,需要一些時間建立自信。所以,他決定離開一陣子。
黎向晚靜靜的看着男人許久,若有所思。然後將一雙美眸垂下,輕聲問:“你會去多久?”
顧以楓說:“不知道,解決了問題就應該回來。不過我不能確定會留在那裡多長時間。”
黎向晚點點頭,什麼也沒說。
空氣中,除了清晨清爽的花香和綠葉的香氣外,還瀰漫着壓抑的安靜。
過了很久,顧以楓轉身向黎向晚溫柔微笑:“時間還很早,你再休息一下。我先去公司了,晚上可能不會回來吃飯。”
黎向晚還是沉默的點頭。
顧以楓的黑眸微微停在黎向晚的身上,然後移開:“那我走了。”
“好,路上小心。”
毫無意義的對話,顧以楓在心裡輕嘆了一聲。
他離開後,黎向晚才緩緩的擡眸,將視線停在了已經關閉的門板上。
她不知道昨晚發生了什麼,但她感覺的出來,顧以楓對她變得冷淡了許多。
又或者,是在躲她。
閉上有些乾澀的雙眸,黎向晚蜷縮起身體,將頭埋在雙膝緊緊地抱住自己。
但是不管是哪一種,她都沒有資格要求他留下來不是嗎?
儘管她現在那麼想擁有他的一個擁抱,儘管她現在還因昨天而心中微微害怕着。
暖暖和煦的豔陽依舊毫無保留的將它的光輝灑下大地,但她卻冷的幾乎簌簌發抖。
在最需要安慰和溫暖的這個早上,她,依舊還是一個人。
*
洛氏集團總裁辦公室,落地窗前此時正站着一個身材高大的男人。
咚咚咚——
金火推開門走了進來,在看到落地窗前那個優雅帶着威嚴的背影,恭敬的稟報:
“老大,Valve破產的消息我已經通過官方發佈出去了。明天應該就會在商界造成不小的轟動,已經有媒體開始在聯絡我們要採訪您,不過我都回絕掉了。”
洛佑翼沒有說話,深邃的眼眸始終望着窗外,好似那裡的景色格外的吸引他一樣。
收購Valve這樣的大公司導致明天以後商界的會形成巨大的變動,他卻一點也不在意。
金火接着彙報:“老大,王董事剛剛送來消息,他的婚期已經定下來了,希望您一定要到場。”說完金火也蹙眉,那個王董事不過是娶一個小三做姨太太而已,居然興師動衆的大擺酒席,還好意思邀請他們總裁參加?
洛佑翼低笑了一聲。金火趕忙抽回思緒,等着老大發話。
洛佑翼端起手中的紅酒,輕啓薄脣輕啄了一口,明顯的幸災樂禍:“王洛常那傢伙還是要娶那個情-婦。金火,將時間抽出來,王董結婚我怎麼能不參加呢?”
“是。”
“還有事嗎?”
“呃……”金火欲言又止。
“說!”
“是……是這樣的,今天早上我派去跟蹤監視少奶奶顧總的人回來稟報,說顧總今早突然離開了顧家。”金火有些疑惑的回稟,看樣子少奶奶跟那個顧總明顯是鬧矛盾了。
不過看洛佑翼的臉色,似乎並不意外。
他們老大果然是神人啊,連這個都在他意料之中。
“哼,我就知道,她跟姓顧的感情也不過如此!”洛佑翼冷哼一聲,不以爲意的說。
“老大,難道是你搞的破壞?”金火沒經過大腦的話語,就這麼迸了出來。
話說出口,他才發現有問題,連忙改口:“呃,老大,我的意思是說,少奶奶背叛你跟那個顧總偷偷往來,活該是這個結果。”
“行了,你不要多解釋!給我找人繼續盯着他們!”洛佑翼陰沉着臉吩咐。
“是的,老大!”金火點頭,退了下去。
*
香港。
一家夜總會的VIP包廂內,幾名看起來就像是商業翹楚的男人坐在一起,其中唯有一名男人最爲顯眼。他安靜的坐在那裡,卻有着讓人無法忽視的優越感和氣勢,領帶已經被他拉到胸際,墨發碎碎的有些凌亂的隨意搖擺在男人光潔的額頭,劍眉下面,是一雙有些冷峻卻深邃幽暗的黑眸,在房間裡這樣昏暗的光線下,閃爍着熠熠奪目的光華。
一名禿頭男人舉起酒杯:“來來來,顧總裁第一次來到香港,真是我們的榮幸啊。今天我們一定要讓您見識一下香港的夜生活,絕對一點也不比你們美國差!”
幾個人也跟着附和起來,紛紛舉起酒杯。
顧以楓這次到香港帶來的助理不時偷偷觀察老闆的臉色,自從那天來到香港後,顧以楓的臉色一直就是冷冷的,比之前更甚。
今天本來是來談這筆訂單的,可是方城集團的這幾個老鬼絕口不提合約的事,吃晚飯又提議來夜總會消遣。顧以楓反常的沒有拒絕,但助理卻知道這已經是老闆的極限了,這幾個老鬼再這麼鬧下去,恐怕誰都不好收場。
這時,衆人全部等着顧以楓舉杯,可他卻穩若泰山的坐在那裡,姿態高貴傲然,絲毫沒有理他們的意思。
幾個男人面面相覷。
“顧總裁這是不是不給面子啊。您好不容易纔來一趟,我們這是想好好地招待您。”禿頭接着開口。
顧以楓冷眸一掃,禿頭竟奇異的身體打了一個顫。
他這才緩緩地開口:“方先生對於這筆買賣有什麼要求儘管提出來,如果不是和生意有關,恕顧某不能奉陪。”
周圍,頓時冷了下來。包房內的空氣和外面的喧鬧幾乎形成了強烈的對比。
這時,一箇中年男人伸出手擺了擺,之前的禿頭趕忙退到一邊。原來這人才是方城集團的董事長。
這裡在場的每一個人,隨便一個人都比顧以楓要大幾旬,也是商場上打滾的老前輩了。但他們在顧以楓的面前卻總是有些擡不起頭來,震懾於他散發出來的冷凜的氣勢。
不過對於顧以楓的不禮貌,方慕堔一卻並不惱怒,其實他今天安排了這麼多,無非是想觀察顧以楓究竟是個什麼樣的人。因爲,他還有一個更加重要的目的。
方慕堔一老謀深算,緩緩開口:“顧總裁不要急,待會我要先給你介紹一個人。”
幾個老鬼對視了一眼,然後隱隱有着笑意。
顧以楓冷冷望了一眼方慕堔,不曉得他在搞什麼鬼。
突然,包房的門被打開,所有人的視線都轉移到門口。
一名年輕的女子站在那裡,二十五六的年紀,看起來比黎向晚要大一些。一頭嬌俏的短髮,有幾縷劉海被她挽在耳後。利落清爽的淡藍色套裝穿在身上,玲瓏有致的身材一覽無遺。再加上眉梢的那股女人獨有的風韻,清麗的明眸明亮動人,微揚的嘴角有着成熟女人的自信和精明。
隱約察覺到什麼,顧以楓的眼神更黯,神情更冷了。
多話的禿頭又開口說話:“呀,方小姐今天竟然穿裙裝了,看來可真是費了心思喲。”
被稱爲方小姐的女人瞥了禿頭一眼,然後卻將視線轉到沉默的男人身上。
剛剛撞進顧以楓黝黑的眸底,方怡靜心裡倏地異常迅速的狂跳了起來。但是不愧是方城集團的千金和未來接班人,方怡靜比一般的女人要更加大方一些。她衝顧以楓點了點頭,然後紅着臉坐到了自己父親的身邊。
看着自己一向開朗得像男人的女兒今晚這麼矜持,方慕堔也知道自己的決定是對的。
他向顧以楓介紹:“顧總裁,我跟您介紹一下,這個是小女方怡靜,現在也是方城做總經理。”
不管多不高興,禮數還是應該有的,顧以楓向方怡靜點了點頭,就算是打過招呼。
那看向自己的黑眸猶如夜晚的銀河,一望無際,方怡靜生平第一次臉竟然紅了。
“顧總裁,我有個不情之請,不知道您能不能答應。”
顧以楓沉聲:“請講。”
方慕堔拉過女兒的手放在手心慈愛的輕拍着:“顧總裁,我人老了,除了方城是我的*之外,我就這個怡靜這一個女兒。雖然怡靜能力出衆,絲毫不比那些商場上打拼的男人遜色,但一個女人最重要的就是找一個好人家,嫁過去。顧總裁年輕有爲,短短三年就爲顧氏打下了半壁江山,我想無論是方城還是怡靜需要的,都是像顧總裁一樣的男人。”
方慕堔的話很明顯,無非就是要和顧以楓商業聯姻。
因爲Valve的破產,間接性的重創顧氏。所以他纔在這個節骨眼提出這個計劃,方城雖不及顧氏那樣的大公司,但在香港也是數一數二的財團。和他們聯姻只會對顧氏有利。更何況現在傳言顧氏已經不如前些日子那麼的堅固不催了。
可是,方慕堔卻錯估了顧以楓。
驀然,顧以楓緩緩的開口:“我想顧總找錯人了,我已經有未婚妻了。”
方慕堔的臉色一沉,方怡靜也在這時擡眸看向顧以楓,只見那個英俊非凡的男人只是冷冷的看着他們,那種感覺好似他是一個旁觀者,正在看着他們這一羣小丑在唱獨角戲,那樣的神情讓她心底升起了濃濃的挫敗感,但同時卻更加爲眼前這個男人的魅力所着迷。
方怡靜倏地開口:“據我所知,顧總裁好像有一位青梅竹馬的未婚妻?。”
聽到方怡靜有些輕蔑的口氣,顧以楓危險地眯起了雙眸:“沒錯。”
方怡靜高傲的微揚起了頭:“那我請問,顧總的未婚妻背後有對顧氏很有利的身家背景嗎?”
有利?先不說黎向晚早已不時什麼千金大小姐,單單洛氏財團近日對他頻頻動作來看,怎麼也不像是有利吧。所以,答案很明顯。
顧以楓回道:“沒有。”
聞言,方怡靜的臉上緩緩露出了自信的笑容,她說道:“照這樣看,顧總裁的未婚妻不僅沒有一個可以和顧總裁門當戶對的身份,不能幫助顧氏,而且傳言還是一個水性楊花的女人,好像和其他男人還有不可告人的關係。顧總裁是聰明人,怎麼能不知道哪個選擇纔是對自己有利的呢。”
說完,她的視線落在高大俊美的男人的身上。
但顧以楓卻只是用那一雙高深莫測的黑瞳冷冷的睇着她,良久,她的心幾乎都要被男人的表情駭的無法跳動,但表面上還是保持冷靜和一名未來當家主母的優雅高貴。
倏地,男人的脣角緩緩勾出一抹淺淺淡淡的弧度,方怡靜看得更癡了。
收回笑容,顧以楓站起來,對着衆人尤其是方慕堔和他的女兒說:“還勞煩幾位前輩操心了,不過晚輩自己的事我自己心裡清楚。沒錯,黎向晚沒有好的家世,長的也不算最漂亮的,但是卻有一點讓我無法娶令媛。”
方怡靜急切問道:“哪一點?!”她就不相信自己會輸給一個什麼都沒有,什麼都比她差的女人!
顧以楓冷冽的臉上,煞那間劃過一抹溫柔:“我愛她。”
說完,在衆人還未反應之前,男人已經邁開長腿離開。
方怡靜愣了一愣,趕忙追了出去,衝着男人的背影喊道:“顧以楓,我不會就這麼放棄的!”
顧以楓沒有回身,就連離開的腳步也沒有一瞬間的停頓。
方怡靜咬着脣,一雙美眸晶亮彷彿是下定決心般的堅定的看着男人很快便消失的背影。
“顧以楓,等着吧,我一定會追到你的!”
*
清晨,陽光細細碎碎的透過窗外大樹嫩綠的枝椏緩緩地透射進來,猶如碎鑽般的光芒投射在臥室內大牀上的黎向晚精緻的小臉上,使她看起來飄然如仙子,身上散發着比那陽光還要純淨無暇的美麗。
羽睫輕輕眨動,隨之一雙幽然炯黑的雙瞳緩緩地睜開。黎向晚輕眨了幾下眼睛,看向窗外,原來已經是早上了。
她不知道昨晚到底是什麼時候睡着的,只是知道自己等了顧以楓一夜他都沒有回來。
手中,依然還握着昨晚遲遲沒有撥打出去的電話,壓得手心微微有些痠痛。
隱隱的,眼角滑過一絲落寞,黎向晚從牀上爬起來走向浴室。
不一會兒浴室便傳來嘩嘩的水聲,並且持續很久。
即使昨晚她是洗過澡才睡的,但是她總能覺得洛佑翼留在她身上的味道一直沒有散去。
她認真而又執着的清洗着自己,一遍又一遍,好似這樣就能將那個男人留在她心上的傷口一併洗去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