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看勝敗,她家兒子做得非常好!
這些,都是許南川的功勞,他教導兒子總有他自己的一套方法。
沒有媽咪在,有這麼多替代者,elvira姐姐,想必就是她了,是許南川訂婚的對象,慕向惜雖然臉上沒有表現出來,可是心裡卻琢磨了很久很久的時間,開車帶兒子去吃飯,然後去了他們以前最愛的那個公園,兩個人一起坐在許轉的木馬上,一前一後,笑語不斷,不亦樂乎!
在冰場溜冰的時候,城城不小心用冰刀劃破了她的小腿,頓時鮮血如注,工作人員爲她消毒之後提議她去醫院,慕向惜看傷口不深根本不妨事,就隨意的包紮了一下,帶着城城離開了,看小傢伙滿臉愧疚之色,她趕緊安慰他,“寶貝,媽咪真的不痛的,只要城城寶貝笑一個,小生甘願上刀山下油鍋,都在所不惜!”
她直着脖子學武俠小說裡的經典臺詞,小傢伙終於笑了。
看着停車場裡安安穩穩停靠在那裡的紅色甲殼蟲,城城尖叫,羨慕崇敬的眼神看着她,“媽咪會開車了?”
“是啊,這車喜歡嗎?”是上官擎早就爲她準備好的,既不會太招搖,又很適合她這種單身人士開。
“我現在也會開的哦。”城城難得的炫耀,慕向惜笑得寵溺,“真的?”
“是啊,爹地教我的。”
“好厲害!來,親一口!”說着,她就將嘴巴湊了過去,這已經是今天的第N個吻了,城城終於忍不住了,滿臉通紅的抗議,“媽咪,我是男子漢了,在同學面前可不能亂親哦!”
雖然還處於稚氣未脫、仍在父母面前撒嬌的年齡,但是小孩子的微妙心思,慕向惜向來把握得很好,所以,她滿口應承,“放心吧!媽咪曉得!今天這不是初次見面嘛,大家親親沒關係的!”
“好!”
眼見那白色的別墅浮現在面前,歷經風雨的洗禮,它還嶄新得猶如初見,高貴又疏離,她放緩了車速,撥通了許文泰的號碼,語氣平靜的說,“爸,我把城城送回來了,嗯,不進去了,下次我專門來拜訪你們二老,上次寄過來的頭痛藥媽媽吃得效果還好吧,好,那就好,我這次又帶回了一些,到時候給你們一併送來!”
遠遠的,許文泰那依然頎長的身影出現在了門前,慕向惜心裡五味雜陳,這幾年雖然跟他聯繫得最多,但是卻也不是什麼都說的,總有一些話是他們都不願意觸及的,他體諒她的難處,她也懂得他的包容和隱忍,一個男人,他始終堅信,愛一個人會卑微到塵埃裡,然後開出花來,很難,他卻做到了!
他用他的愛感動了一個曾經犯錯的女人,結婚數十年之後,他贏得了愛人的心,兩個人過着平靜又充滿着懺悔的生活,而她這個受害者呢?
三年之後,似乎也不再那麼執着了,過去的,她可以淡然提起,卻不願意深談!因爲確實……無話可說,只是徒惹不快!
一切事情一些人,再也回覆不到從前了,她不再心存希冀,可是心裡每每想起,卻還是會難過一陣子,失去了的他,還可以再要回來嗎?她不知道……
車子停靠在路邊,她先行下去,再走到兒子這邊,體貼的護着他下來。
許文泰蹲下身跟城城擁了一下,示意門衛帶他回去,小傢伙一步三回頭,可憐巴巴的問,“媽咪什麼時候回來跟城城一起住?”
慕向惜心裡一動,“等媽咪工作的事情落定再說,好不好?”
“好吧。”雖然不是太如意,城城還是乖巧的點頭,走出幾步的時候又回頭叮囑她,“媽咪,那個傷口要記得換藥哦!”
許文泰低頭看向她殘破的裙襬,慕向惜無所謂的擺手,“小傷而已。”
“你的眼神……跟以前不同了。”他意味深長的看着她,慈祥的說
“看透了一些事情,想通了一些道理。”自然而然的,就會影響到心性。
慕向惜笑看他,幾年不見,他還是不變的儒雅和閒適,不變的俊逸瀟灑,多了生活的滄桑,鬢角也染上了少許的花白之色,往日略見一斑的鋒芒和犀利被生活和考驗磨礪得失去了尖銳的刺角,靜靜的,一個人,卓然而立,眼睛中靜靜的溫潤的感情流淌者,周身的每一絲空氣都激盪着最寶貴的深沉靜謐之光……
跟這樣的人站在一起,慕向惜想到了一句話,水深水渺處,心擬人生路。
他以一種包容的姿態面對他所經歷過的種種,他有過掙扎,他所付出有時也不是他真正意願的表達,最美麗的圖案來自於最困難的開始,他的心從一而終,她深深的敬佩他!
“小惜,有什麼需要我幫助的,儘管開口。”
“一定。”
日後的事情,誰也說不準,她現在不再像以前一樣一口拒絕,她知道自己遲早有一天會遇到困難的,所以,多一份幫助對於她來說,是好事!
想到這裡,慕向惜不由得頗有感慨,“爸,你告訴我的那句話,我還記得……”
他擡頭看她,略帶疑惑,她緊抿着脣,低首,笑容忍不住的從雙頰漾出,心情出奇的好!
“您說,小惜,對自己好點,因爲一輩子不長,對身邊的人好點,因爲下輩子不一定能夠遇見,我想,如果可以,我會做得到!”時過三年,她依然清晰可記的這句話,不僅僅是他對她的勉勵,其實這句話也是他一直深藏在心中對自己的告勉吧!
“我相信!”
“告訴媽媽,我下次再來看她。”
他釋懷的一笑,“好的,路上小心。”
慕向惜揮揮手,上車的時候露出了小腿的白色紗布,他又喊住了她,面帶真情的擔憂,“小惜,傷口不要緊吧?”
“爸,我沒那麼嬌氣的!”她頗爲瀟灑的一甩頭髮,驅車離開了。
直到駛出百米之外,她還是能夠感覺到來自於別墅門口的那道目光的凝視,她一直都知道,羅安蓮,她一直躲在大門內側,那驚煌的目光,那愧疚的表情,就算她隱蔽得很好,警覺敏~~~感的慕向惜還是看到了。
三年來,她們之間沒說一句話,沒有寫過一封信,她早已原諒了她,但是要她當面笑嘻嘻的說沒關係,還是有些難度的,所以,心裡的感覺壓得她很煩躁,爲自己的膽怯爲自己的不夠爽利,她一時之間,竟然無法呼吸了!
她戴上大框的墨鏡,敞開車篷,任這帶着涼意的春風將她吹得臉皮生痛,頭髮也像是被風拔掉一樣,痛得鑽心,但是她可以大口呼吸了,胸口悶悶的難受也消失了,繞過一個急轉彎,夜色朦朧之間瞟到向她這邊駛過來的一輛如黑色閃電的轎車,多少年之後,他還是喜歡那一成不變的顏色,她的心‘砰砰’亂跳,是他!是他!
怎麼辦?怎麼辦?
她心急火燎!
雖然知道終究會見面,可是,她還是感覺自己沒有做好準備,頭髮被風吹得亂糟糟的,出來的時候精心化的淡妝也快被風吹沒了,裙襬也破了一大塊,如此狼狽的她該逃走嗎?不!她爲什麼還要逃,他們現在基本上什麼關係也沒了,可是,卻又比陌生人多了一層無法割斷的絲縷關係,是的,她不能逃!
她要坦然的面對他!
她要衷心的祝賀他!
訂婚典禮,他會給她發請柬嗎?如果她收到,她也是會去的吧!
她在心裡如此這般想得好好的,對!她一會兒就這樣做!絕對不能讓他看到她心裡的不安和痛苦,她要堅強!一定要堅強!就算車子裡坐着的還有他的未婚妻,她也要吞下淚水,笑臉以對!
想到這裡,她定下心神,踩了剎車……
眼睜睜的看着那車子越駛越近,緩緩的減速,然後,兩輛車子處於同一水平線,就算有那一層玻璃之隔,慕向惜還是能夠感受到他不變的犀利眼神,那樣的凝視,猶如三昧真火,會將她的**連同靈魂一起燃燒起來,她的心跳到了嗓子眼,喉嚨裡面撕裂難受,情緒激動翻涌已非筆墨非言語可以形容,無盡的感慨難熬之情滾動於胸臆,這一秒,猶如墮入地獄般難受,她真的願意拿她最珍貴的東西交換這一瞬間,千萬不要再重演,在他這裡,她還是太脆弱,脆弱得就連面對都會顫抖。
可是,接下來的畫面,並沒有如她所料,他的尊貴座駕帶着流動的閃爍的光離開了,就連那黑漆漆的車窗也沒有降下分毫,僅僅如此而已,與她擦肩而過,呼嘯而去……驟然捲起的漩渦和狂風讓她突然有了窒悶感,不由得打了個寒戰。
慕向惜冏了……
他連招呼也不跟她打?
就這樣走了?
久久的,她有些難以接受,她非常確定他沒有眼拙也沒有看錯人,她幾乎是沒有怎麼變化的,可是,爲什麼連一個照面都不肯給?爲什麼呢?
這不由得讓她懷疑,難道她真的是年輕不在,蒼老得讓他認不出來了?
天啊!
慕向惜懷着這樣上下不定的心情離開了,在家裡照了很大一會兒鏡子,最後確定是真的沒有什麼改變,這纔敢斷定,他已經決定將她忘記了!他現在對她是不屑一顧了!所謂只見新人笑不見舊人哭,他把全部心神都放到了elvira身上,自然就沒有了她的地位,不見面也不是什麼想不通的事情。
那天晚上,她想到很久才入睡,第二天一早就打開電腦查應聘公司的地址,卻悲催的收到三四封郵件,內容幾乎一致,就是該職位已滿,不需要她去面試了,她詫異的去網上看,招聘啓事明明沒有撤下!
一個念頭恍然間佔據了心神,她搖搖頭,不會的!絕對不會的!
她主動給對方打電話過去,耐心的詢問是不是在招聘,他們毫不猶豫的說是的,還熱心的問她的學歷和經驗,她簡單的描述了之後他們大爲開心,喜滋滋的說,直接來吧,面試也不用了,明天來上班,然後,等她雀躍的報上姓名之後,那人就忙不迭的說,“對不起,慕向惜啊,我們可不敢用!”
數十家,連她最起初不予考慮的那些小報社她都試了一下,非常統一的答案,那就是她是大神,他們不想混飯吃了纔敢請她!
到眼下這步田地,慕向惜基本上確定了,是他!絕對是他!
他要滅了她在這裡的路子!
誰敢違抗他,他照殺不誤!
現在的許南川,不僅僅是Kingloy銀行的總裁,他已經掌握了全部的許氏集團,他控制了本市的金融、經濟命脈,只要他是他想做的事情,絕對沒有人敢說一個‘不’字,有如此能耐和權勢的人,偏偏要跟她過不去!
那麼,昨天的不打照面,那唯一的解釋就是在恨着她了,他要報復她!就算他不要她了,就算他不在乎她了,就算他決定要拋棄她了,他還是不讓她好過,他要把她逼入絕路!在她走投無路的時候,讓她像以前一樣去求他!
求他!
沒有別的,只能用她的身體。
在他身下婉轉承~~~~歡,虛與委蛇,說他喜歡聽的,做他想要做的,先是兇狠的霸-佔她的身體,然後吞噬她的靈魂,再然後,在她奄奄一息的求他住手的時候,也是他復仇大業喊停的那刻,她就獲得瞭解放,他一腳踢開她,毫不留情的!
哈,瞧,這就是他的如意算盤!
習慣性的,她第一個想到的,就是上官擎,她跟他打了電話,他像是知道了什麼一樣,笑問她,“我親愛的惜,他有沒有爲難你?”
“沒有!”她斬釘截鐵。
“真的?”他壞壞的揚高了聲音,慕向惜嗤笑,“這點小伎倆,我不怕!這是我和他之間的事情,別讓我知道你從中插手幫我!要不然,我跟你翻臉!”
“哈哈,那我等着看好戲了!”
“切!”她無奈的聳肩。
那天中午,慕向惜若無其事的跟城城相聚了一個上午,吃過飯送他回學校就離開了。
她沒有回家,而是來到Kingloy樓對面那家咖啡廳,她撥通了封子勤的號碼,板着臉說着非常正式的話語,“如果封總時間允許,如果他沒有要求你與我絕緣,如果你不怕他怪罪,如果你還是原來那個封子勤,如果你知道我是誰,那麼,就出來吧!你放心,我絕對不會爲難你,只是簡簡單單的敘舊而已!”
“哈哈,你這丫頭!”
“怎麼,這開場白,還行吧?”
“也太小看我封子勤了吧?”
“你們關係那麼好,我不想因爲我有了間隙。”她說的是真心話,她現在最怕的就是連累了別人,苦是她自己的,累也是她自己的,她的一切她不準備再靠別人了!
“這你毋需擔心,我和他是什麼兄弟情意,誰也不能動搖的!”他非常肯定的語氣。
“好吧,我在咖啡廳。”慕向惜從容的微笑不變。
“五分鐘!”
“好!”
一個男人出現在大廳門口,步履從容,一身鐵灰色休閒西服,他的眼睛,清亮沉靜,沒有什麼能擾亂的那種沉靜,稍微一個巡視,便與她的視線交錯相織,相互凝視了很久,然後才極有默契的一笑,他走過來……
慕向惜慵懶的靠在背後的沙發上,靜淺的目光落在他帶着溫潤笑意的臉上,“壯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