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得的,方唯寧身邊沒跟着女伴,難道花花大少也開始吃齋唸佛了?但一想到今天是他父親的壽宴,長輩們自然而然都會過來,方唯寧大概也是想到了這一點,所以裝乖了。
他伸手,朝不遠處的方唯寧打了個招呼。
方唯寧見了他也不笑,一臉嚴肅地走了過來。
“方大少,沒想到今兒個把您都驚動了,不過你臉色不太好,被女人從牀上踢下來了?”
方唯寧在董博思身邊坐下,“你小子真是狗嘴裡吐不出象牙!”
“可不是!狗嘴裡怎麼能夠吐得出象牙,你吐一個試試?”
方唯寧白了他一眼,兀自不出聲兒了。
“瞧你那個樣子就是被女人弄得心煩意亂的,不過我可是聽說你這個花花大少從來都是隻肯爲女人花錢,而絕不會爲女人動心!”董博思繼續諷刺他。
他端着一杯茶,茶杯是月白色的鈞瓷,被他骨節分明的手端着,倒是顯出一種別樣的韻味。最近他確實很煩,也確實是爲一個女人而煩。方唯寧將杯中的茶一飲而盡,起身便要走。
“爺今兒個還真就動了心!”
說罷,那廂方唯寧風一般地離開了,還真是來也匆匆,去也匆匆。
剛遇上個能說得上話的人,沒成想說了幾句就走了。董博思嘆息了一聲,這年頭,那麼多的人連世界末日都過了,卻偏偏情關難過。不過也虧得他有先見之明,沒有交女朋友,否則被折騰得死去活來,簡直是自己找罪受!
正無聊着,一陣熟悉的笑音入了耳來。
他轉頭。
衍希和衍玉正在和董建國說話,逗得老頭子樂不可支的,衍希是沒有這方面的天賦的,應該還得歸功於衍玉。
只是博思此刻的腦海中,卻出現了另一張容顏。
那一年他十六歲,也是在他父親的生日宴上。
修良那時候在讀大學,沒有空過來,阮伯父帶着酹月來祝賀的,她喜笑顏開的,那種快樂幾乎要把周圍所有的人都淹沒。
吃飯的時候,他們一個桌子,衍希坐在酹月旁邊,博思坐在她的對面。聽衍希說,酹月其實是感冒剛好,所以衍希不太讓酹月吃那麼上火的東西,酹月還是小孩子心性,被衍希約束着,自然是十分地不滿,但又是敢怒不敢言,於是席間斂了笑,都是嘟着嘴的,臉漲得像是櫻桃的顏色,任人只是看着,就想要笑一笑。
思忖的瞬間,衍希和衍玉已經過來了。
兩人落了座,衍玉先是笑了,笑聲跟銀鈴似的,悅耳動聽。
“博思哥,你怎麼一個人坐在這裡愣神啊?”
衍希自己先倒了一杯茶喝。
博思恍然,敷衍一笑。
其實過往的一切真的很美,尤其是知道再也回不去的時候,就更加顯得珍貴!
“博思哥,聽我哥說你的高爾夫打得不錯,改天比一比如何?”衍玉想着法兒地找話題。
“比一比當然是可以的,只是不知道你得了你哥幾分的真傳!”說着,博思挑釁似的看了一眼宋衍希。
宋衍希饒有興致地品着茶,聽到博思在說自己,才終於將目光移過來,他臉上的笑意淺淺,回道:“試一試不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