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衍希點頭,他和酹月分手的事情,宋衍希並沒有告訴江奶奶,只是說酹月是去了國外讀書。但江奶奶還是一直惦記着,每次他來就會問酹月怎麼還不回來,而每次宋衍希也總是含糊回答,因爲連他自己都不知道。不過此刻他是知道了,酹月她永遠都不會回來了,永遠!
江奶奶一陣失落,“在國外待這麼幾年都不回來,酹月讀書也真是不容易,衍希,趕明兒酹月回來了,你得要好好對她才成,不許欺負人家了!”
“好!”宋衍希說。
“這屋子乾淨,你先坐着,我去給你煮碗麪,再加個煎雞蛋……”
宋衍希本想說不用,他其實剛吃了午飯,但見江奶奶那個興奮的樣子,他還是沒能說出口。
宋衍希仔仔細細地打量着房間裡的一切東西,除了衣櫃是嶄新的之外,其它的一切都像是當年他離開時候的樣子,一點兒也沒有變動,好像是他穿越了時間,又回到了當年的歲月,他走至書桌前,坐下了。桌前就是一扇兩開的窗戶,從這裡看出去,正好可以看到一株很大的國槐樹,他搬進來那會兒國槐正是花期,一串一串乳白色的花串垂在枝頭,清風一吹,便有花瓣可以吹進房間來,帶上那麼一點淡淡的香。思緒跳到了很久之前的那一天,如果可以的話,時光能在那一刻凍結就好了!
忽然,宋衍希聽到有敲門聲。
他知道江奶奶行動遲緩,便自己出去開門。
沿着天井向左邊沒幾步就是大門。他打開了門閂,雙手將門拉開。
不期然地,就對上了一張熟悉的臉。
城市很大,可緣分卻很窄,指引着她到了這裡來,恰好的是,原來他也在這裡。
“衍希?”酹月不是不驚訝的,她今天回去阮家坐了一坐,告訴父親和哥哥過一兩天她就會回S市去,出門的時候她本想直接打的到董家去的,但就是不由自主地想要過來看一看,探望一下江奶奶,也探望一下那段被風化在時光中裡的日子。
只是怎麼就會這麼巧?
昨晚的情景還歷歷在目,酹月一時間都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了,她本不該來這裡的,不然也不會這樣再碰面,徒增尷尬。
宋衍希好幾秒才認清楚酹月是真的在他眼前。
“你來這裡做什麼?”他問。
“衍希,給你做的面好了,快過來嚐嚐……”江奶奶扶着門從廚房出來,就見宋衍希站在門口,門外邊,站着一個穿米色羽絨服的女孩子,她雖然耳朵不大中用,但眼神還是不差的,她已經看清楚了,那是酹月!
江奶奶喜出望外,“酹月?”
酹月也是激動非常,“江奶奶!”她比酹月印象之中的那個樣子蒼老了許多,但酹月還是一眼就能認出她來。
宋衍希側了身子,讓酹月進來。
“真的是你,酹月,快過來,讓江奶奶好生瞧瞧,在國外待了那麼久,一定吃了很多苦吧?不過回來就好,回來就好……”江奶奶緊緊地握住酹月的雙手,一刻也捨不得鬆開,仔細一看,她的眼睛都溼潤了。這情景,不免又勾出酹月的眼淚來。
“江奶奶還不知道我們的事!”宋衍希小聲在她耳旁說。
酹月訝異過後,方纔又瞭然,難怪江奶奶說她是在國外,大約是宋衍希騙她的。她笑着,“我很好呢,什麼苦也沒吃,江奶奶你別擔心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