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小盼知道Penicillin有很多女粉。
那條動態雖然被她刪了,但那些私信罵她的人,點進賬戶頭像,大部分都是女號。
正因爲罵的話很難聽,她才說出門踩到狗屎。
所以。
她其實有心理準備。
但她沒想到,Penicillin的女粉質量能這麼高,只是在邊上聽着她們聊天,都覺得她們很幸福,有種沒被社會毒打過的美。
畢竟,她興起的衝動,來源於網上披露的身價。至於臉,跟錢比起來,並沒有那麼打動她。
作爲一個女孩子。
她可不願意浪費一生。
那種一百兩百都要算,算一輩子都沒算到錢的日子,誰要過?那麼多顏值氣質學歷都不如她的人,都能靠婚姻過上好日子,憑什麼她不能。
這樣激烈的迴應,讓餘霜想起上週張傑在杭州舉辦的演唱會。凡是視線掃到的地方,就有粉絲尖叫。
臺前。
餘霜:……
閨蜜的勸告浮上心頭。
Karsa嘴角抽搐了兩下,覺得這些女粉太真實了,不願意分出哪怕一丁點的支持。
這些張口閉口青寶的,真的很抽象。
“啊啊啊啊啊啊啊!”
“看這裡,看這裡!”
語氣滿是討好,討好的不是選手,而是流量。
徐小盼忽然生出緊迫感。
“女人要有獨立的財權。感情這東西,它是會變淡的。”
【LWX:殺我很簡單???】
就像現在。
“青寶,看這邊!”
她聽zoom說過,有些女粉會私信發清涼照給秦浩,搞得他剛入隊,就被領隊警告,別泄露秦浩的手機號碼。
秦浩跟Karsa上臺接受採訪。
以前什麼事都喜歡跟她分享,現在呢?都不及時回消息了。說得多了,總是一句“我要訓練”。
老孃誇你兩句,逗你粉絲開心,就有這麼難?
【黴菌還算有點自知之明,知道誰在c。】
“哈。”餘霜尬笑了兩聲:“那波小龍團,我記得你單切掉了AD,還是很關鍵的。”
【再說最後一遍,不要迫害我們AD玩家。】
【孩子,這並不好笑。】
秦浩補充:“那波是酒桶、吸血鬼撕開的陣型,他們注意力不在我身上。”
呵。
“……跟大家打個招呼吧。”
秦浩不解:“沒酒桶撐節奏,我應該會被抓爛。再一個,我一直在偷吃野怪,發育其實不差,吹風只要中,殺個AD挺簡單的。”
“大家好,我是LGD的中單選手,Penicillin。”說着,秦浩對着觀衆席揮了下手。
【Karsa真的猛。】
但就是這樣抽象的女孩,從頭到腳都是名牌,還嫌棄放出來的票太少,怎麼搶都搶不到。
秦浩心裡本來樂呵呵的,聽到這句吹捧,下意識道:“我第一把挺坑的,主要咖哥打得好。”
【剛剛導暈過去了,發生了什麼。】
餘霜:……
再怎麼訓練,連看下手機的時間都沒有?還不是沒那麼愛她。
“是嗎。”
一身白色襯衣搭配黑色包臀裙的餘霜,遞過話筒。
【我要笑死了。】
說着,秦浩點評自己:“嘿嘿,小躺一把。”
場面出現暫時的冷場。
【中單普遍高AD二級,而且那把,青帝猛吸野區的血,也就Karsa血厚,不然真被吸乾了。】
看到這一幕,C博更是笑慘了,“我已經摳出三室一廳了。”
“我是LGD打野,Karsa。”
餘霜微笑着晃了晃手卡:“今天打得很棒。”
差點跟出一句“我不信”。
餘霜假裝看手卡,實則快速整理思路。
雖然不是第一次跟秦浩打交道,但他總是不按花花轎子人人擡的方向走。
“那波小龍團,誰指揮的!”
突然想到了什麼,餘霜選擇換個角度。她就不信,這波吹不起來。
“選陣容的時候,咖哥說他負責開後排,我呢,就負責接白線。”秦浩聊道:“所以當時看出NB想控龍,我們都覺得可以試試。”
Karsa心情好了不少,這會掛着靦腆的笑容,跟着說:“我是感覺打起來,我們中路比對面有用。”
見兩人有互誇的意思,餘霜不得不提醒:“誰第一個說的接團?”
秦浩回憶了一會,“那波慎在帶上線,對面想兩路施壓,逼我們分人防守。但,他們前排不在正面,發條不好去卡位……”
Karsa幫忙翻譯:“我聽到慎在上,就知道他想團,然後我們圍繞怎麼團,聊了聊站位和視野。”
“主要維魯斯一個人在接中線,他接完,只能從三狼的位置來河道。”秦浩最後強調。
後臺。
NB一行人正準備回酒店,聽到這段,幾個隊員全都看向了Swift。
LWX想的就很簡單:我接中線的時候說過別被開,你們沒人在乎我啊。
V想的則是,說好帶上線給壓力,我還沒送到二塔,就催他保發條。跟事先說好的根本不一樣。
“我說了對面過來就拉掉!”
Swift被這麼多視線盯着,心裡惱火。
這什麼意思,甩鍋給我?
“這不是沒拉掉嗎……”LWX嘀咕了一句。他才走到藍buff,隊友全被逼到了路口……
“我到現在都不知道AD怎麼死的。”見打野被集火,V維護了一句:“那波打得都挺臭。”
“行了,回去再覆盤。”
見教練發話,衆人不吭聲了,只能把對隊友的意見藏在肚子裡。
臺上。
餘霜最後問了一句:“第一把爲什麼會選擇亞索這個英雄,還有,能分享一下玩亞索的思路嗎。”
被教練催的……
想是這麼想,嘴上卻說:“用來限制維魯斯會不錯。”
“思路的話,對線多注意打野位置,轉線少帶過河道,然後打團儘量後手進場放好風牆吧。”
頓了頓,秦浩補充一句:“這英雄不一定需要非常精細的操作,只要隊友開得好,有合適的切入時機,戰術地位不會差。”
“當然,我是這麼想也是這麼做的,但對線還是被抓了。”
秦浩一番話引得彈幕開始暴動。
【哈哈,真實。】
【青神:哼,被抓了團戰照樣有用。】
【懂了,這套戰術的名字叫爹來。爹開的好,團戰就好打。】
【我玩亞索的時候,總是莫名其妙想秀自己的E。】
【熟練度高的亞索見得多了,不浪的亞索見得少。】
【青神不愧是戒過色,玩亞索都能忍住。】
“好的,感謝兩位的採訪,接下來……”
餘霜說的時候,C博等人提着禮盒走了上來。
到了抽取幸運觀衆的環節。
徐小盼明顯注意到旁邊的姐妹團有點緊張。
“我們八個人,八張前排座,不可能一個都沒有。”
“比賽的時候,導播還給了我們特寫,說明我們選的位置不錯。”有人鼓勁。
說話間。
看到座位號是D區一座06,定格瞬間,姐妹團爆發了一陣歡呼,彷彿贏下了一場戰爭。
“記得反應情況。”
“上臺少犯花癡。”
“千萬別忘。”
“我知道。”
蘇雪理了下裙襬,高高興興的上了臺。餘霜剛要遞過去話筒,手才伸出一半,話筒就被摘走。 “先……”
還沒Call流程,蘇雪迫不及待道:“我是去年季後賽關注到的LGD……”
“想跟青寶說,希望他注意身體,別熬太晚……還有直播,該鴿就鴿,別累着。”
嘶。
已經發展到教PP做事了,C博一時間很是羨慕。他不是很愛被人管,但不討厭被人管的感覺。
蘇雪嘚吧嘚吧了一堆,從心疼洲際賽回來就開播,到那天刷微博,發現秦浩凌晨五點還在韓服gank,責備秦浩太不愛惜身體。
眼看着時間過去了五分鐘,還沒聊到重點,姐妹團都要暈了。
“扭頭就忘?”
“我就知道她會犯花癡。”
“她房間貼滿了青寶的海報。偏頭去找觀衆席那張,還被她放大了。”
“快說啊,急死我了。”
“就該搶了她的上臺名額。”
徐小盼:……
好在。
餘霜提醒了一句“合影”,蘇雪停下了叮囑,轉而用很認真的語氣,對着秦浩說:“你能不能勸太后多放點套票,我不想每次過來都要排隊。”
那些服務裡,除了賽後互動,她最看重的就是獨立檢票通道,和專屬的座位名字。
她是那麼認真,以至於秦浩覺得荒誕。
勸?
秦浩心想:能賺錢的事需要勸?
秦浩都覺得荒誕,正樂呵的觀衆更是炸鍋。
前面聽她嘮叨,還覺得小姑娘挺有意思,彈幕刷着“媽媽粉”,這會卻生出點厭惡。
【多花錢,只是爲了不想排隊。】
【草,我是窮逼。】
【何不食肉糜還是經典。】
【有種腦幹缺失的美。】
【哪裡來的醜八怪,能不能滾。】
【這還活個集貿,跳了。】
被滿是期待的眼神盯着。
握着話筒的手有些吃勁。
“額……”
難得看見秦浩變成啞巴,餘霜趕緊打圓場:“你的建議肯定會被LGD注意到。”
拿走秦浩手上的禮盒,回到座位。
姐妹吐槽道:“你可真能說。”
蘇雪臉上掛不住:“我第一次被抽到。”
“算了算了,反正問題反映出去了。”
“我看D區前兩排,就挺適合變成套票。”有人提議了一句,引得姐妹嬌笑連連。
20分鐘後。
井田燒肉提前站位,擠到秦浩身邊。
她今天特意穿的件靛青色的吊帶裙,尤其凸顯身材。
跟其他人纏着要微信不同,她問的是:“Penicillin,我關注你微博很久了,能互關一下嗎?”
哼。
這就叫先創造機會。
旁邊傳來聲音,秦浩側頭看了一眼,趕緊收回視線。瞧着這不同尋常的動作,井田燒肉掛起淺淺的笑容。
不枉費她這身打扮。
“可以嗎?只是互關。”
秦浩一聽這話,心裡這能給伱嗎,自己必須一視同仁,不能搞特殊。
爲了不給念想,秦浩想了半天委婉道:“不能。”
噗。
井田燒肉差點噴血,來之前,她還覺得自己曲線攻略的計劃很聰明,結果發現秦浩不像是什麼正常男性。
不要微信要個互關都不給?
你家裡有母老虎?
井田燒肉不知道秦浩飽受私信騷擾的痛苦。
倒是IMP,他一雙眼神很是輕易的,注意到了全場唯一一個穿着吊帶裙的井田燒肉。
那臉蛋,那氣質,讓他想起了校園時代的女同學。
一直等到領隊把這些人勸走。
IMP靠到秦浩身邊,不動聲色的問:“剛纔有個穿吊帶的……說了什麼?”他大着舌頭。
“她讓我關注她的微博。”
“哦。”他還沒問出第二句,就聽秦浩滿不在乎的說:“我拒絕了。”
“要給,肯定不會只給一個。”
秦浩還在那嘆氣:“如果我關注了她,她發個動態,說跟我互關,那其他關注我的,要不要一個個互關回去?想想都麻煩。”
“她微博叫什麼?”
關心則亂,IMP語氣有點急,打斷了秦浩的吐槽。
秦浩有點奇怪,但還是接話道:“我問這個幹嘛。”
IMP:……
秦浩拍拍IMP的肩膀:“不過我感覺她不關心比賽。”秦浩回憶着剛纔的對話,直到最後都沒說一句加油。
“搞定了?”
井田燒肉才搖到出租車,發現閨蜜在問。
“我真是醉了。”
秦浩的冷淡,讓她想起了自己搭訕Meiko失敗的經歷。
但其實後者沒怎麼拒絕,只是剛進入曖昧期,對面突然把她微信刪了,搞得她以爲是不是因爲太急了,嚇到了對面,不該剛認識就約人家出去玩。
哦,她是晚上約出去玩,這不顯得主動一點嗎。
“……他絕對是個正常男人,你也說了,看你的那一秒,眼神有變化。現在的問題是,他不給你靠近的機會。”
聽了井田燒肉的描述,閨蜜信誓旦旦道。
她覺得越內向的人,越是飢渴。
只是很多時候,他們的表面道德很高,走出那一步後,該花還是花。
“是啊,第一步都邁不出去。”井田燒肉開始心疼:“套票白搶了。”她可不喜歡看比賽,沒覺得比賽有什麼激情。
“這世上哪有不吃魚的貓。”
“他現在抗拒,可能只是覺得不熟。”
“等覺得熟了,說不定他會主動釋放信號!”
看着窗外倒退的街景,井田燒肉莫名有點酸楚。
自己都這樣了,爲什麼釣不上一個金龜。明明那些不如她的科技臉,都能成功。
她從包裡,拿出化妝鏡,左右看看,心說:靠着這張臉,就該無憂無慮……
鬥魚。
彈幕一直在刷Penicillin,搞得浪子彥有點煩。
“比賽是比賽,排位是排位,比賽沒那麼好找機會,所以Penicillin才說,比起操作,更看重進場時機,但排位不是這樣,懂嗎?”
“什麼叫我不懂?我亞索熟練度絕對比他高。”
“是不是冠軍代表一切?”
“我接受亞索Solo,就怕你的主子心虛。”
“呵,我全程看的直播,他被針對沒錯,但他應對針對的辦法,是跑去吸野區的血。NB好幾次想蹲他出來,他就是不過河道,還能維持發育。
除非跟打野雙排,關係還得好,不然你這麼吸,人家能沒意見?”
“我們要不要統計一下,Penicillin到底吃了幾組野。”
“一羣不看比賽的,能不能滾出我的直播間。”
辯到最後,浪子彥破防了。
彈幕來來回回就是“你什麼冠軍”、“這麼強不去打職業,是不喜歡嗎”,“懂了,主播不愛錢,大家別刷禮物了”。
他不懂,他一個專精主播,爲什麼不能點評Penicillin的操作。他原以爲Penicillin玩亞索,自己可以接波流量。
沒想到彈幕這麼煞筆,跟沒受過義務教育似的。
而在抗吧。
有人破防道——
《LWX這個B是不是吃菜了,對線期打得那麼好,團戰直接被單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