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開口前傾城有一要求還請王爺允許”想起曾經答應過郭玉兒的事情,蘇傾城終於是將投注在窗戶大樹上的目光給收了回來,一臉平靜地看着眼前的熟悉的俊臉。影如霧雖然不滿意於她生疏的語氣但是想着她終於願意主動開口跟他說話,終究還是開心不少,於是開口柔聲對她說道:“傾兒你說,只要是你想做的事情我一定答應”。他只想通過自己的行動讓她明白,他真的想跟她好好地過日子,過屬於他們二人的日子。
“郭氏玉兒入府數月來不曾得王爺召見,傾城憐其孤苦鬱結所要想向王爺討要一封休書,爲了郭側妃的顏面王爺可對外宣稱郭側妃染病身亡,傾城會爲玉兒想一個全新的身份讓她能重新尋覓自己的良人。”這是她曾答應過郭玉兒的,因爲從郭玉兒這些日子的表現來判斷她是真的想離開這六王府所以纔會違背常理由她來向影如霧討要這樣一封休書,雖然會讓影如霧誤會她可是想到以玉兒活脫的性子真要守住這樣一份無情無愛的婚姻在這大院裡蹉跎一生她就有些不捨得。
蘇傾城說完影如霧便怔住了,這是什麼樣的一種情況身爲六王府的正妃,現在卻爲了一個跟她不對盤的側妃討要休書。這事若換在別的任何一個人的身上影如霧都會覺得有些搞笑,可是在看到傾兒那樣認真的模樣之後他卻有些笑不出來。如果說傾兒是因爲覺得郭玉兒的存在奪了她的寵愛因爲吃醋而主動要求趕郭玉兒出府,那他一定會心花怒放地。可事實上他對那郭玉兒沒有絲毫的感情,郭玉兒也絲毫影響不了她的王妃地位,傾兒爲何要這樣做他想不明白。
久久地影如霧沒有發表自己的意見,因爲他不知道要怎麼回答。郭玉兒想離開王府重嫁的可能性幾乎爲零,嫁入皇室便是終其一生的。想要離開那便只能是被皇家給休棄,像傾兒說的這樣讓郭玉兒重新再嫁還真是不太可能,有誰會願意娶被皇室休棄的女子那可是與皇家做對。
影如霧沒有說話蘇傾城一點也不意外,她也明白自己的這個要求有些強人所難,可如果有影如霧的休書她便更好辦事。若影如霧實在是不願意寫這封休書而郭玉兒又非離開不可,那她便只好鋌而走險來一招詐死了,只是這樣的話牽涉的人和事就會太多,後果有些嚴重。想了想蘇傾城這纔開口對影如霧說道:“如果王爺覺得爲難,那便當傾城不曾跟王爺提過”。
“傾兒能否告訴我,爲何非要幫郭側妃離開六王府。”終究是問了出來,他卻有些忐忑不安地等候着傾兒的答案,他多希望傾兒的原因是他所想的那樣,因爲吃醋所以容不下郭玉兒。可蘇傾城的答案終究是讓他失望了,蘇傾城冷清的聲音裡沒有絲毫的醋意有的只是對郭玉兒的同情,“玉兒性子活躍,又曾跟郭將軍征戰疆場王府沉悶的日子並不適應她,若王爺能給她一輩子
的寵愛那另當別論,若王爺做不到一輩子寵幸她那便放她離開吧。”
蘇傾城的話讓影如霧很是失望,他可以對嶽鱗那麼的友善就連對曾經處處針對她的郭玉兒都可以這樣的處心積慮地爲她考慮,可是他呢,在她的心裡他影如霧到底算什麼。一個陌生人嗎?想着她爲郭玉兒說的那些話,他有一種感覺那分明是她爲自己想的理由,她想讓郭玉兒離開王府其實是因爲她自己也特別想離開王府嗎?
一想到有這個可能影如霧就覺得自己的肺快要氣炸了,到目前爲止她都還在想着要如何離開他的身邊,虧他還是這般掏心掏肺地對她。讓蘇傾城沒有想到的冰冷聲音響起,透露出來的是不含任何感情的寒意,“這可是你心裡的想法,你讓我放郭玉兒離開那接下來你是不是就該要求我放你離開了?蘇傾城到現在爲止你都還在一心想着要離開六王府,在你的心裡可有過對我的一絲不捨,我還真是傻啊,你蘇傾城根本就是個沒心沒肺的女人,又怎麼可能看見我的糾結和執着,走吧,都走吧!哈哈……”
影如霧大吼着走出清雅苑,看着那有些悲愴的背影蘇傾城卻覺得自己的心痛的無法呼吸,他說自己不曾瞭解他的糾結和執着,那又有誰明白她內心的委屈,僅憑一顆守宮砂他便懷疑自己的貞潔,更是過分地一而再再三地懷疑她心裡有他人。她曾經說過的話他可曾放在心上過,她曾說過“你不離不棄我便生死相依”,她也曾說過“你若無情我便休”,她更說過除非他親自將這六王妃頭銜給拿走不然其它任何人都不能讓她妥協的話。
可是現在他卻在缺乏最基本信任的情況下僅憑自己的主觀意識便判斷自己爲了他人準備離開王府,他想到的不是怎麼樣去將她給留下而是如此大度地放手。這便是她寧願忘記前塵往事忘記上一世感情的折磨和痛苦,選擇再次相信愛情相信這張熟悉二十幾年容顏的結果,他果然是再一次地讓她失望了。眉間的硃砂滾燙似火,蘇傾城擡起食指輕輕覆蓋閉上眼眸,讓這一世的第一次眼淚劃過眼角,情之一字真的很傷人。
伴隨着良辰和沐弦的驚呼聲,蘇傾城再次昏倒在自己的牀邊,再次醒來時已是傍晚,良辰和沐弦兩張緊張的小臉出現在她的視線裡。“小姐你終於醒了,可有覺得哪裡不舒服?”良辰滿含歉意的聲音在耳邊響起,蘇傾城掙扎着要坐起來沐弦便上前將枕頭墊在她的身後然後再扶她輕輕地靠向枕頭。“我沒事,讓你擔心了,抱歉”,從良辰那紅通通的雙眼便能看出這個小丫頭剛纔肯定是哭過,沐弦雖然不曾眼紅可是那神情分明是過度擔憂纔會有的。
“小姐你跟王爺之間到底是怎麼了,爲什麼會變成這樣?”在院子門口都能聽見王爺的怒吼聲,小姐跟王爺之間到底是發生什麼事了,良辰想不明白小姐和王爺之間怎麼
會變成這樣。明明不久前王爺對小姐還是寵愛有加,可是爲何自從慕容瑤出現之後就變成了這般的模樣,她多懷念之前那跟小姐和睦相處的王爺。
“沒事”只是簡單的沒事兩個字便已經概括了她跟影如霧之間的事情,她不知道要如何跟良辰來解釋這其中的事情,千言萬語都無法解釋清楚。蘇傾城的強顏歡笑看在良辰眼裡讓她心疼萬分,小姐自成親以來雖然不再像之前那樣溫婉可是也不曾出現過這樣的強忍悲傷,眼前的小姐連她們看了都覺得有些心疼。門外傳來敲門的聲音,沐弦取得蘇傾城的同意去將門給打開,趙總管出現在門外。
“王妃,柳側妃做了幾個家常小菜,王爺下令你跟郭側妃一同前去共享。”趙總管看着病牀上的蘇傾城有些不忍地說道,這王爺和小王妃之間到底是怎麼了,明明今天王爺剛剛回來時開口問的便是小王妃啊,可是又聽到下人說王爺氣沖沖地從小王妃的院子裡離開,然後便去了柳側妃的楊柳院。現在更是讓王妃前去楊柳院吃柳側妃做的菜,這王爺葫蘆裡到底是賣的什麼藥啊。
“哦,是嗎?我換套衣服便馬上來”,聽完趙總管的話蘇傾城自嘲了幾聲然後便要從牀上起來準備更衣前去楊柳院,趙總管憋了一肚子的話想說卻找不到好的開頭又見蘇傾城擺明了不願意多說的樣子便乾脆作罷。玉蘭院郭玉兒聽到下人們的傳話,氣的跳腳,“什麼,有沒有搞錯,那個虛僞的女人爲主討好王爺做幾個小菜了不起啊,幹嘛還要叫我和傾城一起去啊”。雖然不願意去,可是下人們說王妃很早就出了清雅苑想必也快到楊柳院了,郭玉兒這才急忙地更衣前往。
楊柳院裡,影如霧一臉陰沉地看着楊柳院的大門口,今晚的家宴設在正對着楊柳院大門的涼亭裡,從他現在坐的這個角落可以第一時間看到蘇傾城的身影。他也不知道自己爲什麼會選擇這個位置,可是心裡的想法讓他對別的位置沒興趣,趙總管進來稟告說小王妃馬上就到他便打起精神開始盯着大門看。
“王爺,王妃姐姐會嫌棄妾身的手藝不來嗎?”身邊柳嬌柔有些擔憂的聲音響起,隨着他的視線看向大門久久地沒有看到那熟悉的身影。影如霧沒有回答柳嬌柔的話,實際上他也沒有把握蘇傾城會不會來,一方面他希望她能來可是另一方面想着她親眼看着他跟別的女人親近可能會有受傷表情,他又有些不忍。
就在柳嬌柔準備再次開口的時候一個有些不屑的聲音在門外響起,“柳姐姐今日故意設宴不就是想在我和傾城面前顯擺嘛,若我們不來那豈不是讓柳姐姐的願望落空了,傾城宅心仁厚怎麼可能會做那樣缺德的事情嘛,傾城你說是不是”。聽見那一聲傾城,影如霧的眼睛一亮,緊接着郭玉兒和蘇傾城便一同出現在門口,很顯然那囂張十足的話是郭玉兒說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