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傾城站在原地不敢隨意亂動,並不是害怕這樣一個人跡罕見的荒蕪之地,畢竟在前世執行任務時這樣的地方並不少見。讓她覺得鬱悶的是在沒有什麼指導方向工具的情況下自己要如何來分辨方向,就在這時肚子唱起了空城計,揉了揉肚子蘇傾城擡腳便準備向前走去,不管怎麼說自己總算是從那個梅樹陣中出來了,總要離開此地才行。
可是腳擡起尚未來得及落下便看見眼前的景象發生了變化,原本的荒蕪之地不見了變成了一片江南似的水鄉風景。蘇傾城驚住了,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剛纔她還以爲自己已經出了那梅樹陣,可是現在看來只怕剛纔經歷的還只是一小部分,只是眼前的水鄉風情又是怎麼回事。蘇傾城收回自己的腳站在原地靜靜地看着,眼前的風景似乎在變換。
現在展現在蘇傾城眼前的是一副江南煙雨圖,畫中似乎還在下着淅淅瀝瀝的小雨,水墨青花般的小巷裡顯得非常的潮溼,小橋流水下似乎還有戴着蓑笠的船工慢悠悠地搖晃着手裡的櫓,這一切都非常的熟悉讓蘇傾城不由得想到前世自己到過的江南水鄉。在蘇州那樣的江南地這樣的情景隨處可見,站在原處靜靜地看着蘇傾城似乎都能感覺到畫裡那小雨的清新和真實。
緊接着畫像開始變換,依舊是煙雨濛濛的江南只不過不再是小橋流水而是一處民宅,民宅的牀上躺着一個她非常熟悉的男人,牀邊站着幾個她同樣熟悉的年輕男子,這一幕讓蘇傾城再熟悉不過了。這分明就是柳葉鎮上傳聞影如霧受傷時住的民宅,牀上躺着的人是假扮成影如霧的凌夜,而牀邊的那些個人便是風馳等十八暗衛。場面轉換,原本乾淨無塵的院子被染上鮮紅的血液,屋頂上到處都是翻飛的黑影,刀劍撞擊的火花在夜空裡非常的閃亮,再然後便是慕容青執劍要刺向她卻被影如霧給截住反而要了他的命。
場面又一次變換,古香古色的建築被高樓大廈所替代,原本席地長袍也被簡潔的牛仔短褲和T恤所替代,眉間的硃砂也不見了蹤影。一聲槍響後,蘇傾城睜大雙眼看着眼前自己仰慕了近二十年的男人,不敢相信他會聽信別人的一片之詞開槍親手了結了自己,身子慢慢地倒下意識迷糊之際卻聽到一聲呢喃,內容聽不太清楚但是畫面中景風臉上的悲傷卻是那樣的鮮活。
畫面中景風臉上的悲傷似乎感染到了蘇傾城,她癡癡地看着眼前刻骨銘心的男子伸出手想去撫平他的眉,手尚未觸碰到畫像便又開始轉換。再次轉換到古代,簡潔狹小的小院裡一男一女相互依偎着談笑聊天,女子看着男子的一雙眼眸不停地誇讚,蘇傾城看的清楚那男子就是三王爺影如楓,可就在她尚未來得及反應的時候那男子便變成了大貓影如霧,他不再摟着她而是指着她的鼻子大罵,身邊跌落在地上的是一張明黃色的絹帛上面還印着一第張牙舞爪的龍,蘇傾城知道那是聖旨。
一幕接一幕讓蘇傾城目不瑕接,可是她卻明顯地感覺到自己體內氣息再次混亂起來,而且比起之前那一次更甚,喉
嚨間一甜一口鮮血就這樣直接地奔在那些畫面上。讓人覺得詭異地是那些畫像在沾到血的那一刻便突然消失不見,出現在眼前的依舊是一片梅樹林,如同小院裡的梅樹一樣開的極爲茂盛。
沿着梅林中的一條小道緩慢地向前走着,現在她絲毫不敢小看這個梅樹陣,也不再認爲如此輕易就能破了這個陣。再一次走進梅林蘇傾城才知道這片梅樹看起來很小實在是大的很,繞了好大一個圈她才發現自己好像一直走的都是同一個地方,她似乎一直都在重複自己剛纔的步伐,哪怕她已經想到辦法在梅樹上綁白綢可依舊會走回到同一個地方。
天漸漸的黑下來蘇傾城嘆口氣,看來自己今晚必須得呆在這梅樹林中了,只是不知道綺羅發現自己不見了會不會去通知三王爺影如楓,她可不想到時候好不容易鑽研出來走出梅樹陣又落入影如楓的包圍中。身子又餓又乏想着反正暫時也出不去便乾脆在原地躺了下來,梅樹林中雖然危險重重但是溫度卻是不低,蘇傾城往地上一躺竟然也不覺得冷。
六王府裡,影如霧坐在書房的書桌後面靜靜地聽着眼前小二的稟告,這次不再是美景親自前來而一個奇貌不揚的年輕小二,拿着一塊六王府丫頭腰牌負責將三王爺和平西王再次相會的消息送到六王爺的面前。這一次影如霧並沒有再對小二的來歷表示懷疑,雖然不再是上一家酒樓但是他也大致地弄清楚這京城中有哪個掛着楚家名號的酒樓是他的小王妃名下的了,因此這小二一來便讓他直奔主題。
“好,本王知道了,你且先回去。小心不要讓人發現了,風馳你讓人暗中送他回酒樓”,眼前的小二沒有一般酒樓裡小廝那樣的畏縮,反倒是多了幾分不卑不亢,這讓影如霧更加相信能將人調教成這樣也就只有那個小女人才有這樣的本事吧。風馳對着小二做了個請的動作,然後聽信別人了兩名暗衛暗中保護他,然後這纔回到書房來。
“王爺,這三王爺如此明目張膽且頻繁地跟平西王私會,我們應該怎麼辦?”雖然驚訝於王爺對這樣一個小二的態度但是風馳還是決定將心裡最主要的疑惑給問出來,其它的倒是可以慢慢打聽的。三王爺想做太子這已經不是什麼新鮮的事兒了,朝堂上的爭執他們天天跟在王爺身邊自然也是明白的,平西王確實是一個很不錯的幫手。只不過就算是有了平西王的幫襯,那三王爺也不一定就會是自家王爺的對手啊。
“不怎麼辦,本王讓你去調查那些跟三王爺來往密切的官員調查的怎麼樣了?”沒有回答風馳的那個問題,而是想起了自己之前讓風馳去辦的另外一件事情。這幾日來朝堂上爲三王爺說話的人越來越多而且大有半邊倒的趨勢,他倒不在乎那些牆頭草的態度只是有些事情還是需要做到完全掌握纔好。
想到今日早朝上,三王爺公然上奏摺彈劾自己私自調動龍虎營進城的事情,而那些原本就舉棋不定不知該站哪邊的大臣們竟然一致地站到了三王爺的那邊,並且義正詞嚴地說他心存異樣請父皇多
加提防。想到這些話他就覺得非常的好笑,朝堂上父皇並沒有如他們的意斥責自己反倒是當着衆人的面下令要禁衛軍也全城搜尋傾兒的下落,這讓三王爺失了面子又失了裡子很是不悅,想必他下朝後急着找平西王便是商量這個事情來着吧。
“王爺放心,這些都是我們在那些官員府裡找到的東西,其中記錄了他們跟三王爺之間的通信以及三王爺給過的好處”,聽到王爺問起風馳便趕緊將懷裡揣着的幾本摺子一樣的東西交到自家主子的書桌前,這些都是他和電掣親自出動纔得到的東西,如今那些失去東西的大臣並不知道自家失竊正在家裡睡大覺呢。
影如霧翻開風馳遞過來的那些東西,上面記載的均是三王爺用來收買他們的證據,還有幾封來往通信想必都是那些個大臣用來自保的東西。影如霧一一翻過之後頭也不擡地說道:“讓風無極將他們給暗中處理了,然後讓風堂的人暗中替上”,這些人原本就是一些前朝遺留下來的老臣,他們平日裡上朝也都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當一天和尚撞一天鐘,領着朝廷的俸祿卻從不做實事的。
與其留着他們浪費糧食倒不如直接處理來的乾淨利落,這樣即可以省心也可以省財。接到命令風馳沒有問爲什麼,他深知王爺的性格從來就不喜歡被人多問,再說王爺做事自然有自己的規則,他們做暗衛的需要的便是絕對的服從。
“王爺,平西王封地似乎有一支規模不小的隊伍出發前往京城來了,說是給五公主準備了成親之禮需要從封地親自送過來”,書房裡多出一個黑衣銀面的暗衛來,將手裡剛剛截獲的消息遞到王爺的手上。影如霧打開小紙條看了上面的內容後,面容更加的陰沉說出來的話也更加的冰冷,“明修棧道,暗渡陳倉”平西王真當父皇和他都是死人嗎?
入手的小紙條立即被他給化爲了粉末,書房中的幾人均不敢發出任何的聲音來,許久之後才聽到王爺冷聲問道:“可有勘察清楚大概有多少人”。既然平西王想借五公主大婚送賀禮進京的機會將自己的人馬給帶進京城來,那便不可能是表面上的那些人,看來他還是小看了平西王這個老東西。
黑衣銀面的額頭上的汗珠很快就滲出來了,聲音也不由得有些顫抖,他手裡暫時沒有王爺想要的消息但又禁不住王爺的眼神瞪視,有些底氣不足的小聲回答道:“這些屬下還沒有打探到,不過在送禮隊伍周邊並沒有發現其它人存在,送禮的隊伍大概近一萬人”。他的話讓書桌後的影如霧臉色大變,看來這賀禮只是過幌子,只怕他的人早就已在來京的途中了。
“風馳,如果暗衛的辦事效率只有這麼高的話那便沒有存在的意義”,影如霧冷如冰錐的目光直直地看着那跪在地上早已經瑟瑟發抖的暗衛,他手下不需要養廢物,若這些人不能盡到自己的能力那便需要消失。王爺的話讓風馳也禁不住地一陣發冷,小王妃不在的日子王爺是直接回到了成親前,要是再不將小王妃給找回來估計他風馳也命不久矣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