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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承洲是去了汪家,汪家一心想借着這婚姻攀上江家,前期的一切跡象都已經表明汪家的心願即將達成,如今在兩家正商定結婚日期時,江家方面突然反悔,可想而知汪家的人有多憤怒。江承洲沒能進汪家的門,他被晾了兩個小時後,畢恭畢敬的鞠了一躬後轉身離開。他就是別人說的那種不顧後果的人,他來這裡,主要是親自上門表達一下他的態度,他的確是想要解除婚約,雖然汪家已經提前得知消息,可總要他親自來一次,纔有說服力。至於別人原諒不原諒他,他還真不怎麼在乎,又不是他的衣食父母,哦,就算是他衣食父母,他也不見得會買賬。

他去了汪家之後,再回的家,可想而知會是個什麼樣的場面。

他從下了車開始,就知道自己即將面臨些什麼了,他又不傻。其實從某個角度來說,他也挺理解自己的家人,勸說過他無數次了,他偏偏不信邪,最終做出的事,就跟警告了他無數次最壞結果是一樣,他選擇退婚,而且還是爲了曾經他最唾棄的那個女人,這麼想倒是怎麼想就怎麼滑稽了。

江豪在得知江承洲已經去過汪家了,氣得手都在抖,“孽子,孽子……”

他哪裡是去登門請罪,是在用這樣的行動告訴所有人,別想着阻止他如今的行爲了,他鐵了心的要解除婚約就是要解除,誰勸都沒用,而那個別人,重點指的就是江豪,他這是把退路直接給封了,他們這些反對的人,是不成全他也得成全他。

江承洲剛進門,江豪就把一個裝着水的杯子砸了過去,杯子砸在了江承洲身上,再滑落在地上,破裂成無數碎片。江承洲也不躲,也沒有被傷到,只是胸口被砸得有那麼點疼,對於他來說,簡直可以忽略。

江豪轟的一聲站起來,“你這個孽障,還敢回來……”

他掃一眼自己父親,“不是你在四處找我嗎?”

他太過平靜,也沒有做錯事後應有的反省態度,這一點一直都是江豪最看不慣他的地方。江承洲小時候和班上某個同學打架,直接把對方打進了醫院,對方家裡也有些背景,爲這事一直鬧個不休,最後只要江承洲道歉就可以完結,偏偏他不道歉,直接衝着江豪揚言,讓他道歉,除非讓他死。那次把江豪氣得夠嗆,把江承洲打了一頓後,丟遠了。後來得知江承洲高考志願填的本省,雖然態度惡劣的表示讓江承洲憑着本事考,別想着靠家裡,但心裡還是希望這個小兒子能回來。

可這麼多年過去了,江承洲的性子那是沒有一點改變。尤其是做錯事後一臉坦然的模樣,讓看着的人牙癢癢。

江豪瞪着自己的小兒子,“別以爲我不教訓你。”

江承洲蹙眉,表現出來的不只是不以爲意,還有一點不屑。當父母的能有什麼招數?不就是斷資金斷人脈,真是不巧,他手中的金錢還真夠他一輩子花銷了,而且現在當家做主的人是江景浩,江豪想徹底斷他生路,可能還辦不到。

至於別的……生存問題都解決了,別的事還叫事嗎?

那不屑的一眼,徹底激起了江豪的憤怒,他找出了放在家裡的鞭子,那鞭子已經很久不曾用過了,真是不巧,前兩次被使用的人是江承洲,一次是他小時候犯事,一次是他幾年前要死要活的那模樣,還有……今天應該是第三次。

江豪走過來,狠狠一腳踢來,直接就讓江承洲跪下了。江承洲擰着眉頭,也沒反抗,不服是一回事,反擊長輩又是另一回事兒了,對於懲罰這類事,他一向不會逃避。

江豪揮着鞭子,每一鞭都揮在江承洲的背上,“孽子……我讓你做事不顧後果……”

江豪一邊打一邊罵,每一鞭都用盡了全力。

在二樓的唐可欣和悠悠聽到了聲響,走到陽臺上,看到下面的一幕,唐可欣忍不住皺眉,但她本就是知進退的女子,知道這個時候輪不到自己開口,何況秦湘自己就坐在下面,秦湘自己都沒有開口,哪裡會輪到別人去說情。江悠悠則睜大眼睛看着下面,看到小叔被大,一雙小短腿跑得很快,唐可欣又不能大聲喊江悠悠小聲點,只得追上去了。

江悠悠跑過去,嘴一撇,就開始哭,“爺爺壞……壞爺爺,爺爺不準打小叔,我不喜歡爺爺了……”

江悠悠去抱住江豪的腿,將他使勁兒往外拉,那點力氣,自然不能拉動江豪,只是江豪的動作倒是停了下來。

江豪瞧一眼正不知所措的唐可欣,“把孩子抱走。”

江悠悠這會兒不理會爺爺嚴肅的臉,死活抱住爺爺的腿,“爺爺不準打小叔。”

江豪瞧一眼江承洲背上溼潤的痕跡,把手中的鞭子扔到一邊去了。江承洲的臉色已經很不好看了,剛纔一鞭一鞭打下來的時候還有麻木的感覺,如今停下來,反倒疼痛多了,他瞧着江悠悠,招招手。江悠悠這才試探着放開了爺爺,衝小叔走過去,江承洲在江悠悠額頭親了一口,“想不想知道小叔爲什麼被捱打?”

江悠悠愣了兩秒,先是去給小叔背上吹了吹,她疼的時候,媽媽就是這麼吹的,吹了就沒有那麼疼了,隨後才點點頭,“爺爺爲什麼要打小叔?”

“因爲啊,小叔做錯了事。人做錯事,就會被教訓,所以悠悠乖乖的,不做錯事,好不好?”

江悠悠點點頭。

“那現在先跟着媽媽回房間。”

江悠悠看看小叔,又看看爺爺,這纔不情不願的跟着媽媽回自己的房間了。

江豪瞧着自己兒子冷哼一聲,“去書房給我跪着。”還知道錯,那還有救。

江承洲去書房了,江豪的臉色還是有些難看。秦湘看了眼自己丈夫,她知道只有讓自己丈夫出了這口氣,這件事才能壓下來,這段時間以來,江豪就對江承洲所作所爲表達了強烈不滿了,如果還不借此發泄出來,這件事恐怕會沒完沒了。

“汪家那丫頭確實不錯。”秦湘這纔開始說話,“但承洲的性格,我們都很清楚,恐怕不能如我們所願了……也好,至少沒有耽誤到梓晗。”

江豪聽了自己妻子的話,簡直是又覺得好笑又覺得憤怒,“到現在你還幫着那孽子說話。”

秦湘皺着眉頭,也不說什麼。

江豪走來走去,事已至此,只要再次去解決那孽子留下的爛攤子了,“沐家那狐狸精在醫院?”就算承洲和梓晗的婚事解除了,也不能娶沐家那個,把他兒子毀得這麼慘,說什麼都不能進江家的門。

秦湘聽到他的形容,莞爾,能把她兒子迷成這個樣子,可不就是狐狸精麼?

“是在醫院。但你別去找她,否則你兒子就不是這麼好說話了,而是該和你拼命了。”秦湘自嘲般的搖搖頭。

江豪凝眉,瞧着自己妻子,顯然是在問爲什麼。

“那狐狸精懷孕了。”

一個都對付不了,人家肚子裡還有個小的,他們還能對付得了?

江承洲並沒有跪多久,因爲秦湘來接人了,秦湘讓他起來,他也沒有反駁,直接就起身了。秦湘先讓他去洗澡,出來後,江承洲就趴在他腿上,讓秦湘爲他擦藥。江承洲又不傻,既然秦湘來做這些,那麼江豪必然清楚,不管秦湘用的什麼方法,能少受點罪也就少受點罪,何必和自己身體鬧彆扭。

“放心好了,你父親不會去找沐宣妤。”秦湘擦着藥突然開口。

她或許不是那麼在乎那個孩子,但江豪不一樣,他已經年齡大了,對孩子很熱衷,哪怕是現在對江景浩只有一個孩子也頗有微詞,知道了沐宣妤有孩子,自然不會對沐家做什麼,也許還會讓沐家允許沐宣妤把孩子生下來。

“媽,謝謝你。”

“別動。”秦湘倒沒有什麼情緒起伏,做再多,也不過只能得到兒子一句感激而已,養孩子,大概慢慢就要習慣這些東西了。

江承洲不再動。

而上了藥的江承洲,立即就去換上衣服。秦湘坐在一邊蹙眉,看着他的動作,終究還是嘆息着開口,“要出去?”

江承洲動作放緩,似乎思量了一下才開口,“嗯,我去接她出院,否則我不放心。”

這算是一種信任了,秦湘知道,也知道她勸說沒有用,於是讓他休息幾個小時的話都不會說出口,“開車慢一點,傷也多注意些,別感染了。”那滿背的傷,讓她再次嘆氣。

“別擔心我,我身體一向不錯。”

秦湘點點頭,看着兒子離去的背影,既覺得心酸,又覺得有些感動,她的兒子終於懂得爲一個人全身心的投入了。

沐宣妤的確是在等着江承洲來,她原本想先收拾,但發現自己什麼東西都沒有,似乎也沒什麼可以收拾的,於是隨處找一本書來打發時間。她覺得自己現在不知道是記性變差了還是審美不同了,昨天才看的東西或者剛纔纔看的東西,都會忘記,並且想不起內容,就像那些文字只是在腦海掃過,然後什麼都沒有留下。

江承洲來的時候,就看到她在看書,她看書的樣子很安靜,那種安靜到骨子裡狀態的淑女,透着不多的幾分文藝氣質感。

他用手在門上敲出聲響,讓她看向自己。

她看到他後,嘴角有着很細小的微笑,把書直接放下了,“你來了。”

“嗯。”他走過來,看了一眼她剛纔看的書名,隨即開始收拾東西。

“出院手續辦了嗎?”

“辦了。”

她這才從牀上爬起來,只是東西真不多,大多都是醫院發的,她只是換了一身衣服,隨即坐在一邊瞧着他的動作,她看得頗認真,直到他收拾完畢,這纔跟着他一起離開住院部。

下了電梯,走到外面的不寬的路面時,沐宣妤纔看向他,“你之前去哪裡了?去做什麼了?”

“想查我行蹤?”他反問着。

她卻走快了兩步,伸手在他背上按了按,力度不輕不重,卻讓他皺緊了眉頭。他停下腳步,臉色不大好的看着她。

“你做事時的感覺不對。”她解釋着,“走路感覺也不對。”

哪怕他已經竭力讓自己表現得很正常了。

“別管。”他不以爲意,繼續向車走去。

她跟在他身後,如果是一般人打架,不會顧及臉面,他臉上手上都看不出痕跡,而且他似乎對此沒有什麼在意的地方,結合着他之前說的與汪家解除了婚約,想必那也只是他一個人的一廂情願,別人未必是他這麼想。

她上前去拉着他的手,“是因爲我嗎?”

如果是他家人的手筆,那肯定是因爲這件事了。江承洲咬了下嘴脣,“你可以當做不知道。”

她看了他幾秒,彷彿終於妥協了一般,“好吧!”

直到走到了他的車前,她纔看着他,“我來開車吧!”

他看她一眼,很明顯無視了她的話,讓她先上車。她已經多久沒有開過車,恐怕連她自己都忘記了,讓她開車,恐怕多的事都會出來。

他們回的是“盤月小區”,再次回到這裡,好像和之前一樣,又好像不一樣。只是短短几天發生的事,似乎已經跨越了好多年好多年。

從到家之後,沐宣妤就一直看着他的背,他嘆一口氣,拿出藥膏來,放在她手上。之後她坐在沙發上,他則趴在她的腿上,讓她給他擦藥。她看着他背上一大片紅痕和紅腫,手都不太敢摸上去,光看着都覺得疼,何況是被打的人了。

“現在也有這種家法,我還以爲都是傳說。”她擦着藥,嘴裡說出的話卻是格外的輕鬆。

“也不算。”他閉上眼睛,不過是爲了讓老頭子消氣,反正對他們以後有好處就行了,皮外之傷罷了,老頭子再狠心,也不會真把他怎麼的。

她擦着藥,聞言,眉頭卻是展平了,他這麼不以爲意,或許就真的不是什麼大事。

他眼睛緊閉着,大腦卻在不時運轉着,“爲什麼覺得虧欠我?”

她手上動作微微頓了下,然後才繼續。

他突的睜開眼睛,嘴角掛着若有似無的笑,“發現你朋友的事,和我無關?”

他是對女人無所謂,但更多的是不喜歡去解釋,他還真不記得他把誰逼得走投無路。

她沒有說話。

他哼笑一聲,像是想去計較,又說服自己不去計較一般,“如果你沒有發現那個真相呢,如果我真是傷害你朋友的罪魁禍首呢,那你會怎麼做?”

會怎麼做呢?她想起了那天和汪梓晗見面的情景,汪梓晗說得沒有錯,其實她自己那麼做,未嘗不是做了放棄。

他猛的翻身,也不管會不會牽扯到自己的傷,“說,回答我。”

她的眼睛還有些迷糊,慢慢轉向清醒,“還是會和現在一樣吧,不會有什麼改變。”

他抓着她手的手,終於緩緩放鬆了力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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