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偉終於看見了錢志國。和他所想像的完全不同,這傢伙既沒有帶保鏢也沒有帶他那兩個混黑道的親兄弟前來,而是僅僅只有他一人隻身到達,這令範偉不由有幾分可惜。他原本是想將這三兄弟一網打盡的,可沒想到這老大來衝鋒陷陣了,老二和老三卻成了縮頭烏龜?
不過想想範偉也就釋然了,錢志國是什麼身份?那是國家幹部,雖然級別很低,但是好歹也是個官啊,既然是官,那怎麼可能和匪會明目張膽的混到一起呢?就算是要混在一起那也是私底下混吶……
想明白了這點範偉不由覺得有些好笑,自己抓賊賊沒抓着卻總是抓來一批又一批的官員,鬧了半天他範偉倒好像比紀委還忙乎,光這平安縣,就已經在有他沒他的事情上因爲他的關係而被抓了五個高官,這確實連範偉都有些無法理解。
難道他這一輩子就是爲抓貪官而生的?不會吧……
“徐大哥,你好你好啊,我是新城區區委書記錢志國,今天特地向你來問好拉。”錢志剛一進病房,範偉還在那胡亂猜測呢,令人大跌眼鏡的場景出現了。錢志國竟然主動走到徐大寶愛人病牀邊,與徐大寶深切的慰問並熱情的握手,感覺上哪裡像是有衝突的敵人,倒像是患難與共的戰友還差不多。這簡直把所有人都徹底搞蒙了。當然,範偉還處在非常清醒的狀態,並且他也可以肯定,錢志剛這種熱情,多半是虛情假意。
“你,你好……錢,錢書記……”徐大寶嚇的大氣都不敢出,他沒料到這錢志國會這個時間直接殺了過來,他以前不懂的時候老想找錢書記反映情況,可是後來他才天真的意識到,好像自己要去反應情況的人,就是來拆他房子的,所以從那時候起,他就對錢書記產生了自然而然的害怕和恐懼之情。徐大寶怕的並不是錢志國,而是他的兩個弟弟,兩個在平安縣無惡不作的大流氓。
範偉猜的沒錯,錢志國果然很快便露出了馬腳。只見他拍着徐大寶的肩膀,朝他笑道,“徐大哥別這麼拘謹嘛,我這次來只是來探望探望你的,順便呢是希望你支持下我們區裡的工作。你瞧,新城區日新月異的變化,離不開大家老平安人的無私奉獻,東信區作爲目前最有開發前景的地區,農村必然將被城市化進程所取代,在黨和國家的領導下,所有的工作都必須要得到百姓們的信任,也要靠百姓們的付出,才能使我們國家經濟建設的更偉大嘛。這東信區日後發展起來,可就是我們平安縣城的新經濟增長點,你身爲東信區的村民,我希望你能識大體顧大局,理解我們區裡的工作,主動配合我們,你看行嗎?”
“這……”徐大寶露出絲爲難的神色,朝着一旁沒有開口的範偉瞧了眼,沒敢出聲。
“徐大寶,人家錢書記這麼給你面子,特意爲你的事跑來醫院一趟,你還不知數是不是?我姓谷的面子你可以不給,但是錢書記的面子你還敢不給?你不給區委錢書記面子,那就是不給整個平安縣領導的面子,你一個區區農民,還想翻天了不成!”谷村長本就有些氣急敗壞,見錢書記到來後頓時感覺到有了依靠,那質問的聲勢立刻變的高調了不少。
“哎,谷村長,你這樣說徐大哥是不對的。我相信徐大哥是位知法守法的好村民,也是人民的好兒子,他一定會體諒國家和區上的難處,克服困難,努力爲爭取新的生活而奮鬥的守法好公民。”錢志國瞪了谷村長一眼,開口微笑道,“我相信徐大哥一定是好的,反倒是你谷村長,肯定是你在對村民做思想工作時用錯了方式方法,沒有把我們區裡的精神文件傳達下去,纔會造成一定的誤解,以後可不能這樣,聽見沒?”
“是,是,錢書記,我知道了。”谷村長點頭哈腰的陪笑着,錢書記說話他哪敢頂嘴,只能當起惡人來。
“徐大哥啊,縣裡要發現,這處處都要的是錢,我這個區委書記真是難當,難當啊……”錢志國面露難色,看上去頗爲可憐道,“只有當家的才知道當家的苦,我們平安縣本就是貧困山區,稅收少,補貼少,市裡所批的資金也少,可是要發現縣城,經濟強縣那就必須要投資,你不砸錢進去哪裡會有外資肯進來嘛。所以啊就形成了杯水車薪的局面。不是我錢志國不肯拿錢,實在是區裡真沒有什麼錢可以拿出來用了。不怕告訴你,今年區政府裡連年終獎都愁着發不出呢。我們對於你們的賠償是讓你們委屈了些,可是我也是實在沒有辦法……請你相信我,這個工程我們區委真的沒錢賺,我們所做只是希望東信區的明天能更美好。徐大哥,希望你能體諒區裡的難處,答應搬遷,好嗎?”
不得不說,錢志國的口才確實是一流的,這番說的完全把他變成了弱勢羣體,頗爲可憐。徐大寶聽着聽着也深受感動,眼神再次猶豫起來。的確,若是不知道其中貓膩的人也許真的會被錢志國所感動,但是範偉又怎麼可能會不知道這其中的貓膩呢?錢志國說的,完全都是放屁!
“錢書記,若真如你說的這樣,那,那……”徐大寶剛猶豫着開口把話說到一般,範偉卻突然站出來,朝着錢志國笑道,“錢書記,我想我大叔已經在剛纔和谷村長說的很清楚了,如果區裡不給我大叔合法的賠償,我大叔是不可能,也絕對不願意搬離東信區的。”
錢志國眼見着勝券在握,卻不料半路殺出個程咬金,不由扭頭陰冷的有些懊惱般盯了範偉一眼,上下打量他幾下後朝着身旁谷村長皺眉問道,“谷村長,這個年輕人是誰?”
谷村長早就看範偉不順眼,急忙解釋道,“錢書記,這傢伙名叫範偉,自稱是徐大寶的侄子,不過我以前從沒見過他,剛纔我在做徐大寶思想工作的時候,就是被他給干擾的沒有成功,這小子還牛逼哄哄的說自己很有實力,一個小屁孩,還真以爲自己有多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