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4 金絲種菠菜綠
024：金絲種菠菜綠
“老弟好氣魄！”
林國華也爲周遊的氣魄所感染。
要知道這個世界沒多少人膽敢拿二十萬元來賭一個機率不會超過一成的賭局。風險與收益不成正比，除了那些瘋子，也就知道周遊這樣的人會做出這樣瘋狂的行爲。
說實在的，周遊也很激動。
他大部分的身家都來源於賭石，可以說，賭石就是周遊發家致富的最佳途徑。而在靈力的幫助下，這條途徑變成了捷徑，一條几乎沒什麼風險，穩贏不輸的瘋狂捷徑。
“不再考慮一下？”
王浩終於忍禁不住詢問開來。
這可是二十萬啊，想之前他們計劃開個古玩點的初始資金也只不過是十萬而已，現在買一塊表現極差的翡翠毛料就用二十萬，這叫王浩除了緊張還是緊張，生怕事情有個疏漏。
可惜周遊知道內裡的情況，哪裡會再猶豫。
直接將二十萬轉過去，把買賣敲定了再說。
收到銀行轉帳提示後的林國華笑容滿面，問道：“小遊，你是想現場解還是帶回家偷偷解？”
周遊思緒了一下就回道：“現場解吧，只要林哥不怕我賭垮之後影響到你的生意就行了。”
林國華倒是乾脆，回道：“這是啥話！之前你幫過我一次，現在我爲你冒點風險又咋了。別說你的毛料是在我這裡買的，即使不是在我這裡淘到的一樣也免費幫你解。”
“多謝林哥了。”
周遊倒也是着急，與王浩合力將毛料擡到解石機上。
本來這樣的工作不需要林國華親自操刀的，他這一次帶來了四個學徒，應付一般的場面綽綽有餘了。不過現在是他們的第一次生意，而且還是被自己寄託了厚望的周遊，他自然得親自出手。
林國華琢磨了幾下毛料，問道：“想要怎麼切？”
黃健明覺得這塊毛料的分量夠足，雖然有可怕的裂綹，但出點小翡翠什麼的應該不成問題，但想要出好翡翠回本實在是太困難了。饒是如此，賭石的刺激還是讓他流連忘返，哪怕只有一絲微弱的希望，黃健明也會耐心地等待最後的結果。
王浩真的怕周遊出事，建議道：“不如擦一擦吧！”
周遊知道內裡的結果，自然知道怎麼切。毛料的個頭大，但有翡翠的只是一部分而已，而且還位於帶蟒下邊的那一片區域而已，其他的區域都是一片白石。按照周遊的意見，爲了避免浪費內裡的翡翠，自然是要準確的把握切入點，把利潤最大化了。不過爲了避免別人懷疑，周遊還是聽從了王浩的建議，從小處入手，給自己製造合理的氛圍。
於是，周遊就指着毛料的兩個對面，說：“那條裂綹破壞了不少的區域，不如我們就在沒被破壞的兩個區域各自擦開個窗口，哪一邊出綠了再來計較。”
林國華也覺得有道理，更何況周遊是買主，林國華自然要尊重對方的意見，點着頭開始在兩個對立面擦開。
“嗞嗞”的擦石聲吸引了不少人來圍觀。
當大家看到毛料的規格後，圍觀的人也是越來越多，有的甚至還低下身子從別人的胯下觀望，其好奇程度直叫周遊吃驚。
“沒綠！”
“可惜啊，擦垮了！”
“哎，垮了，擦出這麼大的天窗沒看到一點綠。”
當大家看到林國華所擦的那面天窗沒一點綠色後，紛紛搖頭嘆息。像這麼大塊的翡翠毛料，價值肯定不會低到哪裡去，一開始就擦垮，可不是什麼好兆頭。
沒有擦漲，倒是使大家的熱情削減了不少，有的準備離開了。
林國華倒是鎮靜，轉向另一邊繼續擦。
“咦？怎麼停了？”
大家看得緊張熱鬧，卻見林國華突然停下手來。
隨後林國華把出水朝剛剛擦開的小窗口噴灑了幾下，露出蒙在石塵下的綠色。
“出綠了！”
一個眼尖的看客瞄到窗口的綠，當即大叫起來。
林國華沒有胡亂決定，把選擇權交還給周遊：“小遊，出綠了！綠色暗而不鮮豔，是難得的菠菜綠，而且色形有定向排列的趨勢，很可能是金絲種。不過窗口開得太小，具體的質地還不能確認，是要繼續擦還是就此罷手。”
菠菜綠是翡翠綠色等級的專有名詞之一，指翡翠的顏色半透明，綠色中深，代藍色灰調，似菠菜的綠色，不夠鮮豔。
看到這裡，周遊露出了得意的笑容，而王浩和黃健明則傻在原地。或許他們都還不能接受表現如此差勁的毛料，竟然能出金絲種菠菜綠，簡直就是說母豬會上樹那麼的荒謬。
周圍的人被那句“出綠了”吸引過來不少，而伴隨着林國華的解釋，驚呼聲和讚歎聲絡繹不絕；而且還有更多的人從其他的攤位上轉移過來，這可讓林國華看得笑不合攏。
只要這翡翠不是靠皮綠，那麼林國華這一次的攤位就不愁沒生意了。
想到這裡，林國華能不高興麼。
“繼續擦，先把窗口擦到大家都能看見的地步”
周遊知道“擦漲不叫漲，切漲纔算漲”的道理，但這塊毛料有翡翠的地方也就一部分而已，若真的是切下去，這塊毛料的評價肯定會大幅縮水的。想要讓這塊翡翠升值，那只有把綠色擴大，讓大片的綠色展現於世。
林國華是老狐狸，自然知道周遊打的是什麼主意，微微一笑，繼續自己的擦天窗工作。
刺耳的擦石聲再起。
“漲了！大漲啊！”
“絕對是金絲種，金絲種菠菜綠，而且個頭還這麼大，這得多少錢啊！”
“聽說他是二十萬買來的，而且還有那麼大的一道裂口，賭性這麼大的毛料也敢玩，看來買主是真材實料的，否則一般人怎麼敢這樣瘋玩呢！”
伴隨着天窗的越來越大，內裡的翡翠也是越來越大，周圍的驚歎聲也是越來越響亮。自然而然的，周遊等人臉上的笑容就越發燦爛，其中以王浩最是激動，彷彿毛料的主人就是他一般。
一位看起來相當精神的西裝男子突然叫喊道：“等等，先生別再擦了！我出六十萬買你這塊半賭毛料，剩餘的風險讓我來承擔吧！”
有了他這個開頭，其他的人自然是紛紛效仿，一位珠光寶氣的貴婦喊道：“金絲種菠菜綠這樣的翡翠，你纔出六十萬，未免太看不起人了吧。先生，我出八十萬收購你這塊半賭明料，不知道先生滿意不？”
“不好意思，這塊料我暫時不賣，等下再說！”
笑話，周遊知道這翡翠的價值，哪裡會爲爲區區的八十萬就賣掉。如果真的是那樣，周遊就比豬還要蠢了。
周遊也不想再裝了，直接來到解石機邊，指着裂縫說道：“林哥，這樣下去實在太浪費時間了，不如來個乾脆。你從這條裂口直接切開，分成兩邊，然後再做計劃也不遲。”
周遊可是看到內裡情況的，自然知道這一刀下去肯定會垮。不過這沒關係，因爲這僅僅是計劃中的一部分而已。
林國華遲疑了一下，還是遵從周遊的選擇。
林國華畢竟是解石高手，經驗無比豐富，知道周遊這一刀下去很可能會跨掉。不過道理還是跟之前一樣，他尊重周遊的選擇。
嗞…
切割機開動，乾脆利落地將毛料一分爲二。
“哎，垮了！”
“一刀天堂，一刀地獄！”
“可惜啊，如果之前八十萬賣了就不會這樣！”
大家議論紛紛，使得王浩和黃健明的臉色不大好看。但他們見周遊自信滿滿的神態，倒也輕鬆了下來，至少那面天窗就足夠讓周遊不會虧損，甚至還能小賺一點點。
林國華覺得周遊還有意見，問道：“接下來怎麼辦？”
周遊來到切割機前，用筆劃下兩道線，說：“根據內部的礦脈走勢，這兩條線應該很安全的。還請林哥幫我沿着這兩道線整齊切下去，成敗沒什麼所謂，賭石賭的就是運氣。”
林國華很佩服周遊的心境，點着頭，也不理其他人的想法，認真切割；而他的四位學徒則是幫忙潑水、擦汗，認真觀察着林國華的一舉一動。
“咦，又出綠了！”
當翡翠被潑水之後，露出一點點綠，如同開了個指甲大的小小天窗，這可讓林國華驚喜萬分。
“漲了，大漲啊！”
“側面也出綠了，而且還是金絲種菠菜綠，它的價值至少要翻倍啊！”
一時間，大家的氣氛又提了起來。
王浩和黃健明的表情如同坐過山車一般，一時漲一時垮，心臟都快承受不住了。
周遊看到這裡，知道自己大功告成了，說：“林哥，現在你應該知道怎麼做了，接下來的功夫就麻煩你咯。”
“包在我的身上。”
林國華強壓下心中的激動，換上一副鐵血姿態，認真切割、摩擦起眼前的翡翠來。
以林國華爲主，四位學徒爲輔，再加上毛料的體型被切掉了不少，所以林國華的工作並不是很多，僅僅半個小時的時間就將整塊翡翠給掏了出來。
“毫無疑問，是金絲種菠菜綠！”
林國華連擦汗抹灰塵的時間也節省下來，將翡翠小心地擦拭了一通之後，高舉起來當中宣佈這個輝煌的戰果。
場面一片譁然。
噼裡啪啦……
一個聰明的學徒早就在大局定下來之時拿出事先準備好的鞭炮，點燃開來炫耀。一時間，整個聚會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轉移到高舉翡翠的林國華身上。
周遊很興奮，由裡到外的興奮。
即使提前知道結果，但這種瘋狂掠奪金錢的行動還是讓周遊熱血沸騰，特別是這種最後收割的階段。
作爲黃氏珠寶的締造者，黃健明以專業的角度評價起這塊翡翠來：“雖然菠菜綠的色彩暗而不鮮豔，感官上並不是很出色，但搭配起難得的金色種來，那就顯得格外的珍貴。最主要的是這塊翡翠的分量夠足，足足有十斤重，這可不是能做幾隻手鐲的事情，做個精緻的藝術品完全不成問題。這樣的翡翠全部做成首飾的話絕對能個五百萬的總價來。若是給揭陽鄭老那個級別的玉雕師操作，恐怕價值可以超過七百萬。”
嘶…
場面集體倒吸一口涼氣。
估計在場所有的人都沒預計到聚會剛剛開始就開出這麼昂貴的翡翠來。雖然五百萬的翡翠在玉石行業裡不是天價，但清源市這一次的玉石聚會可是第一次正式面向大衆，一開始就能有這樣的成績，絕對是再好不過的開門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