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想讓你開心些,你不喜歡,我可以重做,想吃什麼都沒關係。”
他頓了頓,“以前都是我你爲我做飯,等我回家,我卻一次都沒有給你做過,我想趁着這個機會彌補以前的缺憾。”
“你彌補你的,我沒必要配合你。”
莫煙一邊喝粥,一邊面無表情道,“過了期的感情,就像這碗粥,以前,你不屑於喝,等大魚大/肉吃慣了,想起這碗粥,回過頭,想喝的時候,卻發現已經餿了。”
“一碗餿了的粥,你再這麼加工,也遮掩不住裡面的餿味。”
她掃了一眼他手上被油濺傷的褐色斑點,淡漠道,“你本來就不是那種能委屈的自己的人,何必這樣呢,換句話說,我就是一個行將就木的人,你要我來做什麼,有意思嗎?”
“我們之間,我不能說自己沒有一點兒錯,但既然已經過去了,能不能朝前看呢,以前你就不是非我不可,怎麼保證以後呢?退一萬步說,就算我真的跟你在一起了,你能毫不介意我跟厲景煜的結過婚,生過孩子的事實?”
“我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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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能。”
莫煙抹了把嘴,放下碗。
“改變自己,是一個很難的過程,我試過,所以我明白那種滋味有多不好受,既然這麼難受,我們何必要委屈自己,你以前能把莫煙視若無物,以後也能。”
她站起身,瀟灑的離開餐桌,朝外走去。
直到她身影消失,顧奕辰抖着手,從口袋裡摸出一瓶藥,倒出幾顆塞進嘴裡。
“啊——啊——”
那個黑人婦女表情又些着急,指着他不停的用手比劃。
顧奕辰拜拜手,“我沒事,你去看着她。”
女人猶豫了一下,最後還是追了出去。
莫煙從別墅出來後,並沒有走遠,她在附近偵查地形。
島上的食物很新鮮,而島上又沒有種植什麼作物,這說明,這些食物,都
是從島外運過來的,可能每隔一天,或者兩天,就有人往這上面送東西。
昨晚發燒的時候,她隱隱約約聽見顧奕辰在跟什麼人說話。
這說明,顧奕辰並不是唯一一個知道她在島上的人,至少,有醫生。
她一邊搜尋着這裡可以停泊潛艇的位置,一邊大腦飛速運轉。
顧奕辰跟什麼醫生私交甚好,她不清楚,但有一點可以肯定的是,這位醫生一定是南山醫院的。
不然,他不可能那麼順利的,將她從醫院帶出來。
她需要找機會,接觸那些運送食物的人,藉助他們的力量,將消息送出去。
別墅背後是一個小山,或者說是一個巨大的礁石,那裡肯定是不能停船的。
能停船,只有別墅前面的那片海灘。
海灘上的風很大,浪也很高,將她的頭髮吹得亂七八糟,沙子也險些迷了眼。
也是這時,她忽然看見一塊兒礁石上,拴着的鐵鏈,她心頭一跳,正要過去,突然感覺到什麼,猛地轉過了頭。
那個黑人女人就站在離她幾步遠的地方,露出一口白牙衝她笑。
莫煙沒什麼表情的看了她一眼,心裡止不住的冷笑。
剛剛在樓上,要不是她,或許她還能找出什麼有用的線索,她是傻了,纔會相信這個島上會有人幫她。
沒有理會這個女人,她朝着剛纔看到礁石的反方向走去。
如果她猜的沒錯,剛纔哪裡,應該就是停船的地方,這個返現令她振奮不已,同時也更小心謹慎。
在她沒有聯繫到外界的時候,一定不能讓他們發現什麼端倪。
她繞着海灘慢慢的走着,就如同散步一樣。
而那個女人,就一直跟在她身後,說是照顧,不如說是監視。
她吹了一個小時的海風,最終還是回去了。
剛退燒的身體還有些發虛,這個時候,身體可千萬不能出什麼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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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她回了別墅,上了樓,顧奕辰才從客廳出來,問那個黑人婦女。
“她去哪兒了?”
女人比劃:海邊。
“做了什麼?”
沒有做什麼,就是散步,然後,然後就回來了……
顧奕辰擡頭看了一眼樓上,拜拜手道,“你把廚房收拾一下,就去休息吧。”
女人點頭離開。
顧奕辰又些煩悶的坐在沙發上抽菸。
他煙癮不大,平時也很少抽,只有自己六神無主的時候,纔會借菸草的味道來麻痹自己。
他不禁問自己,他完全可以告訴莫煙,自己之後的打算,來博取她的配合,爲什麼非要選擇這樣一種,讓她憎恨的手段呢?
不是非要這麼做,是隻有這麼做,他才能看見那個真實的莫煙。
而不是爲了配合他,做出的假象。
菸灰缸裡,不一會兒就多出四五個菸頭。
顧奕辰捻滅最後一個菸頭,拂落腿上的菸灰,起身上了樓。
樓上。
莫煙房間的門沒關,莫煙背對着門,站在窗戶前,眺望着遠方一望無際的大海。
窗戶沒關,海風一陣一陣的,輕輕拂動着髮絲,裙襬也朝後輕輕飛揚,宛如畫裡走出來的人,美得驚心動魄。
他一直都知道莫煙是漂亮的。
從見她的第一面起,就知道。
她精緻的像是被雕琢出來的一樣,無論是那雙勾魂奪魄的鳳眼,還是那兩瓣嫵媚多情的脣,上天似乎將所有最好的,全都給了這女人。
長得好,家世好,性格也好,她完美的不像是真實存在的人。
也正因爲這份完美,讓他見到柔弱較小的裴嫣然時,本能的偏向了後者。
男人骨子裡,都是憐香惜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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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煙的一切優勢,急如同給她穿了一件保護衫,讓他覺得,她完全就不需要別人給的憐惜。
他消費着她的好,直到將她從雲巔打落到地獄,這才發現原來她並不是那麼的堅強。
她的美麗,沒有給她帶來任何好處,帶給她的只有無盡的災難,而他就是那個災難的施予者。
有時候,他不禁想,如果當初沒有裴嫣然,他跟莫煙會怎麼樣。
一個優秀強勢的女人,一個幾乎不會開口找他幫忙的女人,他會愛上嗎?
或許會,或許不會,即便會,也不會像現在這樣刻骨銘心。
莫煙其實挺殘忍的。
她一定知道,習慣是多麼可怕的一件事,所以纔在這三年裡,慣着他,由着他,讓他不知不覺的養成習慣,等回過神想改掉的時候,卻發現已經深入骨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