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夏莎沒有說話,樑秀紅以爲夏莎是心虛了,火氣便照着剛纔變得更大了,對着劉霞招招手,“劉霞,你過來。”
劉霞走到樑秀紅的身邊,樑秀紅抓着劉霞的手,“別以爲就你會生孩子,看見沒,這纔是我心中兒媳婦的人選。你看看人家,纔來了一天,就在附近的飯店找了一個服務員的工作,一個月三千塊,還管飯。最重要的是,人家作風正派,不會勾三搭四,從小就喜歡我們家齊博。”
齊博本來在房間裡睡覺,這會兒又被樑秀紅幾人的聲音吵醒了,聽到說話的內容很不對味,急忙從牀上下來,打開門,“媽,你是不是又在欺負夏莎?”
“我欺負她?她欺負我們還差不多,出出入入的都是好車接送,不是俊男就是美女的,你倒是和媽說說,這個女人到底是幹什麼的?就她這種做派,她這肚子裡的孩子,你確定是你的嗎?”
夏莎看到樑秀紅心中有了合適的兒媳婦人選,怎麼看自己都覺得在樑秀紅的眼裡是多餘的,那麼這會兒說實話,樑秀紅應該也不會犯什麼心臟病吧。
“我肚子裡的孩子確實不是齊博的。”
“你說什麼?”
齊娟一下跳了起來,“你這個臭女人,竟敢給我哥帶綠帽子?看我不把你撕爛了。”
而劉霞聽到這個話,眼中則閃過一絲驚喜。
屋子裡頓時就亂了,樑秀紅一屁股坐在地上,拍着大腿,“哎呀我的孫子沒了,這可讓我怎麼活啊。”
齊娟見樑秀紅受了欺負,就像夏莎攻了過來,夏莎閃過齊娟打過來的力道,齊博剛想上前來營救夏莎,夏莎反手將齊娟的手腕抓住,背到她的身後,向前一送,齊娟就趴在了沙發上。
“你敢打人?”齊娟從沙發上跳起來,又要衝過去。
劉霞則跑到樑秀紅的身邊,“嬸子,你別哭,不是還有我呢嗎?我能給齊博哥生孩子。”
樑秀紅甩開劉霞的手,“你懂什麼,夏莎各方面的基因肯定都比你好,她給我生的孫子,肯定又聰明又漂亮。”
齊博橫在齊娟的面前,大吼道:“夠了,都給我消停一會兒,到底有完沒完?要是不想住了,就都給我滾蛋。想住,就都給我消停點兒。”
片刻的安靜以後,一聲刺耳的哭聲,劃破了屋子裡的安靜,“我養了你這麼大,你趕我走,好,我老了,不中用了,我走。”
樑秀紅哭着拍着大腿,可是卻依舊坐在原地沒有動。
“哥,你到底什麼意思啊?”
“什麼意思你聽不懂嗎?”齊博這會兒倒是來了硬氣勁,“這是我家,那是你嫂子,這個家她說的算,你若是不尊重你嫂子,這個家你以後也不用來,你要是還想住,你就給我安分點兒,若是不想,就趁早搬出去,沒人攔着你。”
夏莎瞪着齊博,真是不明白,趁這個時候把話說開了不就完了,幹什麼還要繼續說謊。
“你們也不用吵了,你們的家事,你們自己處理,想怎麼住是你們的事情,齊博,
我希望你能將所有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和你的家人說清楚,別讓她們在繼續誤會下去。我有點兒累了,我想安靜一會兒,我今天出去住。”
夏莎說完,也不等她們是什麼態度,同不同意,轉身就走。
齊博在身後喊道:“你能不能不一生氣,就說氣話。”
夏莎一走,整個房子就安靜了下來,哭的也不哭了,鬧的也不鬧了,齊刷刷的看着齊博,等着他說清楚夏莎讓她說的事情。
“媽,你不知道夏莎懷孕呢嗎?你這麼一次次的氣她,你就不怕你孫子生出來火氣大啊?你既然都知道夏莎的基因好,幹嘛還老拿劉霞說事?你就告訴你兒子,打從心眼裡,你更喜歡哪個人做你兒媳婦?”
樑秀紅看了看劉霞,又想想夏莎,倒是很誠懇地道:“除了沒工作這一點兒,我更希望是夏莎,畢竟領出去的時候有面子。可是這人光好看有什麼用。”
劉霞聽樑秀紅的不禁臉上發熱,覺得有些臊的慌。
樑秀紅拍拍劉霞的手,“阿姨說的也都是實話,你也不用不好意思,論外貌,你確實不及那個夏莎,要不人家怎麼能認識那麼多有錢人,你這樣,確實也靠不了那些人的邊,可是話也說回來,咱們就是普通人家,她那些朋友再有錢,又不給咱們分毫,交了也沒有什麼用。”
劉霞忙道:“阿姨,以後我掙錢,一分不少的都交給你和齊博哥,我們飯店管飯,我不需要花錢。”
“不管怎麼說,夏莎肚子裡是你齊博哥的孩子,我不能讓齊家的血脈流落在外,你將來?”
“阿姨,我會對那孩子好的,會比對自己的孩子還好。”
樑秀紅寬心的點點頭,“好好好,就這麼定了。”
齊博聽不下去了,“定什麼定啊?什麼事,就你們定了?我不同意。”
“由不得你。”
“媽,你讓夏莎給你生個孫子,然後你就給人趕出去,你這麼做缺德不缺德啊?你從小可不是這麼教我的。”
樑秀紅咂咂嘴道:“她要是也能像霞一樣,每個月能拿回來錢,我也可以不追究,認她這個兒媳婦。”
“那大嬸我怎麼辦?”劉霞聽了一臉茫然的問道。
樑秀紅看看劉霞,又看看齊博,連她自己都給自己難住了,“不用擔心,就夏莎那樣,她能吃得了苦嗎?你看她像個幹活的人嗎?”
劉霞寬了心,很懂事的繞到樑秀紅的身後,給她老人家捶起背來。
齊博只覺得腦袋嗡嗡直響,這個家自己是沒法安心的養傷呆下去了,乾脆穿上制服準備回警局的宿舍找消停去了。
“兒子,你幹什麼去?我跟你說,你彆着急找夏莎回來,這女人就不能太慣着。”
“單位有事,讓我回警局一趟,你們幾個呆着吧。”齊博也不再多說話,急忙跑出了家門。
…………………………………………
黎盺不會做飯,叫了一桌子的外賣,在家裡弄起了一個豐盛的燭光晚餐。
冷嚴最近總是很晚纔回來,身上都帶着濃濃的酒氣,若不是她左一個電話右有一個電話打了許多遍,求他回來,恐怕今晚冷嚴又不知道在哪裡買醉,然後徹夜不歸。
見冷嚴回來,黎盺忙上前,幫他脫下了外套,招呼他洗手吃飯。
冷嚴看了一眼飯桌上的擺設,不知道黎盺又要玩什麼花樣。
黎盺給冷嚴倒了一杯酒,也給自己倒了一杯。
“你懷孕呢,不應該喝酒。”
黎盺笑着道:“怎麼,你還知道關心孩子的健康啊?”
黎盺在冷嚴的酒杯上撞了一下,“爲了我們孩子的健康乾杯。”然後一飲而盡。
冷嚴看着杯中的酒,現在他最喜歡的、最不抗拒的無非也就是酒了,拿起餐桌上的酒杯,也不在乎是爲什麼而喝的,一仰頭,一杯紅酒下肚。
黎盺又爲冷嚴斟上一杯,“嚴哥哥,我們結婚吧,我的肚子一天比一天大了,我知道你對曾經的婚姻心理抱有愧疚,可是那畢竟已經是過去的事情了,我們都回不到從前了,你只要忘記過去,踏下心來和我過日子,你就會發現,我比她更適合你的。”
冷嚴看着黎盺,嘴角勾起一抹晦暗不明的笑意,更似譏笑,對她的,也有對自己的,“我已經說過無數遍了,我不會和你結婚的,哪怕夏莎嫁給別人,我也會繼續的守望着她。”
“她到底哪裡好,值得你如此折磨自己?難道我不夠好嗎?她能給你的,我也都可以給你,我會比她付出的更多。”
冷嚴搖着頭,眼神有些迷離的看着黎盺,“你知道什麼是愛嗎?愛就是認準了之後,就會義無反顧,不管對錯,無論恩怨。不會因誰付出的多少而有任何的改變和增減。”
“說來說去,你真的不打算娶我?不準備給我們的孩子一個完整的家嗎?”
“你以爲我們領了一個證,給孩子的就叫完整的家了?這樣的日子對你來說好,還是對我來說好?恐怕對孩子更不好吧?”
黎盺凝視道:“今天你拒絕我,你一定會後悔的。”
冷嚴將眼前的紅酒喝下,嘲諷的笑着自己:“我最後悔的就是和夏莎離婚,還有什麼事能讓我更後悔嗎?”
黎盺氣憤道:“你別忘了,她害死了你的爸爸。”
“我不相信她是有心的,而且——”冷嚴沒有繼續說下去,他沒有對黎盺說出冷蕭逸害死夏莎父母的事情,畢竟這件事沒有最後定案,他不想輕易的給冷蕭逸扣上一頂殺人的帽子,也不希望他和夏莎的婚姻因此而沒有了一絲挽回的餘地。
冷蕭逸剛死的時候,對於夏莎的態度,他確實怨過、氣過,衝動的選擇離婚過,可是即便夏莎真的是有心害冷蕭逸心臟病發作的而死的,冷嚴嘗試了無數遍,也無法從骨子裡去恨她。
冷嚴有些迷離,他不懂,他對夏莎的寬容是不是對冷蕭逸父愛的背叛,可是這樣的糾結,也一定在困擾着夏莎吧,那一根靜靜躺在他書頁裡的長髮,是否就是最好的證據呢?
(本章完)